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回頭就狂野起來
一個又一個問題，池月被王雪芽問得頭都大了。
“你到底是來找我敘舊的，還是來打聽小道消息的？”
“嘿嘿！”王雪芽笑著吐了吐舌頭，“那敘舊嘛，來愛的抱抱……”
池月嗤她一聲，表情緩和下來，握住她的手，翻過來一看，手心都磨出繭了，不由心疼。
“訓練累吧？”
王雪芽點頭，重重點頭。
“累！累死了。”
“累好。”池月神色肅穆，一歎，“這樣，我心裏平衡了。”
“月、光、光！”王雪芽咬牙瞪她，“你怎麽這麽壞？不安慰人，還幸災樂禍！”
池月輕笑，坐近一點，“來吧，給我們的女英雄捏捏肩，鬆鬆骨。”
“哼！這還差不多！”
兩個人說著話兒，池月想了想，問她：“範維，沒再來煩你吧？”
王雪芽沒有馬回答。
隔了好一會，她目光閃爍著回答，“偶爾。”
“偶爾是什麽意思？”
“平常我訓練，不常碰到他。但碰到了，難免會找我說一說。”
星空節目組全是女選手，為了安全，男性工作人員一般不能在女選手的生活區域內活動，但是同在一個節目組，工作遇是避免不了的。
“這個人渣，我一走，他搞事。”
池月提到範維牙根兒癢癢，“我被淘汰，他肯定是最開心一個吧？”
“他還找我說，替你惋惜呢。”
“得了吧他！”池月的識人係統很單一，渣男是渣男，很難洗白。
她哼一聲，在王雪芽肩膀加了把力，提醒她，“你小心點他，知道嗎？做什麽決定之前，最好告訴我一聲。要不然你這小白兔，被人家吃了都不知道。”
“不會的。”王雪芽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咬了咬唇角，不無難過地說：“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的。而且，鄭哥挺照顧我，放心吧，他欺負不了我……”
鄭哥？
鄭西元會照顧她？
池月停下按捏的手，轉過頭來看她的臉。
“小烏鴉？”
“嗯？怎麽啦？”王雪芽睜大眼，黑漆漆的眼瞳，幹淨而清澈。
池月與她對視幾秒，又不忍心戳穿她的美好認知，隻委婉道：“沒什麽。鄭哥是咱們的老客戶，照顧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一句老客戶，用得很巧妙。
她認為足夠提醒王雪芽，讓她產生防範。
不曾想，王雪芽想都沒想，為鄭西元辯白。
“月光光，我覺得鄭哥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什麽人？”
王雪芽目光筆直地看著她，“我們以前，是不是把他想得太壞了？”
池月糾著眉頭，“小烏鴉，你不要把他想得太好，他這個人最現實了，還不喬東陽呢。不是，我說小烏鴉，你不會是對他有些什麽……好感吧？”
“沒有的事兒，你別胡說啊？”不等她把話說完，王雪芽搶了過去，池月發現她耳朵都紅了，“我和他怎麽可能嘛。”
池月看她一眼，“瞧把你急得，我開個玩笑。”
“……”
喬東陽和鄭西元的會議，持續時間不長，主要是關於《星空行者》下一個階段的選拔內容。開會的時候，鄭西元重點向喬東陽介紹了選手現在的情況，但是他發現，喬東陽對星空行者的興趣，明顯降低了。
開完會，節目組高層都離開了辦公室。
鄭西元走到喬東陽的麵前，雙手撐在辦公桌，專注看他。
“阿喬，你變了啊。”
喬東陽白他一眼，“什麽？”
“三分鍾熱度過去了是吧？你老實說，對賽的期待是不是變質了？”
哼！
喬東陽漫不經心地瞥他，手指點了點會議資料。
“是賽變質了。”
鄭西元一愣。
喬東陽冷冷說：“我們最初達成合作意向，是溝通過的吧？賽娛樂兩不誤。我要選拔航天人才，你要娛樂和收視效果，我們可以1+1=2，合作、共贏。可現在呢？還需要我說嗎？”
鄭西元敲敲額頭，無奈地苦笑一聲，看喬東陽的目光尋常銳利。
“你沒有想過嗎？是你的設想，太過理想化了？”
喬東陽抬高下巴，涼涼一笑，“是你們太銅臭。”
“兩回事。”鄭西元平常不和他抬杠，但在關鍵問題，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一開始你的選拔機製太過理想化。事實，有人的地方會有競爭，人類傳承數千年，並沒有脫離叢林社會。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喬東陽歪了歪頭，把椅子往後挪了挪，雙手在身前一扣。
“繼續。”
鄭西元一怔，無奈地笑歎，“阿喬，你們為什麽選擇和昊光合作？不也是為了關注度，為了盈利嗎？其實，我們的目標自始至終是一樣的，殊途同歸……”
“我和你不一樣。我是目的是為了吸引人才。”
如果沒有聲勢浩大的宣傳，沒有引來關注，節目不會有那麽大的影響力，節目沒有影響力，不會有那麽多人前來報名。與昊光公司合作，說難聽點是為了提高賽的知名度。
“我認可你們的方案，也一直配合你們的宣傳，但是從沈亞麗開始，你們越走越遠，娛樂至死，發展到如今，我這個親爹都快不認識它了。”
鄭西元怔愣片刻，笑著指指他，一陣搖頭。
“你這是偏見。除了沈亞麗的事情，還有什麽是違背初衷的？我看你啊，還是為了池月鬧的。”
喬東陽哼笑，“和池月有什麽關係？”
“池月被淘汰了啊。這才是你對這個節目失去興趣的原因吧？你這一會要天，一會要治地的……不是眼睛跟著她在轉嗎？”
“嗬！”喬東陽笑了起來，眼神冷漠地剜著他，“我雖然投資了月亮塢，但我對航天沒有失去興趣。你不要斷章取義，這根本是兩碼事。”
“得了吧，還不肯承認。”
鄭西元看他語氣緩和下來，拉椅子坐下。
“池月淘汰，我你更不爽。”
喬東陽挑挑眉，語意不詳的笑。
鄭西元撇著嘴望他，“你還別不信。池月這一走，我們損失最大。她在的時候吧，咱們節目的收視率是創了新高的。天降兵，資格賽，全民關注啊，池月漲粉，我們節目也有人氣，原本是雙贏的事，這下好了……”
他無奈地攤了攤手，“突然這麽淘汰了，我都快哭死了好吧？收視都降一個點了。”
喬東陽無所謂地笑笑，“聽你這意思，怪我了？”
“可不是怪你麽？那麽嚴苛的賽，哪是誠心留人的？”
“那隻是意外。”喬東陽沉下臉，表情不大好看。
“意外什麽啊意外？你是沒誠心留人。要是你主動和林盼說說，她會不講情麵嗎？”鄭西元說到這裏，又有些糾結的歎氣，“這個林盼也真是，我明明和她說得好的，居然臨陣反悔，你說氣不氣人？”
喬東陽臉色一變，慢慢轉過椅子，正對他。
“你說什麽？”
“我說林盼啊。”鄭西元不以為意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沒注意到喬東陽的表情，“那天我和她說好，她讓池月贏……結果她到好，嘴答應得爽快，回頭狂野起來。”
“！”
喬東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讓林盼讓池月贏？”
“是啊。”鄭西元被他冷颼颼的目光盯住，突然有點肝顫，“兩個都是我的朋友，我一個夾在間的人，說這話沒問題吧？”
喬東陽騰地站起來，冷冷指著他，“你渾蛋吧你？居然做這種事？”
鄭西元被他吃人的表情嚇住。
“我怎麽啦？我這不是為了你嗎？那天午賽結束後，池月是明顯的輸局。行！你們都是要臉的人，我不要臉，你不好意思說的話，我去幫你說了……”
“幫我說？”喬東陽冷笑兩聲。
“是啊！我說你愛惜人才，不願意池月淘汰。讓她幫幫忙，這節目少了池月，也不好看……”
“誰讓你幫了？！”喬東陽一聲低吼，鄭西元眼睛還沒有眨下去，感覺有什麽東西朝自己飛了過來，嚇得他趕緊別過臉，捂住雙頰。
“喂喂喂，冷靜！我的臉……毀容了啊！”
喬東陽黑著臉推開他，大步走人。
“喂！？”
鄭西元看他背影，一頭霧水。
“這點破事，值得生這麽大的氣嗎？”
每個人的價值係統是不同的，鄭西元的成長、生存環境和喬池二人不一樣。
他世故而社會，習慣於人情社會裏的每一種操作和套路。他的心思也沒有那麽玲瓏，更無法洞悉池月敏感的內心。在他看來，既然池月會輸，而林盼輸了也不用淘汰，他幫她說幾句話，完全是一番好心與善意。
鄭西元頭疼死了。
“好心沒好報，莫名其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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