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還是舍不得她

她的幸福呢?她的愛情呢?他們的誓言呢?一切都被那個男人給磨滅了。

她無休止的痛哭,瘋狂的撕扯著地上的梧桐樹葉,然而這樣子的她,卻怎麽都無法解除心中的痛苦。她開始抓扯著自己的長發,自暴自棄,自我虐待。

就像歐陽盛壓抑自己的時候,隻能選擇自殘一樣。

他們是同樣的人,是家人,是愛人,就連這種極端的方式,她也從他的身上學會了。

烏黑的長發,沾滿了她的十指,有的扯得太厲害,幾乎把頭發都扯了下來。然而,她卻感覺不到痛,心髒像被針紮似的,一次又一次,到處都是血孔,傷得體無完膚,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你瘋了?”歐陽盛受不了她的嘶喊,更受不了她如此虐待自己。終於還是忍不住出現在她的跟前。強行阻止她再傷害自己。

“是,我瘋了。”她抿著嘴唇,牙齒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我是真的瘋了,我不想活了,求求你給我一把刀,你把我殺了吧,我受不了我想死。不要讓我一個人孤獨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想活著,我害怕。我孤苦伶仃的,我活著幹嘛?你為什麽要對我這樣,這是你懲罰我的方式嗎?讓我愛上你,然後狠狠的把我拋棄。你得逞了,你成功了。我沒有你,我無法獨活。”

白小詩抬頭卑微的望著他,訴說著自己的痛苦。淚水像泉湧一樣,從她的眼睛裏湧出來,布滿了整個臉頰,打濕了她胸前的大片的衣服。

“我給你自由,我讓你走,讓你走得遠遠的。難道不好嗎?”他紅著一雙眼睛,對她充滿了無盡的心疼。雙腿軟下去,重重的跪坐在她的跟前。

“我為什麽要走,我能去哪裏?你說過你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的一切。你讓我走不是走去天堂,是去下地獄。”她瘋狂的呐喊,揚起手來,想要再一次抓扯著自己的頭發。

“你給我住手。”他攥著她的雙臂,目光落在她的十指上。

雙手都是黑發,每一根都讓他心痛。

他那麽愛惜她,疼愛她。不小心扯掉了她一根頭發,都會心疼好久。然而,她卻這樣對待自己,撕扯了那麽多下來。

“你不要離開我,離開你我真的沒辦法獨活。如果你嫌棄我,覺得我礙了你的眼,請你解決我,讓我去死。不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唔”她的情緒依舊很激動,怎麽都無法平息。

她受不了,歐陽盛剛才的舉動,她就連做夢都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對待她。突如其來的就把她仍下了。

或許,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剛剛他轉身逃跑的一幕。那將是她一輩子的陰影。

他怎麽舍得她去死呢?他那麽不可一世的人,在任何事情上,他都過分自信,甚至是自負。然而,在她這裏,他卻失去了一切的信心。擔心她會離開他,會回到湛亦致的身邊。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寧願自己先放手,讓她離開。至少再想起她的時候,他還可以用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

“嗯。”

歐陽盛吻著她,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她卻狠狠的咬著他的嘴唇,直到血腥的味道,布滿兩人的口中,她也沒有打算鬆懈的意思。

“誰要你的吻,我不要你都已經不要我了,幹嘛還要吻我?我恨你”她揚起拳頭,重重的捶打在他的身上。

在好一陣之後,她累得精疲力竭。無力的撲進他的懷中。雙手緊緊的揪著他身上的衣服。

“你不走是嗎?給你機會不走是嗎?”他重複著這句話,但內心是很害怕,在被他傷害過後的她,會突然說出,她不要他了,再也不要跟他在一起的話。

“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你被所有的人都拋棄了,你也不要我,你嫌棄我”她無力的喃喃著,真的沒有力氣了。

他若再這樣把她仍下,她就躺在這梧桐樹葉上,一任自己自生自滅,離開這個可怕又沒有愛的世界。

“我隻是想給你機會走。”他低眸,盯著她傷神的樣子,一顆心在滴血。“白小詩,以後你要走的話,就沒有機會了。我會真的說到做到,真的把你的腿砍了,綁在歐陽山莊裏。”

他溫柔的將她抱起來,不能再讓她繼續受著地上的濕氣。

“”

她無助的依偎在他的懷中,因為傷心,淚水依舊還從眼睛裏流淌出來。

她很累,像被人抽了筋,剝了皮,隻剩下一個空殼子。

她的眼睛沒有焦距,目光散亂的投影在腳下的梧桐小徑上。

終於,讓她意識到了,這條梧桐小徑的短暫,很快就被歐陽盛走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車上的,也不知道歐陽盛到底要帶她去哪裏,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思維,如果他真的不要她,他就把她仍了,仍到越遠越好。她什麽都管不了了。

晚秋的陽光,通過落地窗戶,斜射到偌大的臥室裏,床上躺著的人兒,無助的扭動著腦袋,香汗淋漓,滿臉都是痛苦的表情。

“不要走不要仍下我求求你,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我是被世界拋棄的孩子,不要”

“小詩,醒醒”

歐陽盛坐在床邊,溫柔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會如此傷害這個小女人。

他後悔了,就算以後有千軍萬馬,拿著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她也不讓她離開他。哪怕是死,她也要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

“別害怕,我在你的身邊,醒過來,沒事了。”他把床上的小女人撫起來,摟在自己的懷裏。

“不要”白小詩被惡夢驚醒,她就算是睡著了,整個思緒裏,都還是她被歐陽盛拋棄,無情仍掉的場景。

“別怕,我在,我在這裏。”歐陽盛一度溫柔,連聲安慰著她。“我在你身邊,再也不鬆開你的手,把你仍下了。”

“”白小詩瞪著烏黑的大眼睛,瞳孔裏清晰的映著他英俊的麵孔。然而,她的眼神卻是冷漠的,恐怖的。甚至是無限憎恨的。

“別這樣看著我,我是盛啊,別用這種冷漠的目光看著我。我錯了,不應該那樣對你。可是我害怕你會後悔跟著我。我隻想給你一個,可以離開我的機會。”

“”她依舊不說話,然而,漆黑如墨般的眼球中,卻凝聚了豆大的淚珠。她抿著嘴唇,嘴唇在不停的打顫。

這種眼神無疑像是一把隱形的刀子,在狠狠的割著歐陽盛的心髒。

什麽叫做她會後悔呢?如果她會後悔的話,她就不會執意來到他的身邊,而遠離湛亦致了。

她不止一次告訴過他,她喜歡的人,她所愛的人,隻有他歐陽盛一個。她要跟他生孩子,要給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一輩子,生生世世都隻做他的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麽證明,他才肯相信她。如果說那些話都隻是甜言蜜語,花言巧語,用來欺騙他的話,那麽她的行動呢?她肚子裏的寶寶呢?他也都不相信嗎?

他再多疑,再多疑心,試問他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她的感受呢?她是那種見異思遷,腳踏兩隻船的女人嗎?

如果他說是,那麽他幹嘛要喜歡她,幹嘛要要她?他歐陽盛的眼光不會如此低賤,會看上她這種下賤的女人吧?

“別哭,不要哭。”歐陽盛的心是痛的,是難受得無以加複的。她眸中的每一滴眼睛,都好比是他的心髒在滴血。

他伸著顫抖的手,輕輕的為她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

“你不要我,為什麽還要帶我回來?應該趁我暈倒之後,把我仍在櫻花鎮的山頂上,讓野狗叼了,啃了。那樣你就眼不見,心不煩了。”她顫抖著嘴唇,然而口中擠出來的言辭,每一個字,都像卡在喉嚨中一般,特別的難受。

她是有意識的,知道這裏是東城公寓。他把她給帶回來了。

“你在說什麽?”歐陽盛受不了她這樣,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我在說什麽,你會不明白嗎?你嫌棄我,看不起我,知道我是沒父母的孩子,所以不要我”

“沒有。”歐陽盛握著她的雙肩,正視著她的麵孔。紅著的眸子,鎖住她的眼睛。他低聲嘶吼,帶著歇斯底裏。“我說了,我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走的。我不隻給你一次機會,放過了你,以後就再也不可能,讓你離開我。”

他恨得咬牙切齒,不曾落淚的他,豆大的淚珠,沿著他的眼角,默默的滑落下來。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走,是你非要趕我走唔”

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再繼續跟她討論這個話題。

他是在用生命愛她,正因為太愛,所以才會害怕失去,害怕有一丁點的挑撥。

大掌用力的扣著她的後腦勺,霸道野狂的吻著她的嘴唇。火舌強勢的撬開她的嘴巴,向她的肺腑,渡入屬於自己的氣息。

他恨不得把她,與自己融合成為一體,那樣的話,他就不用害怕了。

歐陽盛!東城之王,沒有對任何人害怕過,現在卻因為一個小女人,害怕得像縮頭烏龜一樣。

白小詩像瘋了一樣,伸出雙手,用力的摟著他的脖子,她不是在回應他的吻,而是用牙齒,使勁的咬著他的嘴唇不放,哪怕血腥的味道,布滿他們的口中,她也沒有打算鬆開的意思。

她想報複他,報複他對她那麽的殘忍,讓她傷心欲絕。修長的手臂,從最初的摟著他的脖子,刹那間轉變成了,十指狠狠的扣著他的後背。

她用力過度,歐陽盛隔著白色的襯衫,都能夠感覺到刺骨的疼痛。很快,在那白色的襯衫上,就已沁出了十條血淋淋的抓痕。

“唔”歐陽盛忍受著疼痛,但並沒有推開她的意思。她想發泄,他就讓她發泄。如若不然,這個小女人肯定不會輕意的原諒他。

或許,女人的心往往都比男人要柔軟很多,白小詩最終還是不忍,顫抖著十指,漸漸的鬆開了對於他背上的狠抓。

“夠了嗎?如果還不夠的話,廚房裏有刀,梳妝台上有剪刀。再不能解氣的話,你就把旁邊的窗戶打開,把我從這裏仍下去。”

他摟著懷中的小女人,看著她臉上已完全消失的怒氣,沙啞的聲音,溫柔的從口中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