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不介意再惡毒一點

回去的路上,鄭西元主動向池月說起林盼的事。

今天去月亮塢接池月之前,鄭西元又去了一趟派出所。

可林盼已經不在那裏了。警察沒有告訴他林盼的去處,隻是諱莫如深地讓他回去等通知。

鄭西元和林盼是朋友,擔心是必然的,池月能理解他的心情,但從她的角度,她隻關心案件本身。

“池月,如果航天服的事,真的是她做的,你會原諒她嗎?”下車前,鄭西元突然這麽問她。

鄭西元這人嘴欠,但是對朋友真不錯。在他還是池月的大客戶的時候,池月就受過他不少的關照,一直認為他做人是沒有問題,除了褲襠裏那點事,基本沒什麽大毛病。

哪怕現在他關心的人是林盼,池月仍然堅定地維護他對友情的認真。

但談到案子,池月漠然。

“原不原諒她是法律的事。”

“我是問你心裏咋想?”

“我不咋想。”池月被鄭西元灼灼的眼瞄著,知道自己不說出個所以然,肯定會被鄭西元一直念叨下去,於是,掏心窩子地發出一聲笑。

“你去問一個受害者原不原諒,不覺得很殘忍嗎?鄭哥!”

唉!

鄭西元摸了摸他的腦袋。

“是有點。”

池月哼聲。

鄭西元歉意地一笑,又睨她一眼,“林盼這個人,確實有不少臭毛病,你們可能都不待見她。但我不相信她會做這種事……尤其是對王雪芽,她更是沒有必要。我相信,她是被範維那個王八蛋陷害的。”

池月隻是笑,抿唇不語。

鄭西元看她的表情,覺得自己說得挺無趣,尷尬地笑笑,換了話題。

“回去了好好訓練,你耽擱了這麽久,趁這幾天恢複恢複。現在林盼不在,你奪冠希望是很大的……”

“!”

這個人真的會說話嗎?

池月覺得心肝抽搐。

實心說,她並不願意去參加一場沒有林盼的決賽。

就好像……撿了多大個便宜似的。

池月上次在資格賽跪了,雖然說是航天服的問題,但林盼曾經也說過,她故意讓過自己。對此,池月心裏是介意的。所以,她其實期盼來一場沒有謙讓的比賽。哪怕輸了,也踏實。

當然,這些話她不會告訴鄭西元。

也不認為鄭西元這種單細胞生物會懂女人細膩的心思。

又半小時後,汽車駛入航天城。

這一次來比池月以往來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淨。除了航天城的工作人員、星空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選手隻剩下三個。

進入四強的選手,都是高級別待遇。

昊光為每個選手都配備了一個助理,專門負責生活和日常事務。

另外,一人一個專業教練。單獨的,一對一訓練。

池月剛下車,一個穿牛仔褲的年輕女孩兒就熱情地迎上來拎包,讓她“受寵若驚”,下意識回頭看一眼鄭西元。

“這是鄭茜。”鄭西元說著看了那女孩子一眼,“你的助理。”

池月怔了怔,鬆了手,笑道“和鄭哥一個姓啊,親戚?”

她原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女孩子靦腆一笑,竟是默認了。

鄭西元看她一眼,重重歎了一口氣,“我妹。”

呃?池月微驚,“親的?”

“堂妹。”鄭西元沒有多說,也不知道到底是多親的堂妹,但他對池月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我專門從昊光抽調過來給你的。”

池月唇角微微一揚,“多謝。”

鄭西元說“不用。我隻是怕被某人盤。”

不論把誰放在池月的身邊,都不如自己人來得信任。鄭西元思慮周全,可是池月想到這女孩子是老鄭的堂妹,好歹也是個千金小姐,還怎麽好意思“用”人家啊?

宿舍還是那一間。

鄭茜帶池月進去,路上沒有見到人,卻意外在宿舍裏看到湯萍。

兩個人相見,愣了愣,池月笑了起來,張開雙臂。

“你好啊,我是池月,多多關照。”

湯萍會心一笑,走過來與她相擁,“你好池月,我是湯萍。很高興跟你住一個宿舍。”

“哈哈哈!”

兩個人笑著坐在床沿。

湯萍告訴她,那天頒獎禮後,她已經收拾好行李離開航天城了。結果人還沒有到家,就接到節目組的電話,讓她回來參加決賽。理由與池月差不多,她在四分之一決賽的時候,因為受到人為陷害,導致比賽失利,節目組給她一次複賽的機會。

“太不可思議了,對不對?”

失而複得,湯萍有些興奮。

池月抿了抿唇,點頭,“是的呀。”

“沒想到會是林盼。”湯萍今天的話,難得多了起來,“平常看她這個吧,雖然驕傲了點,但也不是一個壞心眼的啊,跟我也沒什麽矛盾,我也沒有實力和她搶冠軍……想不通她為什麽要這樣。”

池月看著她,眉心微微皺了下,“你覺得自己不是她的對手?”

湯萍失笑,“差不多是這樣。反正,我不會是她冠軍路上的障礙。她實在沒必要對付我……”

“所以……”池月沉吟一下,眼睛微暗,“你覺得在這些選手裏,誰把你當成障礙了呢?”

……

訓練時間緊,任務重,當天晚上,幾位選手就集中開了個小會,安排最後一個階段的突擊訓練。

節目總監梅伊、領隊,幾個教官都在。

在分配教官的時候,池月幸運的分到了劉教官。

這讓她偷偷地雀躍了一下。

劉教官很專業,最主要是人品好,池月信他。

散會後,選手們各自從辦公室離去,池月準備去找劉教官單獨聊一下,說說自己現階段的情況,可是,剛走出辦公室,就被朱青攔住。

她倆是校友,認識時間最長。

可是,以前在節目組,見麵不如陌生人,能少看一眼就少看一眼,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說是冤家也不為過。

在池月心裏,朱青是有些忌憚她的。

今天這是怎麽了?誰給她的勇氣擋路?

池月看一眼朱青,慢慢抱起雙臂,笑問“最近憔悴了啊?生意不好嗎?”

這句話聽上去沒毛病,甚至帶了一點關心,但朱青知道裏麵藏了多少損人的潛台詞。

“你真惡毒。”朱青咬牙。

池月挑高眉梢,謔一聲冷笑,“敢做不敢聽人說?”

朱青“池月,我不是跟你敘舊的。”

舊?池月差點笑出聲來,“哦,那你是準備來跟我道歉的?”

“道歉?你這麽惡毒的女人,值得我的歉意?”

“……明白了,你是欠罵了嗎?”池月的臉慢慢沉下,雙眼銳利得如若刀片,嗓子壓得低,聲音涼若冰水,“不要以為我不吭聲,是怕了你。朱青,沒有把你的事曝光,已經是我做人最大的善意——”

說到這裏,她冷笑一聲。

“我不介意再惡毒一點的。你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