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維維——舌尖上的愛情(24)

尹修文的語氣很隨意,言辭裏充滿一種和楚維維之間的熟稔,秦風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一想,估計是因為自己一向不喜歡聽到不算太熟的人炫耀感情生活。97全文字更新。溫溫一笑,笑意卻淡極:“嗯,維維的確各方麵都很優秀,在飲食方麵很有研究。”

“優秀的女孩子都挺難追,尤其是她,地位,金錢,美貌,才華,她幾乎擁有一切,所以對別人無所求,想取悅她反而有些讓人無所適從,送衣服珠寶什麽的,她不需要,請她看電影,又沒創意。”他說罷,扭頭微笑看著秦風,“所以我得盡力了解她的愛好,我問過楚驍,他說請她吃飯,這是最好的方法。”

秦風想起楚維維曾經和他一起吃好吃的時候眼睛亮亮,笑語盈盈的樣子,唇角不由得輕輕揚起。

尹修文道:“挺可愛的,是不是?正好,我也很喜歡大街小巷尋覓美食,到時候和她一起,又可以討她歡心,又能取悅自己,真是兩全其美。而且她不會為了保持身材而忌口,以前同幾位女士交往過,請她們吃東西,西餐隻吃生菜沙拉,中餐隻點個菜心,長久相處下去我肯定會抑鬱的。”他停了停,微微眯眼,秦風見他神情溫柔陶醉,知道他又想起楚維維了,心裏有些不悅,卻又不好說什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所以我得珍惜這次機會,她那麽可愛,而且難得條件非常相配,不會出現什麽雙方家庭矛盾或者生活層次不同的分歧。她現在心裏還在遲疑,我覺著她可能對別人有心。”尹修文說罷,眼風淡淡掃過秦風的臉,見他表情平平靜靜,燈光從他頭頂照下來,額前頭發在臉上的投影拉得很長,眼睛籠在影子裏,看不真切悝。

秦風麵上淡然,可是心裏卻隱隱泛上一種得意來。身邊的男人的優秀顯而易見,可是他正在爭取的女人,才對他告白過。

“不過,不管那位幸運的男士是誰,我都不會退縮。維維既然沒和他一起,按她的性格,如果她實在不願放棄那男人,肯定會和我說明白的,可是她沒有這樣說過。這說明我還有機會,我會把握住的。”尹修文抬眼看著路燈,長長的燈柱頂上是分成數支的玉蘭花,發出淡淡瑩潤的黃光,顏色很像她廚房的燈光。

按照禮節,秦風該說一聲“祝你幸運”之類的吉利話,可他說不出口,他想,或許是因為對尹修文秀感情的行為的厭惡吧蕕。

“明天一早我還要陪周市長去開會,就不多聊了,改日再聚,再見。”尹修文慢慢走到了車附近,和秦風道了別。

秦風亦微笑告別,他的車一開走,臉上禮貌的微笑頓時消散,手裏的雜誌被他卷成一條圓柱又展平,就這樣思忖著回到小區,沿著濃蔭密布的大道緩緩往前走。有遛狗的住客拉著自家的狗出來,雪白的貴賓,這一抹白讓他想起剛剛來他家時的壞蛋,那隻狗愛搗亂,啃家具,啃電線,偏偏搗了亂還趴在罪證上一臉無辜的望著你,林若初那時都會又氣又急,抬起手拍拍狗狗的屁股,壞蛋便很給麵子的汪嗚叫兩聲,翻過身子四腳朝天表示他錯了,那可愛的樣子誰都不忍心繼續教訓,然後壞蛋很快會故態複萌。

楚維維和他提過,搬家之後,會養兩隻壞蛋的小狗仔,不知道那兩隻狗狗會不會遺傳狗爸爸的調皮,把她那設計感極強的公寓弄得一團糟?他微微眯眼,想著楚維維公寓裏多兩隻圓滾滾白絨絨的肉球時的樣子,不由得笑了,遇到兩個調皮蛋,楚維維會怎樣處理?她一定比林若初會教訓狗狗吧,她可威風多了。

回到家裏,他無心辦公,在書房答複了幾封郵件便去洗澡,回到床上躺下,正好麵對床頭櫃上那隻笑眯眯的小熊,熊的脖子上係著那條被他擦得油跡斑斑的報廢嫩黃色手帕,像個小披風。他伸手把熊拿下來,戳了戳它胸前的那個紅心,又捏著它的鼻子,不由自主的微笑,這隻熊的表情,可真像楚維維吃到美食的時候那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純淨笑容。

次日醒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身下壓著什麽,迷迷糊糊的扯出來一看,立刻清醒了,他竟然玩著熊睡著了,還是和熊一被子睡的,小時候都沒這樣,難道越大越幼稚了?他連忙把熊放回床頭櫃,心底暗自慶幸及早發現了,否則等傭人來收拾床鋪的時候看到被子裏窩著一隻玩具熊,他的形象就毀了。

楚驍這次任務出得有點久,回來之後已經八月初。他們本來同陸維鈞約好去他家開個燒烤晚會,時間便推遲到了他回來之後。

那一日秦風帶著手下去了楚維維的工作室,青石古鎮環湖客棧選址已經確定好,地塊也審批通過,一眾人談了許久,確定了每處客棧麵對的客戶群體和建造風格,又商量好了圖紙交付時間,談完已經接近下班時間了。秦風等散會之後走到楚維維身邊,說道:“你們今天晚上要去陸維鈞家燒烤?”

“是呀。”她扭頭囑咐了秘書兩句,又對他道,“維鈞哥約過你去的。”

“楚驍不是沒回來嗎,時間一改再改,本來今天晚上我得坐飛機去一趟廈門,但是那客戶下午給我打電話說臨時有急事,等過段時間他親自過來和我談,就空了。這樣也好,我等你,一起過去吧。”

楚維維點點頭,說道:“我得去開個例會,你去我辦公室坐下等等好嗎?”

他應了,熟門熟路的過去。她的辦公室外牆是全透明的特種玻璃,顯得亮堂開闊,也能一眼看到公司的全景,平時都垂著大幅的湘妃竹簾,今天卻都卷起來了,他坐在裏麵,風姿秀逸,不少女員工都想法子找理由經過辦公室,目光投向他。他心裏苦笑,又不能把簾子給放下來,好不容易等到楚維維回來,他終於舒了口氣。

“怎麽一副不自在的樣子?不會是因為我的員工多看你兩眼,不好意思了吧?”她能領導這麽多員工,自然對那些小動作一看就懂。秦風道:“別取笑了。”

她別過臉,收拾著東西,淡淡道:“有人喜歡多好啊,別不知足。”

他總覺得她的話裏總是帶著火藥味,這樣的夾槍帶棒略一分析,便知道她對他的拒絕還沒釋懷,心裏莫名的覺得有些竊喜。

她收好東西,轉身看到他沐浴在夕陽之下的笑,隻覺得無端耀眼,不由得微微一呆,然而目光往下一落到他的串珠之上,心裏剛剛泛起的熱又冷了,拿起包走過他身邊::“走吧。”

楚維維開車很快,他跟在她後麵,一路碾過夕陽,往陸維鈞的別墅駛去。

先跑出來的是陸海渝,她笑眯眯的遠遠招手:“表哥,維維姐姐,快過來,我爺爺來了呢。”

秦風坐在車裏,怔了怔。

自從被軟禁,失去林若初之後,他對於這個親人,心裏總是有疙瘩。

陸老爺子對他極好,他的過去就像被墨汁泡過一樣的黑,老爺子為了讓他正大光明的生活殫精竭慮,他心裏是極為感念的,可是老人不聽他解釋,也不顧他的感受,強行把他綁回北京軟禁,讓他失去了林若初,又因為疏忽大意,讓他差點被陸桓之害死,他心裏的愛之中總是有著疙瘩,雖然常常打電話問候,也時不時托人送些老人喜歡的東西回去,卻除非必要,不想再見到他。

可是這次,不得不見了。

他來的地方也十分微妙,這是曾經和他不共戴天,爭搶一個女人的表哥,還有前女友共同的家。老爺子來考察陸維鈞兩人的同時,也會來看他是否還對林若初懷有心思。

他諷刺而悲涼的笑了笑,他算什麽?他爭過,也不惜付出一切,卻被家人毫無尊嚴的軟禁,而陸維鈞呢?他也爭取了,得到的是認可。

可是事已至此,他不甘也好,怨恨也罷,終究不能改變現實,這麽久了,他想有自己的生活,也不忍再讓親外公傷心,麵子上,他得做得完美。

他剛想下車,腕上的珠子磕了一下方向盤,發出清銳的響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夕陽透過車窗招進來,漆黑的木珠染上了一層紅,有種瑪瑙的質感,他靜靜看了半分鍾,把木珠取了下來,放在副駕上,走了出去。

走進客廳,陸戎生站了起來,神情十分慈藹,眼裏閃動著光芒,他心微微一疼,走過去扶著老人坐下,說道:“外公,你坐吧。”

陸戎生看著他的臉,緩緩道:“瘦了一些,工作太忙?”

“是呀是呀,那天我想找表哥玩,一打電話,他居然在深圳,過兩天,又在南寧。真是超級大忙人。”

“唉,這樣忙活,覺睡不好,吃也吃不好。錢可以慢慢掙,身子別弄壞了。”老爺子握著他的手,粗糙的掌心有源源不斷的溫度傳來。

“不會的,我都有注意。現在手頭新項目多,肯定會忙一些,過段時間很多事塵埃落定,就能放鬆了。”

林若初切了蜜瓜拿過來,素手襯著水晶盤,顯得瑩白潤澤,他看了她一眼,見她眉梢眼角都是溫柔的意味,身子也豐滿了一些,這是為人母之後的滿足與驕傲。他心裏有些悶,但也不是多難過。陸戎生一直注意著他,他知道,因此平靜的吃著蜜瓜,同老爺子聊天,同陸海渝玩笑。

廚房裏傳來說話聲,略一分辨,是楚維維在教林若初:“在牛肉上淋些啤酒,等會烤的時候比較嫩,就這麽多,嗯,夠了夠了,對了,雞翅每麵斜著劃兩刀,算啦算啦,我來,你可別累著了,要不維鈞哥那個新地塊的樓盤設計不給我,我要少賺多少啊!”

林若初撲哧一笑:“你還缺錢啊?那次是誰在吵項目多得做不完,都想找外包了呢?”

“錢不嫌多的,有錢才能買很多好吃的呀。”

秦風不由得微微一笑,這個楚維維,三句離不得吃。

楚驍很快趕來,笑眯眯的向老爺子問好,又去了廚房,很快就聽到熱鬧的爭執聲。過了一會兒,肉都碼好味了,幾人出去擺烤架,燒木炭,有條不紊的開始忙活。林若初不能接近高溫火炭,怕出事,便留在廚房準備零食,洗水果。

秦風對火候和調料的掌握自然遠不如楚家兄妹,便遠遠坐在一旁,把切成塊的肉塊和蔬菜用簽子穿好,楚維維穿著圍裙,側身對著他,站在烤架之前,微微低著頭,嘴唇抿著,顯然是十分認真,圍裙在她腰後栓了個蝴蝶結,勒得她纖腰不盈一握,她動一下,蝴蝶結就抖一下,十分可愛。他一邊串肉串一邊不自覺的抬眼看,連陸戎生走到了自己身邊都沒注意。

“秦風,在想什麽呢?”

他回過神,看著老人道:“沒什麽,串肉串呢,我沒好廚藝,隻能打打下手了。”

“我看到你在笑,心情不錯的樣子。”陸戎生在他旁邊坐下,片刻之後,把手放在他肩上,沉聲道,“我對不住你。林若初的事,是我太固執了。”

秦風手一抖,差點把肉串掉在了地上。

“我不該一句話都不聽,擅自做主張。如果我當時冷靜一些,好好觀察一下林若初……總之,是我不對,我欠你太多了。”

秦風眼神沉沉的,眼睛專注的看著手上的小土豆,慢慢的把竹簽穿過去,隔了一會兒,低低說道:“已經過去了。”

“你在怪我,我知道。”陸戎生看著他的側臉,心裏發酸,如果當時他不那樣嚴厲反對,想必現在林若初肚子裏的孩子會是秦風的,甚至,他已經有了一個可愛的外曾孫子。

秦風心裏很亂,又是酸,又是意外,又是茫然,半天沒說話,陸戎生歎了口氣,說道:“以前的事我再怎麽悔也沒有用了,他們兩個……已經那樣了。秦風,今後我不會再那樣不講道理的幹涉你,就算你的事我有什麽意見,我都會和你好好的談的,你的私生活,我不會再亂幹涉,我知道,你眼睛很亮,不會被那些虛有其表的人給迷惑,你喜歡的人,一定是好孩子,如果再有誰,帶回來給外公,給你大舅舅看看吧,你喜歡的我們也會喜歡。你如果有需要,我們給你介紹合適的好姑娘,你如果不喜歡,我們也不會勉強你去見誰,什麽都順其自然。”

一陣煙被風吹了過來,刺得他眼睛***辣的,他輕輕咳了一聲,勉強扯出一個笑,對陸戎生道:“好了,外公,我好好想想。你別在這裏被煙熏,對身子不好。”陸戎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深看著他,慢慢站起來,往陸海渝那邊走去。

秦風低頭繼續把蔬菜串在簽子上,動作很機械,腦子裏好像裝了很多東西,又像是一片空白,直到楚維維走到他旁邊,彎腰拿串好的菜品時才回過神,猛然抬頭,反而把她嚇了一大跳。

她回過神,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迅速避開他的視線,片刻又轉回來,看著他的眼睛,有些詫異:“你……你怎麽眼睛有些紅呢?哭了?”

他抬起手背一拭,果然有淡淡濕意。

“是煙弄的,風一直往這邊吹。”說著,他咳了兩聲。

楚維維直起腰,蹙眉道:“你笨啊,也不知道變通?就傻乎乎的坐在這裏幹活,連搬著東西換個地兒都不會!”

他神情有些恍惚,楚維維自然看出他心情鬱鬱,略一思忖,往廚房方向看了看,心裏有些酸,這家夥平時看起來正常,到了地兒就開始害相思病。她真是腦子有病,看上了這個死心眼。

她懶得再和他說,死心眼活該被煙熏,她拿著串兒回到烤架之前,擺放整齊,用小刷子均勻刷上了調料,火氣蒸騰,油滴了下去,很快有香味傳來,令人食指大動。她聞到香味,心情慢慢的好了一些,不遠處就是粼粼湖水,颯颯楓林,麵前的食物也香氣誘人,一個死心眼,臭瞎子算什麽!

手上有幾串肋排,大小均勻,瘦肉邊緣帶了一絲肥,被炭火炙烤,肥肉裏的油漸漸冒出來,滋潤了瘦肉,多餘的都流下去,滴在炭上,哧的一聲響,聽在她耳中,如同音樂,她拿起小刷子,蘸上楚驍秘製的醬料均勻的往上刷,香氣一陣一陣的躥上來,醬汁一點點的進入肉裏,她微微眯了眼,把排骨翻了個轉,再烤一陣,正好把肉烤得熟透,但是卻不至於老,瘦肉嫩而潤,鮮香適口,那一點點肥肉的肥油都被烤沒了,隻剩下微微酥脆的感覺,咬一口,那滋味……她正在快樂的想,秦風忽然走過她旁邊,脫了一隻塑料手套,拿了一串旁邊已經烤好了,正在爐子上熏蒸保溫的鱈魚塊,一邊吃一邊拿著裝了菜的小盆子往前走,正好坐到她麵前不遠處的椅子上,她隻要微微一抬頭就能看見他。

她睜大眼瞪他,這家夥竟然大搖大擺的偷吃!

雪白的魚塊烤製之前碼過味,裹了一層薄薄的芡粉,被火一烤,這層粉微微的脆,恰到好處的封住了鱈魚豐富的肉汁不外流,一口咬下去,滿口留香,鮮味和香料的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好吃得讓人想把舌頭都吞下去。楚維維努力克製著自己不去看他,可他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眼角餘光不得不掃過他,最後她實在忍不住,抬起頭端詳他,他微微眯著眼,一臉享受的樣子,那副表情便是“好吃”的最完美詮釋,她吞了吞口水,在排骨上撒了最後一點蔥沫,放在旁邊的不鏽鋼盤之上,捏了捏手指,終究是忍不住,自己也拿了一串鱈魚咬了一口,頓時眼睛亮了,剛想咬第二口,楚驍走過來擰了下她的鼻子:“好哇!你偷吃!”

“我……他……”她指了指秦風,可秦風手快,在楚驍轉頭之前就把簽子給藏起來,帶起手套慢條斯理的繼續串芋頭和蘑菇。

“你太不像話了,哥哥在旁邊累死累活,你在這兒偷吃!真是的,有這種小心思,不如拿來好好的烤肉,別盤算著這些不該盤算的分了神,把肉給我烤壞了。”他批評了一陣,拿起一串剛烤好的排骨,“我來檢查下,如果有問題,非得收拾你。”說完他咬了一口排骨,含著肉含含糊糊的說,“還行,算你出師了。”

楚維維看著他悠然離開的背影,忽然反應過來:“你這行為和我的有什麽差別啊,好意思說我!”

“我想唱歌了。”

楚維維立刻閉了嘴,隻狠狠的瞪著他的背,仿佛要給他盯出兩個窟窿,秦風在不遠處聽著,埋頭笑出聲,手裏的蘑菇都滾了兩個在地上。

陸海渝跑來給他們麵前的調料碗裏添上新調料,楚維維眼珠子一轉,說道:“海渝,去問問你嫂子,家裏有沒有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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