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追究

易寒柏會安排一個怎麽的靈堂給院長呢?花小米滿是期待地點點頭。

田恬也嚷著要一起去。

仇烈開車送兩個人前往。

車子向郊外開去,遠離喧囂的都市,兩邊的綠色越發多了起來。

“這是去哪?”花小米奇怪地發現車子行駛的方向與火葬場的方向並不一致。

“嘿嘿,到了就知道了。”仇烈神秘兮兮地說。

花小米和田恬摸不清他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車子最後行駛到福源水庫的地界,還沒有停下,一直開向水庫旁的青山。

易寒柏不會把靈堂安置在風景秀麗的萬福山上了吧?花小米有一不靠譜的感覺,轉頭看了一下田恬。後者也是一臉的茫然。

到了半山腰,車子拐進一條林蔭道,又開了五六分鍾,眼前豁然開朗,竟然出現了一片草地。

花小米一眼就看到了在草地的盡頭,有一座哥特式的教堂。

白色的教堂正麵的兩側是高高聳立的尖塔,仿佛可以與天際相連。藍天的映襯下,塔頂的十字架莊嚴肅穆,無數精雕細刻的尖塔層層疊疊而上。

“到了。”仇烈把車子停在了教堂的門口。

“萬福山上竟然有天主教堂?”號稱帝都通的田恬,詫異極了,推開門,就跳下了車。

花小米是第一次那麽接近地看教堂。她下了車,站在肅穆,莊嚴的教堂前,抬起頭,順著十字架向天上看去,仿佛可以看到院長的笑臉。院長,在天堂吧?

“小米,怎麽不進去?”田恬拉了拉走神的花小米,興奮地說。

花小米回過神來,和田恬一起走進了教堂。

真是一座宏偉的建築啊,花小米看著教堂裏的穹頂和精到的琺琅彩的玻璃窗花,心中暗歎。

當她遠遠地看到聖壇上受難的耶穌,不顧自己的悲苦,憐憫地望著眾生,心裏突然一片平和。院長的所作所為,和仁慈的主,又有什麽分別呢?神在人間。

花小米緩緩地走向聖壇,感受到這裏布置的溫馨之處。

教堂的石柱上纏上了輕盈的白紗,空中吊著棉花團就像一朵朵白雲,走道的兩邊裝飾著白色百合花的盆柱,管風琴在演奏著悠揚的音樂。

在聖壇前擺放著一具白色的棺材,裏麵是空的。花小米在電視裏看過,西方的葬禮,知道那將是明天安放院長的地方。

在棺木前,豎立著院長的巨幅照片。照片上的院長笑得安詳極了,就像左側的聖女像一樣,充滿了仁慈。

“怎麽樣?”原本站在聖壇前的易寒柏,走向了花小米,不知從哪裏射進來的金色的陽光從他的身後灑下,仿佛給他鍍上了一輪光暈。而他的臉上也帶著淡淡的微笑。

是天使下凡嗎?有一瞬間,花小米有了這樣的錯覺。

“小米,易寒柏長得真帥。”耳朵裏傳來田恬的輕歎聲。

的確,花小米第一次覺得易寒柏帥得太過璀璨了,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她閉上了眼睛。

“不滿意嗎?”等花小米再睜眼的時候,易寒柏已經走到了跟前,皺起了眉。

自己的意見,對他那麽重要嗎?花小米聽出了他聲音裏的遺憾。

“仇烈……”

聽到易寒柏喊屬下,花小米馬上說,“很好,謝謝。”

“那麽出乎你的意料了?所以你都說不出話來了?”易寒柏低下頭,湊近了問。

花小米可以看出他眼神裏的期待,就像小孩子做了一件好事,在等著大人的表揚。這樣的易寒柏,讓她一下子想到了曾經在易家看到的舊照片上的他,帶著點孩子氣。

“是的。”花小米心頭一軟,點頭稱讚。她看到他眼中的喜悅,雖然隻是精光一閃。

“對了,明天,讓福利院的孩子們都扮成天使,如何?”易寒柏試探著問。

這算什麽?花小米對他的提議,很是奇怪,“為什麽?”

“因為你們每一個都是院長的天使,明天是送院長回到天堂上去。”易寒柏認真地解釋。

花小米的眼角一下子又濕了。

田恬在一旁拍手稱讚,“這個葬禮的創意太妙了!”

花小米想了一下,也是如此覺得。她當初提出來的要求就是要溫馨,不要讓院裏的孩子們害怕。按照易寒柏的設想,這一場葬禮就像一次送別會。院長並不是死去,而是要回到天堂上。

“好的。太謝謝你了。”花小米感動地看著他。

易寒柏好像不在意地點點頭。

“易總,你的辛苦,沒有白費啊。”仇烈突然插話,“蘇小姐,昨天易總就拉著我們策劃部的精英們在構想葬禮了。今天一早,他就來這裏,親自監督了。”

易寒柏輕咳一聲,責怪地掃了一眼仇烈,“明天的冷餐會的食物,落實了嗎?”

仇烈縮了一下脖子,假裝害怕地說,“報告,穆總,都搞定了。”

這貨,真的很上心,不僅出錢,還親力親為,花小米的心有點亂了。

“你們先看一下,我再去別的地方看一下。”易寒柏帥氣地離開。

仇烈緊跟其後。

等兩人走開後,田恬勾住了花小米的肩,“小米,我現在是一百二十個確定,他是對你有意思。你想啊,他這種人,也許對錢不看重,但是對於時間,一定是很吝惜的。你看看啊,他為了院長的葬禮,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啊。我覺得……”

田恬所說的,花小米並不是想不到。但是,她要怎麽做呢?

“妞,我要去問一下他到底圖什麽。”花小米咬咬唇,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逃避,裝不知道了。欠人家的債,總要還的。

“你是去拒絕嗎?太可惜了吧?要是……”田恬一臉遺憾地搖著頭。

花小米顧不得聽田恬叨叨,快步追向易寒柏。

“易總,我可以和你談一下嗎?”花小米邊跑邊喊。

易寒柏停了下來,轉過身。

仇烈識相地閃在一邊,讓開了路。

等花小米跑到跟前,易寒柏淡定地問,“你有什麽事?”

花小米看了一眼仇烈。

“穆總。我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要去處理一下。”仇烈找了一個理由,經易寒柏同意後,就先出了教堂。

“現在,可以說了嗎?”易寒柏低頭看她。

花小米覺得在教堂裏,問他對自己有什麽企圖,似乎不太好,於是就建議,“我們可以到外麵去嗎?”

“好。你跟上。”易寒柏爽快地答應了,然後在前麵走。

花小米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在心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出了教堂後,易寒柏向教堂的左麵走去,穿過一片小樹林。

走了一會兒,他才停了下來,轉身等她,“這裏,行嗎?”

花小米發現樹林後麵,也是一片綠地,還開滿了各色的野花,而綠地的盡頭,就是懸崖,還可以看到流雲飄過,真是一片世外桃源。這裏不錯,不擔心有人聽到。她點點頭。

正當她要開口時,就聽到易寒柏說了一聲,“等等。”

花小米抬起頭,就看到易寒柏走到自己的身前,並且彎了腰,傾身而來。他的眉眼一下子在自己的眼中放大,變得很清晰。他……他是要親自己嗎?

要拒絕他!一個念頭在花小米的腦海裏叫囂,可是她的身子卻不聽指使,竟然僵硬了。

他的唇線分明,就像用工筆畫的一樣。在他的唇即將,碰到自己時,花小米聽到了自己心裏的喟歎,不由惱怒起來,氣自己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

可是,他的行動路線突然改了,錯過了自己的唇,轉向了自己的右肩。

怎麽回事?花小米大為意外,心底竟然有一點點的遺憾。

“你的肩上,落了那麽多葉子啊。”他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花小米一側頭,看到他的手上拈著幾片嫩葉。

“你臉紅了?”易寒柏也轉過頭來看她,眼神中有一絲戲謔,“你緊張什麽?不會以為我要吻你吧?”

這貨,是在戲弄自己嗎?花小米臉一紅,向旁邊移動了幾步,惱羞成怒地說,“姓穆的,這樣好玩嗎?的確,你會我做的這些事,我都很感激。但是,你到底有什麽企圖?我不想做一隻被貓玩弄的老鼠!”

易寒柏站直了身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垂下了眼睛,“你是這樣想的?”

他那是受傷的表情嗎?花小米看了他的反應,突然有一種內疚的感覺。不管怎麽樣,這貨,最近一直在幫自己,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有點恩將仇報?

“易寒柏,我……我隻是覺得你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會幫別人的人。你可不可以,就坦白地告訴我幫我的理由?好嗎?”花小米的解釋沒有底氣,到最後都変得像蚊子哼。

易寒柏繼續沉默。

等了一會兒,花小米忍不住了,“易寒柏,你不會是無聊到想玩弄我吧?是不是幫助我,會讓你有一種做上帝的感覺?”

就算見證了他的多次幫助,花小米還是不願意相信田恬說的,易寒柏是看上了自己。她就以最壞的可能性來猜度他的付出。

易寒柏皺起了眉頭,抬起眼,凝神盯住花小米。他的眼神裏帶上了淩厲的寒意。

是自己猜錯了嗎?花小米突然後悔起來。是自己把別人想得太壞了嗎?

“易……易寒柏,我……我……”花小米結巴得想向他解釋。

不料,易寒柏突然抱住她,狠狠地親了下來。

這個吻來得太突然,花小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刹那間,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