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資本呢?[vip]

門的響聲傳入耳中,對於林若初而言不啻雷擊。她深深呼吸,扭動了門把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王秘書不在,辦公室隻有陸維鈞一個人。他靜靜坐著寬大房間靠窗的那一頭,桌上擺著筆記本電腦,還有略顯淩亂的文件夾。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她的臉,停了一秒,很快轉為冷漠,讓她有種被冰水兜頭澆上來的感覺。

他很快移開視線,不說話也不起身,手覆在鼠標上點擊著什麽,又低頭看看文件,在上麵圈點,一副認真工作的模樣。林若初用力咬了下嘴唇,疼痛讓她從屈辱的眩暈中清醒過來。她開口,聲音有點啞:“陸少,可以談談嗎?”

他放下文件,在鍵盤上急速敲打著,嘴唇一動,淡漠卻擲地有聲的兩個字生硬傳入她耳中:“出去。”

“拜托,”林若初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幾步,“我真的有事想請你……”她的話被打斷,他抬起頭,一側嘴唇往上牽了牽,輕蔑而冷酷,“我知道,幫秦風是吧?上次已經和你說過,那是最後的機會,可是你們驕傲的拒絕了。林若初,保持你的驕傲。出去。刻”

“請再給一次機會!”林若初的臉已經漲得緋紅,身子卻冷得發抖,忍住他刀子一樣的目光往他的辦公桌走。

陸維鈞合上筆記本電腦,迅速卻井井有條的收拾著桌上的文件放進抽屜,在她走到桌子兩米處,手一伸,手掌朝下,指尖往上抬了抬,做出了個驅趕的動作。林若初耳根子都憋紅了,幾乎要奪路而逃,這手勢就像人不耐煩的驅趕乞丐或者野狗一樣。她深深呼吸忍住即將湧出的眼淚,眼圈微微的紅,定神看著他。他不帶感情的說:“離我這兒遠點,公司的內部資料不能再有泄露的可能。”

她知道這是刺她上次和李汾的交易,心髒銳利的一痛,緋紅的臉色漸漸變白。她微微垂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顫抖,低低道:“對不起,陸少,我……我很後悔……噱”

“後悔什麽?”他身子往後一仰,悠然靠在椅背上,手臂分開閑適的放在兩側扶手,坐姿仿佛一個帝王,優雅高貴,卻讓人不敢逼視。

“我……”

他挑了挑眉,打斷她的話:“後悔背叛我,出賣商業機密,還是後悔那天沒和我走?如果是前者,你一個對不起抵得過那種行為可能造成的後果?如果我不是對李汾防備得好,那損失是多少億,你數數?如果是後者,我說明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你既然選擇了他,就要承擔一切後果,對不起是不能挽回的。”

“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你……”

“我想我說得夠清楚了,你是自己舒舒服服的走出去,還是等我叫保安來把你扔出去?”

“陸少,上次是我……”她哽住,艱難的說出四個字,說完之後覺得耳中嗡嗡響個不停,太陽穴的血管跳得就像要爆裂開了一樣,“不知好歹。”

“瞧,說得多不情不願?昨天是誰指著我的鼻子把我一家都罵了?那個才是你的真實想法吧。你說謊的技巧還不夠好,我看著都替你累得慌。夠了,秦風我是不會幫的,死了這條心,從我麵前消失!”

“求求你,而且……他擅長的方麵正好是景天少有涉及的地方,你們能聯手的話,對你的事業也……”

陸維鈞站起來,麵無表情走到她身邊拎起她胳膊就把她往外拖。她的心髒就像被綁在石頭上丟進了水裏,不停往下沉,卻無法掙紮起來。她閉了閉眼,狠下心,轉過身用身體竭力阻止他往前走,另一隻手臂繞過了他的背,緊緊抱住了他,哽咽道,“求求你,求求你……”

他停住腳步,鬆開手,好整以暇的低頭看她,俯視的角度讓她覺得肩上壓了千斤大石,根本透不過氣來。她呆呆鬆手,擦了擦眼淚,低聲道:“陸少,拜托,幫他……”

陸維鈞對她笑了笑,手卻揪住她的衣領繼續驅趕,她豁了出去,用力抱緊他的腰,手指緊緊攥住他衣衫不撒手,臉貼在他胸前,一個字一個字道:“求你,幫他。”

“怎麽,這一次我不說就主動貼上來了?”感受到她的眼淚濡濕了衣衫,滾熱的熨帖在他皮膚之上,他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看著她,“還真的很舍得付出,我問你,你拿什麽資本來求我?”

她緊緊抱著他,說不出話,輕輕哽咽著,眼裏滿是哀求和絕望,還有豁出去之後異樣的決然。

“說,準備怎樣求我?你知道我的性子,沒好處的事情不會做的。”

脖子仿佛被卡住了,她用盡全身力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口,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是虛脫:“怎樣求你……都行……”

“什麽都行?”陸維鈞眼睛微微眯起,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可是你有什麽拿來吸引我幫助我最厭惡的男人的籌碼?”他看著她紅了又白的臉色,嗤笑道,“別以為我現在還把你當寶貝,那隻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

她難受得全身都在發顫,是啊,她有什麽能吸引他的?無錢無勢自不必說,說到工作,即使是天才,也不能保證在沒多少經驗的情況下帶給公司什麽,他唯一感興趣的,隻不過是……

她閉上眼,整個人貼緊了他,就像螻蟻想撼動大樹那樣可笑的想阻止他往辦公室門口走的腳步。她的耳朵貼在他左胸,急促的心跳聲咚咚震擊著她的鼓膜,她抬頭看他,他臉上帶著淡淡的譏諷,雙眸深沉,看起來那樣平靜冷漠,可是他心跳怎麽那樣快?

“看林小姐的表現,是想用自己的身體來換我對秦風的支持了?”陸維鈞揚了揚眉,捏住她的臉,不帶一絲憐惜,仿佛這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麵團兒。林若初覺得絕望猶如海嘯一般拍打過來,她整個人幾乎都散架了,隻能拚著最後一口氣,直直看著他的眼睛。

她還能怎樣?秦風公司已經千瘡百孔,鄭康也即將判死刑,他失去了事業,還可能失去親人,她真的害苦了他,就這樣離開他不管不問,她做不到。即使她來時就決定把尊嚴什麽的都拋一邊,隻求結果,可是,說出一個“是”字,竟然那樣難.

陸維鈞微微一笑:“豁出去了?很好,林若初,跟我來。”他說罷,掰開她的手臂,拉著她的手腕把她拽向辦公室裏的休息室。林若初的腿軟得和麵條一樣,她想起自己被他逼迫成為見不得光的情`婦的開端也是被他這樣拽進去,心髒跳得幾乎要撞破胸腔跳出去。可是她別無選擇,腳步淩亂的跟著進去。

“啪”的一聲,燈被打開,她定定看著幾乎未變過的陳設,曾經的恐懼鋪天蓋地而來。她手指用力抓住裙擺,細軟的棉布變得皺巴巴的。

“瞧你,怕得都站不穩了,簡直一點誠意也沒有。”陸維鈞托起她的下巴。

林若初咬了咬嘴唇想讓自己看起來有點血色,閉上眼,手緩緩的往扣子上移動,陸維鈞卻笑了:“等等,我還沒說要你做什麽,沒必要這樣積極。”

話裏的嘲諷就像鋒利的刀片一片片削下她的血肉,她大腦昏沉而空白,心裏隻不停默念:“忍,忍,忍。”

陸維鈞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向鏡子,站在她身後,手繞到前麵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鏡中的自己。

她茫然的視線漸漸有了焦距,喉頭一哽,忍不住想低頭,卻被他手掌阻止,他的聲音溫溫的,卻讓人不寒而栗:“林小姐,別閉眼,認真看看。”

眼前的女人穿著白襯衫,藍裙子,清新的顏色簡單的款式,可是因為剛才的糾纏變得皺巴巴的,軟塌塌的貼在身上。那張臉蒼白如紙,眼睛因為哭泣而浮腫,眸光黯淡,鼻尖也發紅,嘴唇有被咬出的傷,血跡半幹,看起來有些髒。她的頭發雖然還紮得好好的,可是劉海已經淩亂,露出了額角白色的紗布。這尊容,看上去就覺得頹喪。

“我想你該看清楚了。林小姐引以為傲的美貌如今還剩幾分?而且……”他唇角往上緩緩翹起,“漂亮的女人太多了,我喜歡找樂子,但是,頂多付錢,讓我為一個女人做這樣大的決定,你當我腦子抽了?”

說完他鬆手,走到落地窗邊燃起一支煙,背對著她,不再給一點注目,聲音透過嫋嫋煙霧傳來,亦真亦幻的不清晰:“出去。”

“陸少,求你……”她努力掙紮著讓自己不被絕望的潮水淹沒,用力擦去眼淚道,“隻要你同意幫秦風,我不會做出這樣子來惹你討厭……我可以好好打扮變漂亮,隻要……”

“滾。”他的話一向精簡,聲音幹脆,不給人任何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