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慘勝

阿達木的攻勢又急又猛,然而白墨生全力施展如影隨形身法,整個人如同一道虛化的影子,任憑阿達木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竟沒有一招落在他的身上,甚至除去最開始的兩擊硬碰,兩人竟再沒有直接接觸。

一陣狂攻過後,阿達木非但沒有虛弱,連氣息都不曾有絲毫的紊亂。盯著彎刀前麵的那道虛幻影子,阿達木鷹目中寒芒一閃而過。穩住身形,阿達木連劈三刀且是一氣嗬成,頓時,三道刀光同時斬向白墨生。

看白墨生後退,阿達木冷哼了聲,這刻,三道刀光竟然合成一道,而且極快的速度竟是變得緩慢無比。緩緩的刀勢,再不複剛才的淩厲,卻生出古樸和蒼涼的味道。

此刻,即便在陽光下,眾人卻看到一種洪荒的氣息,一種蒼涼的味道。此刻,不少人心中都生出寒意,仿佛自己就是這一刀下的獵物。

盯著緩緩攻來的彎刀,白墨生眼中有過一絲凝重,向後跨出一步同時,一柄軟劍落入手中。

三尺餘長的劍身就似白墨生其人,溫潤之中帶著傲然。一步退出後,白墨生虛幻的身形終於凝聚起來。既然出劍,白墨生自不會借著身法來躲避,單手高舉長劍迎著彎刀斬去。

兩人都沒有變招,眨眼之間長劍已與彎刀接觸。也不知是長劍斬在了彎刀上,還是彎刀劈在了長劍上,隻聽一陣鏗鏘聲響靜靜在山頂回蕩。

斬上長劍的一霎,白墨生雖借著特殊功法卸去了不少內勁,不過長劍仍被震了起來。長劍彈起後,白墨生手腕輕轉,長劍隨著跨出的腳步劃向阿達木咽喉。疾快的劍勢卻是輕飄飄的毫不著力,仿若一抹清風吹過。

剛才一刀,阿達木本就是逼白墨生與自己硬碰,雖意外白墨生出劍,不過刀劍相擊之下,阿達木卻是借著回旋刀之力將彎刀旋轉半周。頓時,半圓的彎刀刀背向內,刀尖仿若鉤鐮向著長劍鎖去。

很快,彎刀已然將長劍包圍在圓弧之中,然而就在此刻,白墨生手腕輕抖之下長劍竟然彎曲,向阿達木的手背抽去。

見狀,阿達木竟是選擇了鬆手,彎刀自不會掉落反而是吸附在手掌之上,同時旋轉起來向長劍攪去。

極快的速度,如此近的距離,刀與劍在瞬息之間已然相交,不過並不似剛才的激烈撞擊聲,靜的讓人有些不明所以,而就在所有人都吃驚時候,兩個卻是急速向後退去。

彎刀點上長劍的一霎,阿達木苦修二十幾年的真氣借長劍毫無保留的湧向白墨生,而長劍亦凝聚了白墨生的全部功力。頓時,兩人都感覺一陣大力襲來,不由向後退去。

再次站定,阿達木望向白墨生的目光更加炙熱,沉聲喝道:“好功夫,也不辱了我這彎刀,再來。”說完後,揮舞著彎刀再次攻了上去。

一呼一吸之間壓下體內的異樣真氣,白墨生平靜的臉龐笑容不變,不過目光卻異常謹慎,緩聲說道:“你也不差,白某也好久沒遇到對手了,痛快。”說話間,提劍迎上阿達木。

這刻,兩人終是對攻起來。阿達木憑借著回旋刀法借力使力,再加上彎刀的詭異特性,端是神出鬼沒讓人防不勝防。白墨生則靠著特殊的功法和劍法,一柄長劍矯如遊龍,與阿達木戰作一團。

看著兩人逐漸激烈的戰團,眾人也變得安靜起來,整個山頂除去刀劍偶爾的撞擊聲竟是再沒有其他聲響,隻是想法各異罷了。

一眾江湖看的過癮,然而心中卻是震驚不已,年紀輕輕已然有如此武道修為,將來呢?同樣屬於門派二代驕子的吳宗道、郭書傑和張悟,更是直直盯著兩人,同時也在心中算計著自己該如何破解阿達木的彎刀,如何接下白墨生的長劍。

不過一盞茶工夫,兩人已攻出數百招,即便兩人內功有成也有些受不了,呼吸間再不複平日的悠長反而有些急促,不過,兩人攻出的劍勢和刀勢卻是越來越慢越來越緩,而且,兩雙眼睛越發明亮。

此刻,已然成了耐力、意誌以及心智的比拚,誰稍有疏忽誰先承受不住便要落敗,不僅賠上聲名,甚至要付出武道、生命的代價。

又是一劍攻出,雖然被阿達木攔了下來,白墨生卻是察覺到阿達木手臂控製不住的顫抖,頓時,白墨生眼中猛得一亮,剛才借機在阿達木身體種下的內勁終於被這無數劍點燃。不再猶豫,白墨生借反震之力退出落在半空後,雙手平舉長劍直取阿達木咽喉。

人劍合一,不少人心中驚呼口中卻隻能喘著長氣,而同作為二代弟子的郭書傑、吳宗道兩人震驚之餘更是有冷汗滲出,原以為有差距也相錯不多,現在看來白墨生已將他們甩在了腦後,便是張悟,平靜的目光首次有過一絲異色。

盯著白墨生的身形,楚昊宇卻是想到了郭振星與錚叔的一戰。同樣是人劍合一,白墨生這一劍看去威勢十足卻是少了郭振星施展開來的那種空靈飄渺的自然。要是自己身處劍下該如何抵擋,如此想著,楚昊宇不由望向阿達木。

隨著刀劍相擊的次數越來越多,阿達木突然發現體內真氣變得斷斷續續,仿若在穴脈處被人截斷,細想之下便明白了緣由——剛開始白墨生憑借著如影隨形身法占得先機後,一記掌刀將真氣種入自己身體,之所以與自己對碰也不過是想要虛弱自己同時引燃這股真氣。

想明白這些,阿達木並不沮喪反而發出一聲興奮嚎叫。粗狂的大叫聲中,阿達木卻是異常冷靜。

盯著刺來長劍,阿達木將手中彎刀旋轉起來,越轉越快最後再不能分清刀在何方,同時一道肉眼可見的狂風自彎刀上升起,向著白墨生卷去。

叮一聲脆響,仿若玉石交擊所發出的聲響,靜靜在這山頂回蕩。就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時候,清脆聲響又在瞬間狂暴起來,如同狂風嘶啞的怒吼,自刀劍相交處擴散開來。

頓時,所有人眼睛都是一緊,有些人甚至控製不住閉上眼睛,而睜開眼睛卻是看到兩人已然分開,不過白墨生一襲白衣變得破爛不堪,其中更有點點血跡,俊臉看似平靜然而麵色蒼白更突顯嘴角的血跡。

盯了阿達木片刻,白墨生突然笑了起來,道:“我說你參加不了武試,你就一定參加不了。”

此刻,阿達木上身衣物炸開露出精壯的身體,而右臂肩膀處,一道傷口不大然血流不止。流淌的鮮血順著手臂流淌,滴在岩石上發出一聲聲脆響。

阿達木並沒有接口,甚至不曾查看傷勢,而是緩緩舉起手中彎刀。古樸厚重的彎刀上,一個劍眼清晰可見,陽光甚至透過缺口投下光影。

盯了彎刀片刻,阿達木噗嗤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並不擦嘴角的血跡,抬頭望向白墨生,阿達木沉聲說道:“好劍法,相信我們會再見的。”說完後,阿達木收刀離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看阿達木離開,眾人雖有過歎息然而很快就興奮起來,畢竟是白墨生勝了,要是阿達木勝了,估計中原武林就真要無光了。

此刻,一個個都望著白墨生,有驚歎有興奮,也有人眼中閃過寒芒,不過無人開口,似在等待著白墨生。

深吸口氣想要壓下體內真氣的躁動,不想沒能壓製住胸中翻騰的血氣以致臉上顯現出一抹潮紅。調息片刻,白墨生盡可能平靜的說道:“白某身體不適,先行告辭。”說完後衝柳元一和清虛真人行了一虛禮,更是衝楚昊宇笑了笑後轉身離去,看似灑脫的身影,卻是沒了來時的飄然。

“南宮瑾也先走一步。”抱拳衝眾人行了一禮後,南宮瑾飛身趕上白墨生。見狀,葉離、朱狀元也隨之離開。

這四人一走,名劍居頓失色不少,而吳宗道、郭書傑兩人更是麵麵相覷,不知心中想著什麽。

望著四人離去的背影,楚昊宇露出有趣神色。思索片刻,對楚元敬說道:“小敬,走了。”

楚元敬滿是不解的望著楚昊宇,張口問道:“怎麽了?”

楚昊宇並不回答反而瞪了楚元敬一眼,道:“哪那麽多廢話,走了。”說完後直接起身離去,看得眾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見此,楚元敬雖然不解,也隻能跟了上去,隻是隨著兩人的離開,數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