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看來,他早就想好了退路。那烏山不過是一個能讓他金蟬脫殼的中轉站,不論是你和高斐,還是當時他在大周所麵對的。若有失敗的可能,他就會以此金蟬脫殼。孟老大夫真有這個叫孟凡生又遭受到火災的兒子,不過,應該早就死了。而高衛代替了他,成了孟凡生,成了孟大夫。”真是,太絕妙了,每一步退路,他都想到了。

馬兒不停,白無夜單手擁著她,一邊道:“極有可能。”

“既然你也覺得我的說法很有可能,那咱們這就回去啊!上官將軍的兵馬一直遊走在這附近,晾他便是膽子再大,人手再多,也根本是無濟於事。”孟攬月抓著他的衣袖,一邊扭頭看著他,既然如此懷疑,為什麽還要離開白岩城。

“不想讓你見到罷了,明明是興奮而去,卻要掃興而歸。”垂眸看向她,白無夜淡淡道。

“瞎說什麽呢?不行,若孟凡生真的是高衛,他剛剛見了我,又知你也在。接下來,他可能很快就離開那裏,想要找到他,就難了。”不能再讓他跑了。

看著她那急切的模樣,白無夜緩緩的勒馬停下。

“你確定要回去?”有些事情,無需她親自看過問過,交給其他人,知道最終結果便可以了。

“嗯。”點點頭,自然是要回去。

沒有再說什麽,白無夜調轉馬頭,返回白岩城。

他們已經走出來很遠了,馬兒返回,太陽也偏西了。

終於,在傍晚的時候,見到了白岩城的影子,還是那個模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馬兒飛奔,在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進了城。

不過,不同於離開時的樣子,此時城門口守兵很多,而且不許人出城。但是他們進城時,守兵卻沒有阻攔,很容易的就進來了。

不禁回頭看,孟攬月有些疑惑,再次看向白無夜,他下頜剛硬,看起來極為無情,卻也讓她極其的有安全感。

白無夜帶著她,沒有去天澤醫館,也沒有去孟宅,更沒有去那時落腳的客棧。在長街上兜兜轉轉,最後直接抵達了白岩城的城府。

城府內外,已被軍隊圍住,那些兵士甲胄在身,這是上官仲勃的兵。

被白無夜抱下馬,孟攬月環顧了一圈,怪不得白無夜放心的離開了白岩城,原來他已經安排好了。不過,他何時安排的?她卻是一點都不知道。

踏著台階走進那不甚光鮮的城府,在這裏麵,卻看到了護衛的身影,他們也在。

“王爺。”見到白無夜回來,護衛立即過來了。很顯然的,他們沒想到白無夜會回來。

“人都抓住了?”麵無表情,白無夜問道。

孟攬月一詫,把人都抓了?誰?孟宅的人。

“回王爺,都抓了,一個也不少。”護衛回答,十分幹脆。

微微頜首,“好,一個一個審問。”

進入城府的大堂,原本這白岩城的城府官員都在這裏,瑟瑟發抖的。

大軍的將領也在這裏,見到白無夜,他立即走了過來。

“五王爺,那孟宅和天澤醫館已經被封了,眼下正在徹查。不過,剛剛有人回來報,並沒有查到什麽可疑的東西或是人。”可以說,他們進城抓人,進行的很順利。

白無夜並無異色,在大堂那高處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掃了一眼護衛,“開始吧。”

孟攬月坐在大堂左側的椅子上,看向門口的方向,外麵天色已經黑了,這大堂裏燃著燈火,就顯得特別亮。

不過片刻,一行人過來了。護衛押著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戴著銬子。

隨著他們進入大堂,孟攬月也看清楚了,孟老大夫走在最前,身邊是那個和他一同在醫館裏坐診的中年男人。

後麵,則是幾個女眷,之後是宅子裏的小廝以及醫館的小學徒。

在他們當中,有兩個人被遮擋著,其中一個低著頭,但是臉上在反光,他戴了麵具。

他身邊是那個小童,跟著大夥走,卻明顯有些害怕。

看著他們進來,孟攬月就站起了身。盯著那個戴著帽子,又低頭戴麵具的人,她緩步走動,走近那些人。

他們都在大堂當中停了下來,隨著孟攬月接近,護衛也跟在她身邊。而那些人卻也在看著她,有幾人不同程度的對她目露凶光。

孟攬月卻是懶得理會他們,隻是瞧著那個明顯在躲藏的人。

護衛撥開外圍的人,那躲在裏麵的人也瞧清楚了,他身體略微佝僂著,盡管穿著寬鬆的長衫,可是也擋不住他異於常人的身形。

“孟凡生?”視線從他麵具下以及衣領外露出的脖頸掠過,那些皮肉深紅色的糾結成一塊一塊,明顯是燒傷。

低著頭的人點了點頭,證明他就是孟凡生。

“既然如此,你不介意我看看你吧?”說著,孟攬月走近,也根本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便抓住了他的手臂。

旁邊那小童看了看她,複又低下頭,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樣。

看向他的手,除卻手指是完好的,可是手背的皮肉都燒傷了。把他的衣袖拽起來一些,燒傷更嚴重,那皮肉糾結成一塊一塊的,煞是懾人。而且從這些傷疤上就看得出,他那時的燒傷有多嚴重。

緩緩眨眼,孟攬月轉頭看向坐在高處的白無夜,他也在看著她。

“王爺,我想請孟老大夫和孟大夫去別處說話。”這是真正的孟凡生,但是不是那時與她在室內交流的就不知道了。

而孟老大夫,這孟凡生是他的兒子,她就不信他還想看著這可憐的兒子再遭遇不測。

“好。”思慮片刻,白無夜答應了。

護衛將孟凡生和孟老大夫帶出來,然後走進了偏廳。

白無夜亦和孟攬月離開大堂,這裏就交給了護衛。

偏廳很戴著手銬的孟老大夫和孟凡生被安置在兩張椅子上。孟老大夫一如既往的鎮定自若,隻是臉上不再笑容滿麵,反而幾分氣憤。

而那孟凡生則還是低著頭,盡管戴著麵具,但他顯然還是害怕見光的。

白無夜坐在主座上,淡淡的看著他們二人,他是不信任他們的,而且若是可以,他會選擇殺了他們永絕後患。

孟攬月則在他們二人麵前緩緩的走了幾圈,半晌後,她走至孟凡生麵前,然後道:“我能把你的麵具摘下來麽?我想看看你的臉,我更想知道,之前和我聊天的,到底是不是你。”

孟凡生更是低頭,顯然他是害怕麵具脫離自己的臉。

“孟大夫,犬子他的臉毀得很嚴重,你看他戴著帽子,便是連頭發也沒有了。不知你到底想看什麽?”孟老大夫開口,很顯然,他心疼自己的兒子。

“我隻是想確定,和我聊天的時候是這個孟凡生,還是另有他人。”孟攬月看了一眼孟老大夫,然後便抬手,朝著孟凡生臉上的麵具伸了過去。

孟凡生雖是低著頭,可是卻沒躲,隨著孟攬月將他臉上的麵具摘下來,他的臉也進入視線當中。

除卻嘴唇以及下巴那一圈還是正常的外,從人中到額頭的帽子邊緣,沒有一處完好。

眼皮堆積著,眉毛則徹底沒有,深紅的顏色,單單是看著就知有多疼。

孟攬月是大夫,這種燒傷一看就知道有多嚴重。能夠如今還活著,多大的幸運。

而且,有年頭了。

“拿筆墨紙硯來。”將麵具還給他,孟攬月揚聲道。

護衛很快將東西準備好呈上來,孟攬月擺在他麵前,“寫一段你今日與我聊天時說的話,我說的,或是你說的,都成。”

他們倆今日所說的話隻有四個人知道,她和他,白無夜還有那個小童。

孟凡生把麵具戴上,似乎這才好了些,頭也抬得稍稍高一些了。

聽到孟攬月的話,他停頓了下,然後抬手執筆。

他執筆的姿勢很正規,盡管身體佝僂著,可很明顯他還強撐著讓自己坐的直一些。

沾了些墨汁,孟凡生動筆。

那邊,白無夜也走了過來,站在孟攬月身邊,一同看孟凡生寫字。

別看他手背的筋肉都糾結成一團,可是寫字的速度卻不慢。而且寫出來的字也很好看,工工整整,又透著一股與世無爭的味道。

看著他的字,以及那些字組成的語句,孟攬月緩緩皺眉,然後看向白無夜,用眼睛告訴他,他寫的對,沒有差錯。

白無夜麵色無波,轉眼看向脊背挺得直直的孟老大夫,“高衛可是隱藏在孟家?把他交出來,不然,你們孟家滿門,一個也別想活。”

孟老大夫深吸口氣,“老朽不知王爺說的是什麽?”

“孟老大夫終於看見本王了?”入鬢的眉微揚,白無夜的語氣卻是不怎麽樣。

“大周不複存在,老朽也做了將近七十年的大周人。難不成,老朽還要對大齊的五王爺笑臉相迎不成。”孟老大夫冷哼一聲,承認自己不理會白無夜,是因為他的身份。

“既然孟老大夫不知高衛,那麽是否知道毒王。你們,可是師承同一人。”白無夜卻是根本不理會他所說,而且他也不認為是這個原因。

“他、、、他的確是老朽的師弟。”愣了一下,孟老大夫就承認了。

沒想到他承認的還挺痛快,孟攬月看了一眼白無夜,但他臉色還是那樣,看起來隨時都會殺人似得。

“既如此,高衛在哪兒?”白無夜認定,高衛就在這兒。

“五王爺,天下人都知道,高衛已經死了。大周不複存在,都變成了大齊。對此,老朽無話可說。但是,五王爺想誣陷老朽也得有真憑實據,拿一個死人來誣陷,未免太過低端。老朽不過一民間大夫,治病救人為己任,實不想陷入任何糾紛之中。若是因為老朽那師弟,五王爺就更無法誣陷老朽了。他,早就被逐出師門了。”孟老大夫挺直了脊梁,句句話都說的鏗鏘有力的。

這段話說的,不滿中又都是慷慨激憤,反倒白無夜成了小人。

不過,白無夜不為所動,“想要真憑實據,孟老大夫又何必著急。而且,單不說這毒王高衛如何。王妃今日在孟家,可是險些送了命。”

孟攬月的視線從還在低著頭的孟凡生身上掠過,最後定在了孟老大夫的身上,“孟老大夫,若真如你所說我們無冤無仇,可是為什麽要給我下藥呢?孟大夫內室裏的熏香,以及我喝的第一杯茶。這兩樣混在一起,我必失了神智任人擺布。不過,孟大夫又給了我第二杯茶,這杯茶卻是解毒的。所以,我很想知道,我被下藥,是誰的主意?”

孟凡生的頭動了一下,不過最終卻還是低著頭,什麽都沒說。

“是老朽的主意。”孟老大夫承認了,他所為。

“為什麽?”孟攬月當然不信,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麽要下藥害她。

“國破了,已無望。”很簡單,就這六個字。

看向白無夜,他自是也不信。

“五哥,把孟老先生請下去吧。我想和孟大夫談談。”這個孟老大夫,顯然是不會說實話。

護衛很快的把孟老大夫帶了下去,孟凡生坐在那兒,頭很低。

在旁邊坐下,孟攬月看著他,驀地道:“孟大夫,你真的不知高衛麽?你屋子裏的那些麵具,是否有人曾模仿過你?”

孟凡生頓了頓,然後抬手執筆,在紙上寫下,不知高衛,亦沒有人模仿過他。

“我不相信你是歹人,孟老大夫也一樣。一輩子治病救人,生命之於大夫,是不分國家的。你們若是被人威脅利用,實在愚蠢可惜。”勸說,看著孟凡生那不敢抬頭的樣子,她心裏很是不舒服。

本就是個可憐人,若高衛還在利用他,實在太可恨了。

孟凡生執筆,繼續在紙上寫道,家父年歲大了所以糊塗,但是他不糊塗。給她下藥一事他早就知道,本來也沒想多管閑事。但是,與她交流中,愈發的覺得孟老大夫做的是錯的,所以,便給了她第二杯茶。

“你們懂毒,堪比毒王。”而且,毒王用的毒是喪心病狂,但顯然孟老大夫更委婉。

那熏香和茶也隻是讓她失去神智罷了,不會讓她死掉瘋掉。

孟凡生繼續寫,他的爺爺,也就是孟老大夫的父親,是個毒醫高手。但若真是比較起來,研究毒更為透徹。

就在這時,護衛快步回來,附耳在白無夜身邊說了些什麽,他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