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宛愣愣對上女人一雙鳳眼,反應過來,慌忙捧著臉後撤。

還在錄製綜藝,會被看到的。

季檀月……為什麽突然親她?

倉促逃出窗簾,不知在黑暗中撞上了誰,咚的一聲,鼻尖有些疼。

揉著鼻子,朝宛聽見耳邊傳來熟悉柔弱嗓音:“小朝老師,你怎麽躲在窗簾裏呀?季老師呢。”

抬頭一看,籠在黑暗裏的人影身著白裙,竟然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戚依依。

想起季檀月今晚不會回別墅,戚依依又來找季檀月,朝宛心中發堵。

她聲音帶了些鼻音,“……在裏麵。”

說完,眼眶酸熱,逃也似地推門離開。

或許戚依依是和季檀月約在這裏見麵的,剛才季檀月也隻是在逗她。

就像逗弄一隻掌中雀,因為漫不經心,所以根本不在意別人是否會發現。

剛才季檀月的那些話,是在對她示範今晚要對戚依依說的甜言蜜語嗎?

如果這期節目抽到戀愛身份的是季檀月和戚依依……又會是什麽結果?

朝宛甚至不敢細想。

季檀月掀開窗簾,看纖細身影消失在房門處,默然不語。

戚依依走過來,“季老師,我可以和您……季老師?”

女人抿唇繞過她,徑直走向門邊。

“季老師,是秦總讓我給您帶話。”

季檀月腳步停頓。

戚依依聲音很低,“我來參加綜藝,也隻是想和您說這件事的,秦總想見您一麵,她……”

“沒有必要。”季檀月聲音辨不清情緒,“秦總還是把本業放在自己的公司上為好。”

戚依依還想再說什麽,話音卻倏然啞在嗓子裏。

昏暗密室裏,女人鳳眼微眯,不知什麽時候轉過身,冷淡瞥她。

“另外,既然已經和秦斯羽扯上聯係,就不要再去招惹朝宛。”

房門關合。

目送季檀月離開,戚依依心中隱隱後怕。

這真的是和她一樣的……Omega?怪不得秦斯羽會喜歡。

仔細咀嚼女人留下的話,一時又很委屈。

可是,她招惹了朝宛?她自己怎麽不清楚。

這一期節目錄製已經結束,工作人員忙碌穿梭,正在整理現場。

朝宛離開室內密室,抹了抹眼睛,一時不知道往哪裏去。

忽然,不遠處有道熟悉人影映入眼簾。

鬱雲嘉站在策劃身邊,臉色發沉,嘴唇翕動。

像在說事情。

朝宛想了想,悄悄走過去。

“小劉,那些香薰是怎麽回事?不是已經向你們知會過,密室裏不能有這類東西嗎?”

策劃低著頭,“不、不好意思,是我們這邊疏忽了……”

提及香薰,朝宛想起不久前那間彌漫甜膩氣味的器材室裏,季檀月忽然身體不適的樣子。

季檀月討厭香薰嗎?

胸口還悶著一口氣,又不敢直接去問鬱雲嘉,即使擔憂,也隻能強壓下去。

朝宛咬住唇,想偷偷離開。

一轉身,卻撞上了綜藝的導演。

“小朝,還得麻煩你多待一陣,我們需要後采。”導演朝她抱歉笑笑,叫來一個人,“來來來,帶小朝去棚裏。”

朝宛稀裏糊塗地被帶著進了棚中,看見裏麵已經在等候的季檀月,別扭移開視線。

為什麽她還沒和戚依依一起走?

坐在采訪鏡頭前,被問了一些難以啟齒的奇怪問題,半小時後,總算可以離開。

出棚,幾片冰涼雪花飄落,融在臉上。

臨南素來氣候溫和,也隻是進入臘月,才偶有幾年會飄起雪花,但也極為罕見。

心情轉好,朝宛踩著薄雪,步出拍攝現場。

場地外停了一輛眼熟的銀灰色路虎,車頂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白色。

後排車窗搖下,冰冷霧氣縈繞。

季檀月偏頭望她,像是在這場初雪中等了很久。

“我們一起回去?”女人柔聲開口。

朝宛倚在座椅邊角,看見下雪的喜悅早被衝淡,刻意與身邊女人拉開距離。

她不明白,為什麽季檀月不去陪戚依依,就像在安撫她一樣。

飼主總是深諳這類曖昧手段,是怕她鬧小脾氣嗎?

越想越委屈,別開視線,望向車窗外雪景。

“今天錄製完綜藝後,膽子變大了,逃跑的速度也變快了。”耳邊忽然響起柔軟嗓音。

朝宛愣愣望過去,有些不明白。

就趁這一刻,季檀月俯身過來,輕勾了一下她因為委屈而泛紅的鼻尖。

“我是說,還沒有回答問題,為什麽就突然跑出去了。”

紙條上的“很喜歡”,你認為是不是一句謊話?

朝宛臉紅,朝後縮了縮,垂眼不語。

季檀月真的很狡猾,分明是自己提出的問題,卻在一個渾水摸魚的窗簾親吻裏又悄然拋回給她。

可是……她又哪裏知道答案。

“既然不回答,那我就要提問新的問題了。”季檀月姿態端莊,話中內容卻很過分。

朝宛睜大眼,沒料想到女人會這樣不講道理。

忽然,手包中一陣嗡嗡聲。

思路被打斷,季檀月抿唇,取出手機。

上麵顯示通話請求,明晃晃的一個字備注。

“戚”。

朝宛餘光瞥見,頓時心中一澀,扭過頭。

眼圈不聽使喚地泛紅,她甚至感覺心中像被緊攥住,喘不過氣。

聲音仍在持續,季檀月沒有接聽,也沒有掛斷。

見女人不接,朝宛開口:“……其實今晚,季老師沒必要送我回去的。”

頓了頓,再難壓下心中失落,聲音也染上哽咽。

“因為,戚依依可能會難過。”

她已經嚐過很多次這種滋味,獨自一個人在別墅裏,等待人臉鎖開啟的聲音。

可是直到深夜,也沒有人回來。

不知為什麽,或許參與密室綜藝真的會鍛煉膽量,平素積蓄已久的話全都說出了口。

朝宛想,這一次,季檀月肯定會生氣,會怨她不聽話。

說不準還會就此……厭棄她。

嗡嗡聲忽然停止,通話被掛斷。

耳邊飄來一道話音,隱約帶了些笑意,“為什麽戚依依會難過?”

朝宛微怔。

眼睛哭得發紅,她心下自嘲,執拗地不肯轉頭去看季檀月。

又在騙她,而且……還在笑。

她從沒想過被揭穿後,季檀月的反應會是這樣,惡劣又過分。

“已經略過我的很多問題了,這一次必須回答。”季檀月靠了過來,手臂穿過座椅,摟住她腰身。

嗡嗡聲不合時宜地再度響起。

朝宛被堵在了座椅角落裏,淚珠滾落,羞恥慌亂,“季老師……”

司機還在。就算要說,這種見不得光的事,也該等到沒有人的時候。

季檀月卻像沒有聽懂暗示一樣,直接把手機遞到她眼前。

屏幕上迫切跳動著“戚”。

女人指尖按住,滑動接聽鍵。

“季女士,明天早晨至上午選時間來我這裏。”一道女音響起,“鬱秘書打電話來,說你需要。”

聲音落在朝宛耳中,分外陌生,但溫柔悅耳。

“不了,明天我有事。”季檀月把手機抵在唇邊,望著朝宛,“需要安撫一個委屈的小朋友。”

朝宛睜大眼,心跳輕緩,逐漸轉為急促。

為什麽……為什麽通話對麵不是戚依依?

“……”那邊沉默很久,“行了,你開心就好。那就後天,我掛了。”

通話結束,20秒。

朝宛靠在座椅角落裏,淚珠遲遲滾落,沒有緩神。

“所以,戚依依為什麽會生氣呢?”季檀月倚在她肩上,柔聲問。

“還是說,這一陣子生氣的,其實是某個浸醋缸的小笨蛋。”

又羞又慌,朝宛捂住臉,縮回角落,像隻鵪鶉。

將唇咬得發紅,心中滿是對自己吃味的羞恥,還有後知後覺的難堪。

她之前……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臨近別墅,司機將車駛入車庫,如往常般離開,自覺地一眼也沒向後排窺視。

車中隻剩她們兩個。

朝宛幾乎能感受到季檀月的視線正在她周身梭巡,帶著笑意,還有一些意味深長。

“季老師……”聲音悶悶的,分外難堪,“我、我……”

她全都想錯了,從善鄆州最後一晚到現在,她以為季檀月已經找到新金絲雀,暗中別扭,不知有多少天眼睛都哭得發腫。

可是,女人手機裏的“戚”,竟然是個聲音好聽的姐姐。

“我也很生氣。”季檀月倚在朝宛身邊,忽然俯身,輕咬了一下她泛紅的耳廓。

就像在懲罰。

朝宛低呼一聲,眼中霎時積蓄水汽,半邊身子都酥了。

“你不理我,我很難過。”女人蹭過她發絲,低聲開口。

“那……季老師要怎麽才能開心起來?”朝宛忍著異樣感,臉紅小聲問。

她實在看不得女人這副像在撒嬌的示弱模樣。

下頷被輕輕托起,旋即,一抹柔軟覆了過來。

這次不是在昏暗的密室窗簾下,也不是單純啄在臉側,而是情人之間逐漸深入,繾綣又纏綿的吻。

密室裏沒有回答的問題,在這一刻,也像有了答案。

朝宛被親得渾身發軟,迷糊中摟住了女人脖頸,感受親吻逐漸落在鎖骨彎,還有更向下的地方。

車庫裏沒有人,但也是公共區域,何況她們還在車裏。

本該清醒一點,可是很奇怪,朝宛不想再推拒,隻想和季檀月再親近一些。

晚香玉氣息迭起,將她重重包裹住,撫慰像溫水流淌般舒適,不自知地沉溺。

朝宛察覺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氣息已經越來越濃,隻隱約聽見耳邊一道隱忍聲音:

“小宛,今天是你的發熱期嗎?”

朝宛茫然點頭,又困惑搖了搖頭,被情潮淹沒,沒聽懂女人話中意味。

忍不住身體逐漸湧起的熱流,她又主動吻了過去。

可這次,季檀月卻很快抽離。

炙烤感迅速將朝宛淹沒,她委屈抽噎著,去貼女人淡粉色的脖頸,小口啄吻,“想……”

身上被裹了溫暖的外套,女人親吻她唇角,“這裏做會著涼,忍一忍,我們回家。”

車門拉開。

恍惚間,她似乎被人抱了起來,耳邊一聲人臉鎖開啟的聲響。

再睜眼時,眼前已經是別墅裏裝潢精美的天花板。

手腕被壓在兩側,炙熱的吻蓋過室外殘存的初雪涼意,一直延伸下去。

直到薄雪覆滿枝頭,經夜風撫弄,簌簌吹落。

朝宛察覺到有人在溫柔而親昵地吻她的唇,可是實在疲累,連眼睛都睜不開。

嗓子也啞了,說不出半句話,隻能發出模模糊糊的哼聲。

可女人卻似乎喜歡看她這副樣子,銜咬著她耳垂,勸:“再喊喊我。”

“季老師,嗚……”朝宛把自己蜷了蜷,躲進被子裏。

腰被摟住,陷進馥鬱懷抱中,很快朦朧睡去。

倦意蔓延,朝宛聽見耳邊一道柔軟嗓音:

“小笨蛋,我哪裏舍得對你說謊?”

很喜歡很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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