『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原大周的東北方,溫度是要比大齊低,不過風景卻是奇絕,與大齊完全不一樣。

一路來,孟攬月也是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各種風景,也不算白白來這世界一回。

高山林立,樹木高大,每一棵樹都筆直筆直的,樹冠茂盛,連在一起,就成了另外一片天。

遊山玩水一般,孟攬月和白無夜秘密的進入大周,然後朝著東北方向進發。

見識了一路風景,這去拜訪孟老大夫的事兒反倒成了不主要的了。

“又一次隻有咱們兩個人,護衛不見蹤影,真是感覺夠奇怪的了。好處是清淨,不好的嘛,就是沒可口的飯菜吃了。”護衛在的時候,飯菜根本無需擔心。可是現在隻有她和白無夜,這吃飯的問題,就成了他們倆的難題了。

白無夜是不會做飯的,弄那些長毛的東西,他不會,而且也不打算學,因為他覺得很惡心。

沒辦法,就隻有他抓來,然後孟攬月動手處理。再烤出來,他們倆對半分。

像是做買賣似得,不過這買賣卻是不怎麽公平,孟攬月認為占便宜的是白無夜。

不過,他毫無廉恥,根本不聽孟攬月的指控,甚至懶得和她辯駁。

孟攬月氣的翻白眼兒,不理會她,但是白無夜有招兒。反正這深山老林裏根本沒有人,他把她拖到密林之中,大半天之後才出來。

孟攬月心神俱疲,哪還有時間再和他生氣,最後隻能冷哼著瞪他一眼,“算你厲害。”

然後,白無夜就笑著問,“哪兒厲害?”

“不要臉。”罵一句,懶得再理會他,給他三分顏色就開起了染坊。

一路向東北,深林之中開始出現了村落,但是,也能瞧見上官仲勃兵馬的身影。

他們不時的經過,是打算開始修建官道,並非是為了監視誰。

似乎是因為這裏太偏僻了,所以,無論大路小路都是坎坷不平的土路。如今大齊準備修建官道,要一直通到位於最東北的白岩城。

這是好事,是原大周都未曾為這東北百姓做的好事。盡管兵馬不斷的出現,但是這裏的百姓顯然不反感。

白無夜和孟攬月看著這一切,倒是也放心了許多,都說大周人怎麽怎麽彪悍,怎麽脾氣不好。可是如今一看,這大周人的性子也是分地域的。

接近白岩城,孟攬月與白無夜也不得不走上大路,兩人共乘一騎,穿著普通,若是不看臉的話,倒是也不怎麽引人注意。

“說是城,但看起來,卻像是一個較大的鎮子。連那城牆都那麽矮,長得高的,一抬腿就跨過去了。”遠遠地瞧著那白岩城,和孟攬月想象的有巨大差距。

“腿長兩米,就能跨過去了。”看了身前的人一眼,白無夜淡淡道。

“你不就腿長兩米麽?我就不成了,小矮人。”長得高,腿又長,若不是見過他脫光的樣子,她非得懷疑他的腿在他肚臍眼兒那就分叉了。

“當你是誇讚。”聽她貶低自己,白無夜隻是笑。也不知是誰在床上伸直了腿誇自己,腿長的可以撐住房頂。

“放心吧,肯定是誇獎。”點點頭,孟攬月表示自己絕不說反話。

距離白岩城越來越近了,那城牆的古舊也進入視線當中。這座城,起碼得有將近百年的曆史了。

“還真是座古城。”看著,孟攬月也不禁眯起眼睛來,真是古舊的有味道,曆史的味道。

“南周未建國時,就有白岩城。”白無夜是做了調查的,而且讓孟攬月說準了,這白岩城的確比他們白家要久遠。

“原來如此。”那這曆史可有的尋了。

愈發近了,城門敞開,與其說是城門,其實就是兩扇石門罷了。石門斑駁,估摸著用不了多久,就得掉下來。

進城,很容易,守城門的官兵看守的並不是很嚴,即便有陌生人進來,他們也不過多理會。

大概,自從大周國破之後,這城裏就總是不斷陌生人。而且,也說不定是什麽身份,他們自是不惹麻煩上身。

長街上的青石磚古舊的不得了,每一塊都比他們的年紀大。

再看那街上的行人,慢悠悠的,似乎就沒有什麽著急的事兒。

孟攬月不禁彎著唇角,“看他們生活節奏很慢,幸福指數很高啊。”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牽著馬,白無夜看了她一眼,不知她是怎麽得出的結論。

“生活節奏慢,就說明人的心態是平和的。人心態平和,就說明沒有什麽焦心的事兒。不為錢財,不為口糧,你說是不是很幸福?”他這種人是不會了解的。童年隻顧著瘋玩兒享受別人的寵愛。後來便是在西疆,每日都活在危險當中,心中亦都是仇恨。

這從出生到老年一直都生活悠然的感覺,他自是從未體會過,自然也不會理解。

“有些道理。”微微頜首,白無夜倒是認同她了。

“哼,本來就有道理。快看,這酒樓的牌子是圓的,真好看。”沿街的一家酒樓,牌子圓圓的掛在那兒,而且還寫著滿月酒樓,真是符合。

“看,青樓就開在這主街上。”白無夜視線一轉,說道。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孟攬月就笑了,“你這眼睛倒是好用。不過啊,你在青樓裏的名氣可不怎麽樣。這姑娘們提起你,估摸著都得說,一點兒都不行。”想起幾年前在草流城時,胡桑和她去青樓喝酒,白無夜忽然出現。她刻意攻擊他,然後誘著姑娘說白無夜壞話,那姑娘就是這麽說的。

“還記得你做的好事?不過,行不行的,隨她們怎麽說,五王妃知道就行了。”白無夜斜睨了她一眼,他現在已經不生氣了。

輕笑,“這話說的討巧,好聽。”

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任她笑。

在長街上走了很久,終於看見了那個醫館,天澤醫館。

那醫館牌匾左上角,有一個孟字,這就是那孟家的醫館了。

兩人緩緩停下腳步,瞧著那出入醫館的人,大都是一些老弱婦孺,行走之時步履緩慢,顯然都是病人。

對視一眼,孟攬月緩緩點頭,這是個醫館,不是哄人玩兒的。

白無夜抓住她的手,要她稍安勿躁,進去看看再說。見一見那個孟老大夫,可以再說她與人的醫術相差多少。

白無夜認為,孟攬月的醫術未必會比孟老大夫的差,有時,名號代表的是年歲,與真正的本領卻是毫無關聯。

兩人站在外麵看了一會兒,隨後便走向了天澤醫館。

將馬兒係在醫館外麵的拴馬樁上,馬兒聽話,也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牽著手,兩人進入醫館,入眼的便是或坐或站正在排隊的病人。對麵,偌大的藥櫃矗立在那兒,從那藥櫃的色澤上來看,有年頭了。

藥櫃前,數個年紀不大的小學徒正在忙碌著抓藥,有的動作極快,有的則始終拿著方子對照著抓,擔心抓錯了。

環視了一圈,孟攬月和白無夜對視了一眼,然後便直接走向那正在排隊的人們。

相攜而立,倆人排在了隊尾,前頭的人回過頭來看一眼,哪知瞧清楚了兩個人的臉就愣住了。

這小小城池,土生土長在這裏的人見麵就知對方是誰。可如今,這眼前的兩個人卻是陌生的很。尤其,都長得如此好看。

一時間,二人引得醫館裏的人觀瞧。

孟攬月倒是笑容以對,看幾眼有什麽,再說這些人也不是惡意。她可是經曆過整條街都在罵自己的人,這種視線算不了什麽,對她也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

白無夜依舊冷麵,不過,他此時給人的感覺也隻是疏離冷漠罷了。那如影隨形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壓勢,卻是消失無蹤。

他會隱藏會偽裝,而且隱藏偽裝的十分好。

視線穿過這些排隊等待診病的患者,孟攬月瞧見了坐診的大夫。一共兩個人坐診,一個黑須黑發的中年人,而另一個則是鶴發童顏的老人。

他紅光滿麵,氣色十分好,如不是那滿頭的華發,大概也不會猜到他已經年逾古稀了。

瞧著他,孟攬月不禁高高挑起了眉尾,“保養的還真好。”也不知吃了什麽駐顏的藥。

白無夜沒有言語,視線從每個人身上逐一而過。

等待著排隊,大概半個時辰後,兩人前麵的人也起身走了。

孟攬月走過去,然後坐在椅子上,對麵就是那孟老大夫。

他的眼睛隻是稍稍有些渾濁罷了,還是很有光澤的。

和他對視,孟攬月一笑,然後將手擱置在了軟枕上,什麽話都沒說。

不過,孟老大夫卻是過多的看了一會兒她的臉,隨後又看了看她的手,“這位夫人也是大夫,不知為何來這醫館?依老朽看,夫人麵色紅潤,目色有光,身體無病。”

聞言,孟攬月便收回了手,臉上笑容愈大,“還真讓孟老大夫說準了,我不是來看病的。隻是聽說了孟老大夫的大名,特意前來拜訪。不過孟老大夫又不認識我,所以就隻能用這個法子與老大夫說上話了。孟老大夫心明眼亮啊,居然知道我也是大夫。”

“大齊的女大夫,老朽倒是聽說過一位。想來,就是你了。”孟老大夫別看年紀大,但是知道的卻是不少。

微微挑眉,孟攬月看了一眼白無夜,然後站起身,“孟老大夫先忙,我這個女大夫可以等著,等您得空了,和我聊上幾句。”

“好,二位那邊坐。”孟老大夫也不多說,揮手叫來了小學徒。

小學徒引著他們倆在對麵的窗邊椅子上坐下,然後又上了茶,之後便退下去幹活去了。

看向白無夜,他也在看著她。

“唉,這一下子就讓人識破了,大概我身上的草藥味兒太濃了。”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不過若是抬起袖子這麽聞一聞,就能聞出草藥味兒來。

“看你也不像病人,既然不是看病那麽就是別有目的。”所以,孟老大夫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她不是來看病的。

“那倒是,整天大補,能生病才奇怪。”補得她都要流鼻血了。

薄唇微抿,“孟大夫若是整天跟著我吃糠咽菜,是不是就不會抱怨了。”

“吃糠咽菜?那說不定哪天就跟野男人跑了。”邊說邊笑,他還想吃糠咽菜呢,估摸著自己都咽不下去。

抬手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讓她少胡說八道。

不過一刻鍾,那邊孟老大夫就抽了空過來了。他步履沉穩,就是有些偏瘦,不過怎麽看也不像年逾古稀,倒像是不過花甲。

“早就有所耳聞,倒不想今日見著了這位女大夫。聽說你是杜冉程的徒弟,很是遺憾,今生隻聞其名卻是未見其人啊。”走過來,孟老大夫坐下,接過小學徒送過來的茶喝了一口,似乎緩解了疲乏。

“倒是我孤陋寡聞,一直被困在大齊那一畝三分地兒,也是此次北方瘟疫之後才知道孟老大夫。不過,最開始聽聞的並非孟老大夫,而是孟大夫。想來咱們同姓,我卻對孟老大夫和孟大夫知之甚少,真是慚愧啊。”孟攬月倒是據實了說。

“犬子不喜見人,所以也不在這醫館裏。不過,他倒是喜歡鑽研。這次瘟疫,方子便是他配出來的,還算有用。”孟老大夫說著,言辭之間一股驕傲之色。

“真是有緣分,我們不止同姓,配出來的方子都是一樣的。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見一見孟大夫。”既然已經到了這兒,不見見實在可惜。

隔著千山萬水以前又根本不認識,配出來的方子居然是一樣的,想想,不得不說神奇。

“犬子喉嚨有疾不能言語,而且,他也不習慣見人。不過,同行切磋卻也是好事,總是能讓他長長見識。”孟老大夫想想,然後同意了,隨後又道:“隻不過犬子兒時受過傷,這臉麵已經毀了。性情可能也有些異於常人,還望孟大夫見諒。”

孟攬月連連點頭,能理解。

旁邊,白無夜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這位孟老大夫,看起來可是有些奇怪。

他若知孟攬月是誰,那麽就定然知道他是誰。

可是從開始到現在,他卻恍似沒見到自己似得,不是奇怪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