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無蹤

大火持續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下起小雨緩滅了下來,然炙熱的氣息依舊令人望而卻步,而此刻,楚昊鉉已率領一眾高手進入烏木特。

烏木特早看不出來原有的樣子,且遍布著森森屍骨,在忽明忽滅的火光照耀下,猶若鬼蜮,再加上不時吹過的寒風和淒淒漓漓的小雨,令人毛骨悚然。楚昊鉉此行是為楚昊宇,可搜遍烏木特也沒能找到他的身影,看的楚昊鉉濃眉緊緊皺起。

沉默片刻,楚昊鉉張口說道:“再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小七找出來。”

當楚昊鉉的話落下,眾高手再次散開,在斷垣殘壁間仔細搜尋起來,隻是依舊毫無所獲,聽的楚昊鉉圓睜的大眼中冒出寒光。

冷哼了聲,楚昊鉉沉聲說道:“小七有一塊麒麟玉佩,自幼不離身,還穿著護身軟甲,水火不侵,另外,大哥還將金龍玉佩交給了他,金龍玉佩也不畏水火。再找,就是找不到人,也要找到東西。”

這次,眾人搜的極其小心,甚至打開了數處密室尋到不少黃金珠寶,可依舊沒找到護身軟甲和金龍玉佩,更不要說楚昊宇,隻是這次聽眾人說完後,楚昊鉉卻大是笑了起來,叫道:“麒麟玉佩,護身軟甲和金龍玉佩,小七是萬萬不會離身的。既然找不到,就說明他小子沒事,走了。小敬,你去告訴羅大帥,就說小七閉關了。”

楚元敬並不明白四叔楚昊鉉的意思,羅世毅卻是清楚,皇家已將帥印交還給他。心底一聲歎息,羅世毅卻是收起所有情緒,張口說道:“陳將軍,三日,東門必須清理幹淨,本將要東門暢通無阻。”

站出身來,陳定遠躬身拜道:“末將得令!”

當陳定遠退回原地,羅世毅將目光放在神武尉程連山身上,道:“程將軍,一日,清理出南、西、北三門,然後與張老將軍一道,將糧草運至烏木特,也以三日為限。另外,從烏木特清理出來的金銀之物,暫由張將軍保管,等候聖上旨意。”

程連山和張霄同時拜了下去,道:“末將得令。”

此刻,羅世毅將目光放在周敏身上,道:“周將軍,也給你三日,修補烏木特,占據要害。”

京城三營守護上京城,對此事再熟悉不過。躬身一拜,周敏張口說道:“末將得令!”

最後,羅世毅將目光放在了方林身上,道:“方將軍,明日,你與侯將軍一道,在西門五裏內構築工事,迎接漠北大軍。”

方林和侯知白同時站了出來,拜道:“末將得令!”

點點頭,羅世毅掃過眾將一眼後又道:“這次馬踏烏木特,三軍都出了不少力,本帥一定奏明聖上為諸位請功,為大軍慶功,至於陣亡將士,就在烏木特一側建一座忠義墳,本將要讓世人永記此戰。”

同時間,眾將都拜了下去,道:“末將得令!”

揮揮手,羅世毅張口說道:“都去吧。”

當眾將離去,羅世毅一聲輕歎後將目光放在了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輕柔猶若情人的撫摸,想來這場雨過後,草原就要一片春意了,隻是,大戰才剛剛開始。想到這裏,羅世毅收起了所有情緒,張口說道:“傳呂方來見本帥。”

沒過多久,滿臉風塵之色的呂方便走進大帳,躬身拜道:“末將見過大帥。”

羅世毅揮手示意呂方起身,同時問道:“呂將軍,還沒有漠北大軍的消息?”

在羅世毅的注視下,呂方張口答道:“啟稟大帥,末將剛得到玄甲衛傳來的消息,他們在圖也江遇到漠北前鋒三萬勇士,四五日殲敵過萬,當漠北大軍趕至,玄甲衛向北退去。根據玄甲衛傳來的消息,中軍起碼十萬,而且,若非玄甲衛拖住巴特爾前鋒,想來他們已經趕到烏木特。”說到這裏稍頓了下,呂方接著又道:“十幾日前,末將一夜斬殺烏木特近百名探子,恐怕還有漏網之魚,將我們用土填烏木特之策傳回金帳,所以巴特爾才會提前出兵。”

羅世毅並不意外漠北的十幾萬大軍,而是聽到玄甲衛竟滅掉巴特爾前鋒上萬勇士時候,眼中露出一抹神采,張口問道:“玄甲衛傷亡如何,誰為主將?”

呂方立即答道:“玄甲衛傷亡並不大,僅千餘人,主將為周褚周將軍。”

“周褚?”心底默念一遍,羅世毅卻沒有任何印象,便扭頭望向大帳一角。

此角落裏,一青衣文士正在奮筆疾書,若不注意根本不會察覺到他,不過此人卻是羅世毅的長史,李浦,凡軍事會議都有他來記錄。

察覺到了羅世毅的目光,李浦放下毛筆站起身來,緩聲說道:“啟稟大帥,周褚,江浙人士,其父周承彥乃江浙名士,周褚幼年就有神童之稱,曾跟隨一代大儒朱澗數年。”

沉默片刻,羅世毅便將這個問題拋擲腦海,隻是周褚這個人卻已記在心裏,能夠得楚昊宇的信任統帥玄甲衛,又能以千餘人的代價殺敵過萬,想來非凡人,有機會一定要見識見識。再次望向呂方,羅世毅張口問道:“漠北大軍何時能夠趕到?”

這次,呂方稍稍思索片刻才開口答道:“根據玄甲衛傳回的情報,巴特爾大軍五日前已趕到圖也江,圖也江至烏木特約莫千裏,末將以為,前軍三日內趕到,五日,巴特爾應該能夠趕到烏木特。”

點點頭,羅世毅張口說道:“一旦有漠北大軍的消息,立即來報,不得有絲毫延誤,去吧!”

“末將得令!”大喝聲中,呂方躬身一拜後退了出去。

當呂方退出大帳,羅世毅思索片刻後張口說道:“傳陳將軍、方將軍入帳。”

最先趕到的是方林,沒過多久,陳定遠也已折返大帳。揮手示意兩人免禮,羅世毅開口說道:“陳將軍,方將軍,本帥剛得到消息,巴特爾的前鋒大軍,三日內趕到烏木特。”

頓時,方林幽寂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光芒,張口問道:“敢問大帥,有多少人馬?”

輕搖腦袋,羅世毅張口說道:“不知。原本是三萬人馬,在圖也江被玄甲衛吃掉一萬,拖了四五日,直到漠北大軍趕到。已經過去五日,三日內,前軍應該能夠趕到。”

方林並沒有立即開口,思索片刻緩聲說道:“被三萬玄甲衛滅掉上萬,末將以為,這次前軍絕不少於三萬,說不得還是五萬,不過,既然來了,怎麽也得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望著方林,羅世毅張口問道:“方將軍有何計謀?”

在幾人的注視下,方林從容一笑,道:“正麵攔截,兩翼衝擊,一擊即循,絕不戀戰。”

方林所說的話,正是羅世毅心中所想,便將目光放在陳定遠身上。

看到羅世毅的目光,陳定遠張口說道:“大帥,下令吧!”

點點頭,羅世毅張口說道:“那好。方將軍,這次由你率軍攔截漠北大軍,本帥給你三萬兵馬,禁軍、都敕堡楊將軍和虎牢關狄將軍皆聽你調遣,謹記,不可戀戰。”說到這裏稍頓,羅世毅又望向了陳定遠,道:“陳將軍,五日,本帥要烏木特變成銅牆鐵壁。”

同時間,陳定遠和方林躬身一拜,道:“末將得令!”

看兩人離去,羅世毅再次將目光放在窗外,隻是這刻,眼中盡是金戈鐵馬,男兒豪情。

頗為無奈的坐在大帳內,楚元敬一臉不情願,一雙手臂不時抬起又放下,沒有片刻的安生。

看到楚元敬這個樣子,楚元博不由一笑,張口問道:“小敬,昨日小七讓你做監軍,殺百夫長封哨長,殺千夫長封營長,殺將軍奉校尉,而且,後十名仗五十,你辦的如何?”

楚元敬頓起了興致,叫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其他的事小敬不敢保證,打人這種事,嘿嘿……”賊笑聲中,楚元敬一臉得意的說道:“接到軍令,我可是把那群公子哥兒全都趕上了戰場,哼,有人竟嚇尿了褲子,讓我狠狠抽了兩鞭子,要不是大哥你警告我不能動刀子,我真就把他們砍了。這種廢物,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楚元博自然知道楚元敬是指誰,自顧一笑卻沒有接口,而楚元敬已開口說了出來,道:“若不是李小子他老爹給了他幾名高手,莫說校尉,怎麽都要仗五十。不過,杜晨那傻子倒不錯,一個勁望前衝,一刀將一大將的腦袋砍成兩半,腦漿濺了他一臉,那血腥,我都看不去,還真是個傻子。”

說到這裏搖搖頭,楚元敬接著又道:“陳遠鴻那小子也不賴,在幾名高手的護衛下橫衝直闖,殺了不少人,不過,那小子就知道耍帥,要不是他那幾名侍衛,死十次都不夠。最後,他親手殺了個將領,一個勁在我眼前顯擺,真想抽他兩鞭子。”

哈哈笑了聲,楚元博張口說道:“陳家世代書香門第,能夠上戰場已經不錯了,何況還親手殺了漠北大將,稍加打磨,也是可造之材。”

這次兵出漠北,楚元博不僅要與軍中大將建立起良好的關係,而且皇上特許朝廷百官、世家子弟進入太子衛率隨軍出征,楚元博要是不借機挑選一批人才,與朝廷百官、世家搞好關係,莫說他這太子會失望,就是聖上楚昊然也要大失所望。大軍出發至今,楚元博已將這些人摸的七七八八,而昨日的血戰,正是觀察人心的最好時刻,楚元博豈能放過。

聽楚元博竟說陳遠鴻那個紈絝是可造之材,楚元敬不由有些震驚,張口問道:“大哥,你不會想用陳遠鴻那小子吧?”

楚元博笑了笑卻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還沒有七叔的消息?”

頓時,楚元敬便將陳遠鴻拋擲腦後,搖頭說道:“也不知道小七跑什麽地方了,也不說一聲,等我回來再跟他算賬。”

當楚元敬的話落下,楚元博忍不住哈哈笑了聲,道:“小敬,等七叔回來,定然是天人境高手,你跟他算賬,不是討打嘛?”

望著大笑不止的楚元博,楚元敬想要反駁卻不知能說什麽,大張的嘴巴化作一聲歎息,臉上再次寫滿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