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反對

花小米被外婆的一聲怒喝給嚇了一跳,同時,她也看到外公和舅舅都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笑意全消。怎麽回事?

“外婆,是的。”易寒柏鎮定地回答。

花小米就看到外婆站起了身子,手支在桌麵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鼻孔也撐大了,尤其是慈祥的眼神變得惡狠狠地,盯著易寒柏,就像要吃了他一樣。

同時,外公和舅舅也是一臉難以抑製的憤怒,擰起了眉頭,隻有表哥一家和明辰一臉的茫然。

“外婆,你怎麽了?”花小米連忙站了起來,扶住外婆,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外婆扭過頭來,牙齒咬得咯咯響,身體都因為氣憤而在微微發抖。隔了一會兒,外婆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他、他是害死你父母的仇人之子!”

仇人之子?!花小米就像聽到了晴天霹靂。這是怎麽回事?

花小米卻發現易寒柏似乎不像自己和其它人那樣震驚,隻是微皺了一下眉頭。難道,他早就知道?不過,她現在隻想證實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外……外婆,你說什麽?遠,怎麽會與害死我父母的人有關呢?”花小米難以置信,說話也有點結巴起來。

外婆鎖緊了眉頭,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亂說!如果他的父親是易仲龍,那麽他母親就是費玉雲!就是撞死你父母的那個女司機!”

天啊~花小米隻覺得天暈地轉起來了。世界怎麽那麽小?她也想起了易寒柏說起的他生母的車禍。對了!那個參加花院長葬禮的人販子也說過,自己是從車禍現場被抱走的,而且撞人的就是一個女的。

為什麽會這樣?怎麽就這麽巧呢?花小米直直地坐了下來,愣愣地看著易寒柏,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這要是擱在古代,自己與易寒柏就是有著殺父之仇的,怎麽樣都不可以在一起的。可是,現在呢?自己要怎麽辦?

易寒柏皺了一下眉,從容地說,“外婆,你也說了,那是我母親所為,而且我相信那一定不是她的本意。那場車禍,她也是受害者……”

外婆“嘿嘿”冷笑兩聲,“不是她的本意?!她可是酒駕!”

花小米又皺了一下眉,沒想到易寒柏的母親之所以出車禍是因為喝了酒,那麽,這樣一來,也可以理解成為故意殺人。怎麽會這樣呢?

沒想到,易寒柏聽到外婆說他的母親是酒駕,臉色巨變,也站了起來,垂在兩側的手都握成了拳頭,“外婆,你說我母親當時有喝酒?!”

外婆用仇恨的眼神看著他,恨恨地點點頭。

難道還有什麽隱情?花小米看到易寒柏的眼神十分的凝重,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什麽重大事情。

不對!一定有問題。花小米敏銳地察覺出這裏麵有情況。她想到易寒柏調查他母親的事,都是在暗地裏進行的,而且一直苦於找不到當年的檔案,那麽現在,是不是可以問一下外婆呢?

雖然,她也很震驚自己的父母是因為易寒柏的母親的過失而喪生。但是,她從他那知道易家是一個充滿了陰謀的地方,還有那個長子首任妻子會意外身亡的詛咒後,看什麽事情都不會隻停留在表麵上了。

更何況,花小米現在看到易寒柏的表情,不由自主地也替他擔心起來。

“外婆,你可以到茶室裏,給我講一下當年的情形嗎?”花小米迅速調整了自己紛亂的心情,再次站起來,扶著外婆的胳膊,湊在她的耳邊,輕聲建議。

外婆收回投在易寒柏身上的仇恨的目光,看了一下花小米,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寶貝啊,為什麽你會找上他呢?你們……”

這時,外公和舅舅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勸外婆,“我們還是不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談這件事。”

外婆看了他們一眼,臉上閃過忿忿不平之色,“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還怕易家那個畜生?!”

外公和舅舅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阿青,我們畢竟簽了協議的。”外公訕訕地說。

外婆狠狠地白了外公一眼,啐了他一口,“沒骨氣!”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花小米越發覺得好奇了。聽他們三個之間的交談,應該是有受到易家的威脅,是不是被要求禁口?她想到易寒柏這些年的一無所獲。

“外婆,你可以就給我講講嗎?”花小米用了哀兵之計,可憐兮兮地看住外婆,“可以讓我知道父母車禍的真相嗎?”

“唉,可憐的寶貝……好的。”外婆終是憐惜花小米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我們去那個房間吧。”

花小米連連點頭,扶著外婆,走向側邊的茶室。

“我可以一起嗎?”易寒柏擋在了兩人的跟前。

花小米看得出來他很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不!”不出花小米的所料,外婆一口拒絕了。

“外婆,他其實一直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自從他母親死後,他父親就娶了繼母,而且那兩個人分明早就有染了。這些年,他並不容易啊。”花小米湊在外婆的耳朵,把易寒柏的不幸遭遇告訴她。

花小米雖然與外婆的接觸不多,但是她覺得外婆是一個性情中人,是富有同情心的人。

還好,外婆沉吟了一下,冷著臉,哼了一聲。

花小米衝易寒柏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於是,三人進了側邊的茶室。

花小米把外婆攙扶到上座,然後她就站到外婆麵前,蹲了下來,拉住老人家的手,仰望著,聲音戚戚然,“外婆……可以告訴我嗎?”

外婆低下頭來,看著花小米,臉上現出了痛苦的神色,慢慢地回憶起當年的那場車禍。

那個雨夜,睡眠淺的外婆聽到客廳裏的電話響,於是就起了床去接。

“請問是林心怡的家人嗎?”聽筒裏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是啊。”外婆掃了一下牆上的掛鍾,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兩點多了,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你們快點到市一院的搶救室來吧。”對方著急地說。

外婆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聲音發抖地問,“出……出什麽事了?”

回憶到這裏時,外婆閉緊了眼,臉上的肌肉糾結,十分地痛苦。

花小米握緊外婆的手,猜到應該是醫院的人打電話來通知自己父母了。

外婆深吸了幾口氣,才繼續回憶下去,“那個人說……說你父母出了車禍,快……快不行了,叫我們去……去看最後一麵。”

話語一完,兩行濁淚,蜿蜒流淌在外婆有些蒼白的臉上。

花小米的心也揪緊了,她有後悔,讓外婆再回憶起那個痛苦的時刻。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父母車禍的真相。於是,她隻能咬緊唇,輕拍著外婆的手背。

外婆抬起手,撫摸了一下花小米的秀發,“寶貝,當我們趕到醫院時,真的是看了他們最後一眼。你知道嗎?由於是側麵撞擊,坐在後排的你的媽媽,都飛出了車子,全身的骨頭都碎了,太慘了,整個成了血人。她臨走前,隻能看著我默默地流淚啊。”

花小米的眼眶也濕潤了,血緣的關係,讓她似乎可以體會到媽媽那時受的罪。她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唉,作孽啊~你爸爸走的還安詳些,是撞到了腦袋,當場就過去了。這一切,都怪他媽媽!”外婆的聲音一下子尖銳起來,咬牙切齒地說,並抬起右胳膊,指著易寒柏,渾身氣得發抖。

花小米淚眼婆娑地看向易寒柏,發現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充滿了憐惜和心疼,而且他麵對外婆的指責,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接受著聲討。她知道,在他的心中,他的母親是一個神聖的存在,現在麵對別人的指責,他之所以忍氣吞聲,隻能是因為自己。

“外……婆,你們怎麽知道他母親是酒駕呢?”花小米提起精神,嚐試著把外婆的注意力從易寒柏的身上移開。

外婆皺緊眉頭,“當時,他媽媽的遺體,也從手術室裏推出來,就算隔著白布,也可以聞到衝鼻的酒精味。你舅舅有熟人在醫院裏,我們當時就去查看了她的病曆,還複印了一份!”

談起陳年往事,外婆的情緒一直很激動。花小米知道那是母女連心,讓外婆一直無法釋懷。

“你們有當時的病曆?!”一直沉默的易寒柏突然出聲,聲音裏有一種隱隱的興奮。

外婆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有那份病曆,怎麽會讓你們家的人承擔全責?又怎麽會招來一次次陷害。易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為了表達她的氣憤,外婆狠狠地啐了一口。

花小米看著易寒柏像被點亮的眼睛,感覺到他像是找到了尋覓已久的瑰寶,是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驚喜。

果然,易寒柏上前幾步,壓低了聲音說,“外婆,我母親酒精過敏。她從來不喝酒。隻要碰了有酒精含量的東西,就會暈過去。”

什麽?花小米和外婆聽他這麽一說,不由得都睜大了眼睛。

如果易寒柏的母親對酒精過敏,那麽是怎麽開的車?又怎麽可能撞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