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再次遇刺

硬咽下口中的苦水,楚元博深吸了口氣,而後望著楚昊宇苦笑道:“小七,讓你見笑了。”

輕搖腦袋,楚昊宇緩聲說道:“我殺過老人小孩,老的已過耄耋之年,小的,”說到這裏稍頓了下,楚昊宇臉上有過一抹苦笑,道:“隻是一嬰兒。那天,我吐了,酸水都吐出來了。”

楚昊宇的聲音非常平靜,平靜到沒有任何波瀾,話到最後,楚昊宇抬頭望向遙遠的天際,目光深邃、悠遠。

望著楚昊宇,尤其是他那張冰冷的臉龐,楚元博突然明白,從一個懵懵懂懂的頑童從變成一軍統帥,楚昊宇經曆了多少又承受了多少。深吸一口氣,楚元博搖頭說道:“或許,這便是我們皇家子弟的無奈。”

身為皇家子弟,一切看似榮耀,可他們根本沒得選擇,沒有退路。

沉默之中,楚昊宇突然笑了起來,搖頭說道:“都過去了,或許,這便是戰爭,肮髒又熱血。”

頓時,楚元博大笑起來,高聲吟道:“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隻將刀槍誇。”

聽楚元博高吟男兒行,楚昊宇哈哈一笑,叫道:“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話到最後發出一聲冷哼,楚昊宇接著又道:“小博,等馬踏金帳,咱們兩個在金帳內喝個痛快,不醉不休。”

大叫了一聲好,楚元博張口說道:“不醉不歸!”話到最後,楚元博打馬走了起來,隻是這刻,楚元博的目光已經變了,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緩慢的馬蹄聲中,突然有人打馬衝來,頓時,一隊禁軍已迎了上去,看清來人才放行。來人是南宮瑾,雖然知道楚元博的身份,南宮瑾卻是衝楚昊宇拜道:“啟稟將軍,已控製馬場,足足十萬匹良馬。”

點點頭,楚昊宇也不廢話,直接說道:“派一隊精銳,將馬匹送回大營。”

“末將得令!”大叫聲中,南宮瑾轉身就要離去,卻是被楚昊宇叫住。

望著南宮瑾,楚昊宇張口說道:“虎、豹兩部雖精銳,可與我玄甲衛相比還不值得一提,此行,本將既為越騎尉眾將士報仇雪恨,亦為練兵,南宮將軍可明白本將的意思?”

南宮瑾身為法門傳人本就是心智高絕之輩,何況這滿地的血腥已再清楚不過了,而且對於這些,南宮瑾非但沒有任何不適反而一臉興奮,躬身拜道:“末將得令。”

看南宮瑾離去,楚元博張口說道:“這倒也是個人才。”

點點頭,楚昊宇張口說道:“法門傳人,豈是平庸之輩?”說到這裏稍頓,楚昊宇嘴角掛起一抹笑意,道:“大哥舉辦武試,確實是一步妙棋。此舉,將江湖中少年俊彥抽調一空,想來江湖要安定十幾年,而這些少年俊彥組成戰陣,誰人可擋?剛才我可是看的清楚,硬撼烏拉爾族勇士,玄甲衛損失極少,不過,隻有經曆過血腥,才稱得上真正的士兵。”

聽到楚昊宇的話,楚元博又是一陣沉默。沉默良久,楚元博突然笑了起來,點頭說道:“沒想到四五個月不見,小七你變化這麽大,說實話,我都快不認識你了。”說到這裏稍頓,楚元博搖頭說道:“或許,我們都長大了。”

當楚元博的話落下,楚昊宇扭頭望了過去,而且盯了他片刻才開口說道:“好久沒聽到小博你的感慨了,還真不容易。”

頓時,楚元博哈哈大笑起來。好容易止住笑,楚元博張口說道:“我突然發現,還是跟小七你一塊開心,想不笑都難。”

自顧一笑,楚昊宇卻是張口說道:“我已經很少笑了。”

噗嗤一聲,楚元博剛落下的笑聲再次響起,最後將腰都笑彎了,然而就在此刻,楚元博眼中有寒光閃過,一道劍光從地上彈起,刺向楚昊宇腳掌,竟是有刺客裝死趟在地上,在楚昊宇經過時候刺出淩厲一劍。頓時,楚元博的笑聲已經止住,抬手長劍已落入手中,刺向刺客咽喉,同時喝道:“有刺客!”

在刺客從地上彈起的一瞬間,楚昊宇已經察覺,隻是想要躲避已經不能。深吸一口氣,楚昊宇強提修為揮刀迎了上去。

刺客的速度雖快,然而楚昊宇武道有成,橫刀恰到好處的斬在刺來長劍上,瞬間,一聲鏗鏘的金屬交擊聲響起,同時還有楚昊宇忍不住的鮮血,隻是,這瞬息的停頓,一掌兩劍已落在刺客身上。

反應最快的是兩名龍衛高手,一掌拍在刺客腦門,一劍刺入胸膛,而後,楚元博一劍便將他的腦袋斬了下來。

根本不看刺客一眼,楚元博急忙扶住吐血的楚昊宇,隻是透過楚昊宇的手臂,楚元博能夠感受到他身體內的顫抖,不由問道:“小七,怎麽樣?”

雖然擋住了刺客全力一擊,楚昊宇瘦弱的身軀卻是顫抖不定,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使得嘴角那抹血跡更加刺眼。楚昊宇並沒有張口,輕搖腦袋算是回答,而後閉目調息起來。

此刻,黑甲禁軍已牢牢將兩人護在中間,一個個刀劍出鞘,再加上四名龍衛高手,蕭殺的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天陽決暗運一個周天,楚昊宇才壓下經脈中的異樣真氣,平複胸膛內的血氣。睜開眼睛,楚昊宇神色平淡的說道:“我要閉關。”

點點頭,楚元博沒有任何遲疑的說道:“地方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這就過去。”

烏拉爾族中心大帳,禁軍已將大殿包圍起來,再加上四名龍衛高手坐鎮,說是銅牆鐵壁也不為過。

守在大帳門口,楚元敬不無擔心的問道:“小博,小七怎麽樣?先與先天高手交手受傷,又接二連三的碰到刺客,小七不會有事吧?”

輕搖腦袋,楚元博張口說道:“小七經脈受損,根本不能動武,今日硬接刺客一劍,情形不容樂觀。”說到這裏稍頓,楚元博再次搖搖頭,道:“不過小敬你也不必擔心,小七命大,頂多是好好療傷一段時間,不動武罷了,不會有事。”

重重點點頭,楚元敬大叫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小七這種禍害,估計閻王都不想要。”話到這裏,楚元敬眼中有過一抹狠色,狠聲說道:“小博,我煩的厲害,你守著小七,今日,不殺絕烏拉爾族,我絕不收兵。”大叫聲中,楚元敬轉身走了出去,隻是心中雖惱怒,腳步聲卻是壓得極低,生恐驚擾到楚昊宇。

看楚元敬消失不見,楚元博卻是輕歎了口氣,楚昊宇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而且每次都傷到筋脈,一個不慎,怕是要影響到他的武道。很快,楚元博便壓下所有擔憂,現在一切隻能靠他楚昊宇自己,誰都幫不了他。

當夜幕落下,楚元敬才折返回來,帶著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望著楚元博,楚元敬張口問道:“還沒有出來?”看楚元博點頭,楚元敬冷聲叫道:“小七平日也挺機靈的,這次也不知道躲躲,真是找罪受。”

若能夠躲避,楚昊宇豈會與刺客硬碰,對此,楚元敬再清楚不過,不過一時牢騷罷了。

搖搖頭,楚元博並沒有搭理他而是張口問道:“南宮將軍呢?”

又是一聲冷哼,楚元敬張口說道;“我們幾個分三個方向追殺烏拉爾族眾人,我牽掛小七就先回來了,快了。”

當楚元敬的話落下,已有侍衛進來稟告道:“啟稟殿下,南宮將軍求見。”、

楚元博立即張口說道:“宣。”

很快,南宮瑾已走了進來,跪拜道:“末將南宮瑾參加太子殿下,敬郡王。”

望著南宮瑾,楚元博張口說道:“小七受傷,也不知要療傷到什麽時候,本宮身份不能泄露,南宮將軍可有計較?”

南宮瑾早想過這個問題,立即答道:“回稟殿下,七王爺受傷一事並未傳出,末將以為此事可秘而不發,明日,末將派人以烏拉爾族為中心,掃蕩周圍百裏,同時也為打探情報。”

輕點腦袋,楚元博張說道:“大軍出發前,約定在圖也江匯合,先等幾天看看情形再說,不過在此之前,小七受傷之事,不能有絲毫泄露。”

聽太子加重了語氣,南宮瑾立即拜道:“末將明白,請殿下放心。”

輕嗯了聲,楚元博張口說道:“好了,下去吧!”

再次一拜,南宮瑾起身離去,而楚元博則望著楚元敬說道:“小敬,帥乃一軍之魂,尤其是在戰場上,你以後多注意些,可別說漏了嘴。”

楚元敬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大哥,要不我派人返回大營,把太醫接來?”

輕搖腦袋,楚元博張口說道:“此地距烏木特五百多裏,一來一回起碼也是要十天,時間來不及,何況小七傷在經脈,藥石也隻是調理,終要靠小七自己。”說到這裏稍頓,楚元博自顧一笑,道:“小敬你就放心好了,就像你說的,小七這種禍害,閻王都討厭,不會要的。”

楚元敬重重點了點頭,卻是張口說道:“大哥,你忙了一天,休息吧,我守著。”

楚元博搖頭說道:“我哪裏睡得著,還是守著小七好了。”

再次點點頭,楚元敬卻沒有出聲,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