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朝宛驚慌不已。

她去推季檀月逐漸收緊的懷抱,卻被女人重新壓在落地窗前。

隔著窗簾,身後就是透亮喧囂的市中心。

害怕會有人看見,心跳空懸,而親吻再度落下,思緒變得黏著。

窗簾掩起,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她哭得失去力氣,腳踝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季檀月摟住她輕顫的腰,低語:“還不想叫姐姐嗎?”

黑暗中,女人眼眸在發光,情潮為基調的極具侵略性的琥珀色,看得人臉熱。

朝宛哭腫眼睛,本能向後縮。

她不想。

可季檀月卻依舊逐漸靠近,直到,溫潤卻帶有占有意味的齒尖再度抵上頸側。

兩秒鍾後,沒有聽見想要的稱呼,咬了下去。

很痛。

“嗚……”

朝宛埋頭,壓抑地咬了女人。這次用了力氣,留下紅色的月牙形咬痕。

季檀月動作隻是一頓,旋即抽身,扳過她臉頰,吻在軟紅的唇上。

肩膀並不疼,甚至在情潮作用下,有種調情的癢,像羽毛撓過心窩。

她撫摸朝宛發熱的臉,發覺女孩哭得眼睛腫起,肩膀發抖,被迫應和著這個吻。

季檀月知道自己過分且惡劣,可是,到現在已經難以克製。

心中那道聲音無限放大,幾乎吞沒她全部理智。

眼前甚至出現了令她格外向往的虛幻場景。

朝宛已經是她的法定Omega了。她們從那時起就心意相通,沒有阻礙,也並未錯過。

直至結婚。

禮堂裏,朝宛隔著一層白紗,臉頰薄粉,伸出手,乖巧地由她戴上婚戒。

“我、我願意。”女孩害羞垂頭,甚至不敢看她。

今晚,女孩是專屬於她的。

“姐姐?”

朝宛坐在她懷裏,羞赧地緊摟她脖頸,送來軟甜的唇。

“姐姐……”幻象與現實相重合,耳邊是一聲哽咽。

季檀月呼吸聲不穩,吻了吻朝宛眼睫,“小宛,再叫一聲,好不好?”

她已經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

臥室裏,晚香玉氣息洶湧不歇,直直勾住細微弱勢的荔枝氣息。

到最後,朝宛已經喊不出半點聲音,窩在女人懷裏,眼皮薄紅,唇被親得發腫。

可就連夢中,也是無休無止的親吻。

“姐姐……”她啜泣。

“不、不可以……”

季檀月重重捏了一把指尖,痛楚將她從沉淪中拉回,立時清醒。

自責感幾乎將女人兜頭淹沒。

季檀月垂眼,撫摸朝宛濕透的鬢發,就像在安撫一隻打濕絨毛的小鳥。

“好,我們不要了。”

-

之後的幾天,朝宛都沒能下床。

分明已經下定決心,和季檀月親近隻是為了治病。可是幾天曖昧過後,她似乎被養成了一個難以啟齒的習慣。

季老師的稱呼,到嘴邊,就會不自知變成“姐姐”。

因為,在**,隻要不叫姐姐,就會有難以接受的懲罰。

而季檀月也再度變成了從前那個她捉摸不透的模樣,甚至愈發強勢。

朝宛紅著眼睛,把自己蒙進被子裏去揉酸脹的腰身。

她有些委屈,也莫名害怕。

可是看見女人難受的模樣,還是每次都忍不住主動親近。

忽然,嘩啦一聲。

似乎是東西碎裂的聲音,就在隔壁。

朝宛睜大眼,頂著不適感推門出去,惴惴在季檀月臥室門邊張望。

女人背對著她,肩膀起伏,垂眼望著地下的一片狼藉。

抽屜裏的抑製劑不知道為什麽都被翻了出去,此時摔落在地,有幾支碎了。

季檀月似乎聽見了門外響聲,轉過身,將手背過去。

朝宛原本已經害怕地退後幾步,卻在看見女人臉上淚痕的下一秒頓住了。

是又難受了嗎?

她鼻尖很熱,垂頭飛快奔進季檀月懷裏,摟住女人細腰。

“沒事。”季檀月一下下輕撫朝宛的背,克製嗓音。

“……隻是失手。”

背後,被割破的左手指腹滲出一抹殷紅,痛楚掐滅如燎原野火般的焦躁。

她又沒有克製住。

想起抑製劑,就回想起曾被關在房間裏,被監控直視的每一幕場景。

已經有了朝宛,她為什麽還需要這些副作用極強的抑製劑?

“姐姐要小心。”朝宛悶聲回。

她沒有看見季檀月受傷的手,隻是越過女人肩膀,看見桌上攤開的某個很厚的本子。

上麵似乎寫了很多字,密密麻麻的。

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季澤時翻找出給她的那本殘缺記事本,還有上麵的雜亂字跡。

胸中慌亂跳動,朝宛悄然後退一步,聲音很小:“姐姐,那我走了。”

季檀月微蜷指節,手臂很久才從擁抱的姿態收回。

良久,她輕聲答:“好好休息。”

目送女孩離開,窗簾微揚,一抹冬日光線落在本子上。

娟秀字跡正逐漸變得淩亂且潦草。

全都是“朝宛”。

-

除夕將至。

《西川月》定檔新年檔,即將召開發布首映禮。

季檀月特地避開了在禮服露出的地方留下吻痕,可其他隱秘而曖昧的地方就免不得變得斑駁。

朝宛躲在更衣室,對鏡,甚至不敢去看裏麵倒映著的自己的身體,抿唇拉上拉鏈。

這是一條抹胸白色禮裙,版型為凸顯身材,很緊。

背後的拉鏈怎麽也拉不上去,而上台的時間不遠了,她著急得額角泛汗,隻好悄悄喚:“小歲。”

可是沒能等來助理,背後的門開啟又關閉,帶著焚香的柔軟懷抱擁住了她。

季檀月垂眼,視線掠過朝宛印著痕跡的雪白背脊,很快幫她拉好拉鏈。

“走吧。”她看著鏡中窘迫的人,輕牽住女孩柔軟指尖,頷首。

推開門,化妝間的人紛紛望過來。

季檀月今天穿著一條黑天鵝絨長禮服,高開叉,卷發綰成端莊優雅的半盤式,配合複古色口紅,美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朝宛望著女人背後蝴蝶骨處一道未被遮掩的紅色短痕,臉紅垂頭。

那是她抓的。

整點,首映禮準時開場。

主創與導演製片站在中間,朝宛這種片中很小的配角隻是在最邊緣的位置。

台下聚光燈很亮,交替閃爍,她有些睜不開眼,隻好垂頭,安靜走儀式流程。

不時偏頭去看台中姿態出眾,如日月般受人矚目的季檀月。

似乎是到了回答問題的環節,女人手持話筒,鳳眸低垂,隻不過思索短暫幾秒,便紅唇輕啟,流露出淺淡笑意。

朝宛看得愣了,一時間沒有注意到,話題已經轉移到自己身上。

“所以,小侍衛影對含雲會是怎樣的情感呢?”

所有人都看過來,就連季檀月也是。

她一時無措,又想著不能在這種重要場合掉鏈子,大腦飛速運轉,回憶上台前背過的稿子。

“姐姐、姐姐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她……”

話還沒說完,空氣忽然變得寂靜,就連台下的閃光燈都停了好幾秒。

朝宛困惑止住話音,與主持人四目相對。

“所以,'姐姐',是在稱呼我們的長公主季檀月嗎?”主持人也宕機了,小心翼翼試探。

“朝朝!朝朝!”傅奚在台下第一排快要跳起來了,壓低嗓音,用盡生命提醒。

身邊的鬱雲嘉眉心跳動,忽然伸手,拎著傅奚領子把她拽回座位上。

“你著急什麽。”

不是還有季老師在。

傅奚卻似乎會錯了意,乖乖坐回到位置,拽了一下鬱雲嘉的西裝衣角,“我不著急,你別生氣了。”

鬱雲嘉:“?”

另一邊,秦斯羽攬著戚依依,原本目光始終放在台中央的季檀月身上,可聽見這一聲姐姐,目光陡然冷下來。

隔著很近的距離,她能看見季檀月稍顯訝然,然而,幾乎立刻,那雙鳳眸裏的光就變得溫軟起來。

剛才朝宛一直在盯著季檀月看,就讓她已經很不快了。現在,竟然還故意用“姐姐”的稱呼來博眼球嗎?

秦斯羽內心隱有不齒,卻依舊被台上窘迫垂眼的女孩吸引去視線。

閃光燈在沉寂後開始閃爍不停,直直對著朝宛拍。

鏡頭裏,身著白色抹胸禮服的清冷美人垂著頭,臉上沒什麽多餘表情。

似乎很羞赧,連帶著鼻梁上稍顯淩厲的小痣也軟了幾分。

隻有朝宛自己知道,她難堪到幾乎要哭出來。

又搞砸了。

香風撲麵而來,**的肩膀忽然覆上柔軟的手。

季檀月走到眼圈微紅的朝宛身邊,側身攬住她,遮擋刺目的閃光燈,走到中央。

取景器裏變成了兩個人。

一黑一白,穠豔與清冷。朝宛穿上高跟鞋後,身高大致相仿的兩人竟格外相配。

“這聲姐姐,的確是在叫我。”季檀月將發絲別至耳後,紅唇微揚。

“在劇組時,朝宛總來請教我關於拍攝的問題,以叫'姐姐'來撒嬌,也就養成習慣了。”

撒嬌?

台下的媒體幾乎要瘋了。

誰能想到,身為Alpha,素來以清冷美人人設營業的朝宛,竟然會撒嬌?還是和圈內早已登頂的影後季檀月。

程樓偏頭看身邊美得如同日月的兩個人,神情逐漸疑惑。

她真的是導演嗎?怎麽不知道在劇組裏朝宛會叫季檀月姐姐?還撒嬌?

朝宛側頸泛粉,窘得不敢抬頭,隻好在背後悄悄拽女人的裙擺,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無意識喚“姐姐”,分明都是季檀月的錯。

阮柔在旁邊圍觀,掩唇,笑容了然。

“秦總,你去哪裏?”台下,戚依依喊。

秦斯羽臉色極差,徑直離席。

眼瞧那道西裝背影逐漸看不見了,戚依依鬆了口氣,揉自己被捏疼的手腕。

剛才還柔情似水地攬著她,沒一會就無能狂怒,拿她出氣。

死霸總。美Omega無語。

意外被揭過,首映禮的前半部分就這樣按流程結束。

接下來是《西川月》正片的初映。

會場裏燈光暗下來,主創團隊坐在特定席,一同觀看影片。

朝宛有些緊張,可季檀月就坐在旁邊,台下又全是觀眾,再不安也隻能裝作鎮定。

微微泛冷的交疊的手被握住,她心跳怦然,借由電影光線窺向身邊的季檀月。

眾人注意力全都放在熒幕上,這裏是一個死角。

季檀月同樣沒有看她,視線落在熒幕,明滅光線映出極為好看的琥珀色眼眸。

女人姿態端莊,脖頸修長,一串水晶鴉羽細鏈綴在發間,如同暗夜裏的黑天鵝。

不知怎的,朝宛視線久久移不開。

忽然,一抹香風貼近,耳邊掠過柔軟話音。

落在現場的攝影取景器裏,季檀月以手遮掩,長睫低垂,就像在與她談論影片情節。

可隻有朝宛知道,女人抵在她耳邊,究竟說了什麽。

“真的很想吻你。”

“如果……你一直在發呆看我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笨蛋日常被抓包(1/1)

這裏要敲小黑板啦,有關暗戀的情節其實並沒有掉馬完全,季老師還有更多小秘密捏~大致就在這幾章。

需要一些甜甜的評論維持糖度(星星眼)(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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