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抗拒親近

擁有一顆七巧玲瓏心的蘇采薇哪裏會看不出異樣,黎曉慧分明已經春心萌動,眼中已無天地萬物,隻餘秦昊一人。她不動聲色,靜觀秦昊如何反應。

尋常男子被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如此毫不掩飾地投以愛慕目光,定然沾沾自喜,縱然不眉目傳情,言語中也會露出挑.逗之意。心思縝密一些的男子即使言談舉止不露絲毫,眼睛裏的光芒也會比平常略明亮一些,從而泄露出心中的秘密。

那麽秦昊呢?他會是一個俗人,還是一個不喜形於色的高人?美色當前,他怕是也不能免俗吧。這樣一想,蘇采薇的眸子裏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等著看好戲的神色。

不想她那副神情全部落入身邊人的眼中。秦昊眯了眯狹長的眼睛,放在她腰間的手用力收緊。

蘇采薇吃痛,猛地抬眸,正好對上秦昊略帶了戲謔的目光。

下一刻,他將唇覆在她的耳邊,用隻容她一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想算計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若兒不敢。”蘇采薇無聲地做了一個示弱的口型,心裏卻是不以為然。想要算計他的人,可是另有其人。她不過想先做個旁觀者,遲點再計較而已。

“研心,送客人去景華苑歇息。”秦昊邊說邊將蘇采薇抱得更緊,兩人之間頓時沒有了一絲空隙,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裏似乎有一股邪火在慢慢升騰起來。

他這是要做什麽?蘇采薇一驚,突然覺得腳下一空,身子已經騰空而起,竟是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徑直向床榻走去。她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要在丁安雅和黎曉慧麵前演一出恩愛情深的戲碼嗎?

秦昊的隨侍研心聞聲進了房,對丁安雅和黎曉慧道:“兩位請。”

丁安雅是過來人,自認為對秦昊此時急切的舉動了然於心,心裏暗笑,轉身出了房。

黎曉慧則咬著粉嫩的唇瓣,癡癡的目光在秦昊英挺的背影上流連了片刻。雖然不舍,卻也隻能無奈地跟在丁安雅的身後。她豔羨蘇采薇的運氣,恨不得被秦昊抱在懷中的人是自己。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代替蘇采薇承歡在秦昊身下。

要是蘇采薇知道黎曉慧心中所想,定然十分樂意與她交換。

被放到床榻上的蘇采薇聽到輕輕的關門聲,心裏又是一驚,暗暗埋怨研心為何如此體貼細心。如今房門緊閉,又無外人在場,秦昊還不為所欲為?

綿軟的小手用力抵著秦昊的胸膛,不讓他靠近;白皙的臉頰在他的炯炯注視下漸漸熱了起來,透出誘人的紅霞;雙眸裏仿佛蓄滿了晶瑩的淚水,讓人毫不懷疑,隻要再多一點點,就會撲通撲通全部滾落下來。

秦昊用雙臂撐著床榻,勾起嘴角,目不轉睛地看著蘇采薇的窘態。明明知道她有些抗拒他的接近,但這一幅泫然欲泣的樣子,還是讓他感覺到一股欲拒還迎的媚態,當下便有些蠢蠢欲動,想把她吃幹抹淨。

他忍不住伸手過去,用柔軟的指腹輕揉著她的唇瓣,直到那裏微微紅腫起來,好像一顆熟透了的草莓,閃著妖豔的光芒,似在邀請他采擷品嚐。

微涼的溫度從他的手指傳到她的櫻唇上。蘇采薇強忍著才沒有驚叫出聲。然而,當他鬆了兩臂支撐的力量,將重量全部放在她身上時,她看著不斷靠近的俊顏,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慌亂和惶恐,尖叫一聲,雙手胡亂揮舞著,奮力掙紮起來。

沒想到蘇采薇的反應這麽大,秦昊怔了一下,待他感覺到一絲微痛,才意識到臉上已經掛了彩,是被她的指甲抓傷的。

“夠了!”他有些怒了,用力扼著她纖細的皓腕,將那雙不安分的小手壓在她的頭頂上,不悅地道:“做我的女人就這麽為難你嗎?!”

臉色陰沉,目光冰冷。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至,她瞬間想起了那個月光冰涼如水的夜晚。當他用匕首抵著她的咽喉時,她看到的也是這樣陰森可怕的臉色,這樣冷至極點的目光!

她大口地喘著氣,呆呆看著鮮紅的血液從他臉上的傷口處滲出來,卻也不敢再掙紮,生怕下一刻他扼住的不是她的手腕,而是她脆弱的咽喉。

看見蘇采薇眸子裏遮不住的恐懼之色,秦昊狠狠地皺起了眉峰,心裏有些不解。她就那麽害怕他?好像他想要的不是她的身子,而是她的性命!

“既然不願做我的女人,那你為何要嫁進來?”他板著臉問。等她給他一個理由,哪怕是胡謅的,他也願意相信她。

“……”驚恐未定的蘇采薇眨了眨眸子,似乎沒有聽見他的問題。

秦昊等了半晌,不見蘇采薇開口,再次皺眉,眸底的陰鷙又深了幾分。他突然鬆開禁錮著她皓腕的手,翻身下了床榻,隨意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襟,看也不看神情呆滯的蘇采薇,大步離開。

聽到一聲重重的關門聲,蘇采薇的眼珠動了動,從嘴裏幽幽呼出一口氣,整個人這才仿佛有了一絲生機。

良久,她苦笑出聲。如果不是他的手上沾了血,欠著蘇家兩條人命,她何苦要委屈自己嫁進秦府,做他的妾。

翠竹苑外,已經從景華苑折返的研心默默地跟在秦昊後麵,不敢出聲打擾。自伺候主子以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主子這麽生氣。心裏暗暗埋怨,住在翠竹苑裏的那位姨娘,好不容易才得到主子的青睞,怎麽就不會把握機會,偏要惹怒主子。

“明日你再去調查一下她,這次查細一點,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秦昊突然停住腳步,沒有回頭,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樹叢。

“是。”研心應了,想了想,問道:“老爺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不妥之處?”

“就是沒有,才要你去查。”除了抗拒他的親近,他還真沒有發現她有什麽不妥之處。不過,使了那樣的手段嫁進來,卻不願服侍自己的夫君,這才更加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