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男人有點奇怪

許家俊沉默了一會,緩緩地開口:“那要看是什麽事情。”

拿起許家俊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唐小染輕聲說著:“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你也要和我斤斤計較?”

唇角邊浮現一絲無奈的苦笑,許家俊輕輕摸著唐小染那尚平坦的腹部:“那看在孩子的麵上,你能不能安心地養胎,不要總是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哪有什麽奇奇怪怪的事。”低聲咕噥了一句,唐小染在許家俊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我自己有分寸。”

黑暗中,許家俊看著窩在懷裏的女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在醫院外徘徊了一會,唐小染走了進去,從護士站那打聽到孫澤君所在的病房。

“出去!”

剛剛走到門口,便聽見病房裏傳來一道震耳的聲音。

“許總。”

“出去!”

房門打開,一臉膽怯的甄小佳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唐小染,愣在了那兒。慢慢的,甄小佳眼裏浮現喜色,握住了唐小染的手:“唐小姐,你願意幫我了?”

點點頭,唐小染推門走進屋子裏。

病床上,孫澤君閉著眼睛躺在那兒,右手臂上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一條繃帶綁至脖頸上。聽見了動靜,孫澤君惱怒:“不是讓你走,你又進來做什麽。”

走至床邊,唐小染看著孫澤君,一言不發。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麽,孫澤君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唐小染,臉上的憤怒之色淡去一些,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冷下了臉色:“你來做什麽?是來看我現在有多麽狼狽!”

“你以為我願意來,”抱起了雙臂打探著孫澤君,唐小染嘴角邊浮現一抹譏諷,“孫澤君,你是不是男人!你這樣算什麽!你以為你廢了一條手臂,就能彌補回什麽嗎!”

“我能怎樣!”低吼了一聲,孫澤君盯著那條幾乎廢了的手臂,“欠你的,我自己償還,沒必要牽扯到其他人。”

俯下身子,唐小染揪住了孫澤君的衣領:“償還?你怎麽償還?四年的時間,你以為一條手臂就能彌補?那時的唐小染已經死了,真的要償還,就應該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不是石頭。”

“如果你想要我這條命,我給你。”閉上了眼睛,孫澤君的氣息淡去了很多。

“我愛你時,你的眼裏沒有我,我不愛你時,你卻又糾纏上來。說實話,孫澤君,我恨你。可是,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同情,抱歉,我勸你還是省省。”

鬆開了孫澤君的衣領,唐小染直起身子,忽然間伸手捏向孫澤君的右臂,聽見他吃痛地悶哼一聲。

“原來你也怕疼,我還以為你什麽都不怕。孫澤君,你聽好了,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所以你老老實實地聽醫生的話,接受治療。其它的事,你不用擔心。”

“你不用可憐我。”孫澤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這是我的事,我意已決。不過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

站在那兒看著孫澤君,唐小染扭身走了出去。

緩緩地睜開眼睛,孫澤君看著那閉合的房門,眼裏慢慢浮現黯淡之色。

站在病房外的甄小佳看見唐小染出來,忙迎了上去:“唐小姐,怎麽樣?許總他願意了嗎?”

看著甄小佳的眼睛裏充滿了希翼之色,唐小染搖搖頭:“一如既往的倔。”

剛剛凝聚在甄小佳眼中的光澤散去,又變得一片灰暗。

手搭在了甄小佳的肩上,唐小染勸道:“你該做的都做了,何必再勉強自己。喜歡上這樣的男人,注定你會傷痕累累。”

頭垂下,甄小佳低聲說著:“我知道,可是我剛剛進公司時,在新人歡迎會上,許總站在台前發表著演說詞,雖然知道他不是為了我特意準備了這一場歡迎會,可是當他的目光飄落在我的身上時,我真的好激動。後來新人軍訓,我因為體質問題暈倒在太陽地下,醒來後,同事告訴我,那一天恰好許總前來視察,是他親自送我去的醫院。這些小事,許總或許記不得了,可是我記得很清楚。我仰慕他,但是不敢親近他。直到那天——”

甄小佳頭低得更低,聲音愈發得小:“那一天,我在酒吧裏看見了在喝悶酒的孫總,後來,唐小姐,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清楚孫總喜歡你嗎?”

甄小佳抬起頭,臉上泛著紅暈,一字一句地說道:“那一晚,孫總在進入到我身體時,喊著是你的名字。”

聞言,唐小染神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淡淡地說著:“是嗎?”

甄小佳點點頭,回憶起那一晚上的事,那天,她從一個女孩成為一個女人,一晚上,男人在她身上瘋狂地索取,第二日清晨,她睜開眼睛,身邊已經空無一人,而他,穿著睡袍站在窗邊。看著他,她不敢有任何的動作。而他,似乎是知道她已經醒了。

“桌上有一張支票,十萬元,你拿走。忘記昨晚的事。”

他的聲音很冷,一如他平時給人的感覺,冷漠、難以接近。

默默地穿戴好衣服,看也沒有看桌子上的那張支票,她輕輕地離開了。

再次遇見孫澤君,他似乎對她已經沒有了印象,目不斜視,不知道他是忘記了還是故意裝出來的,她終是鬆了一口氣。

打住了思緒,甄小佳盯著唐小染:“唐小姐,我是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的瓜葛,我也不想破壞你的婚姻,可是,我真的不忍心看他這樣。”

“他知道你已經和她?”探究的目光落在了甄小佳身上,唐小染問道。

“不,”甄小佳搖搖頭,“應該不知道。”

“為什麽不告訴他?”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隻要他幸福,那就好了。”

唐小染輕輕揚起了唇:“那你可知道,這份愛,總有一天會被磨光。他的主治醫生是誰?”

甄小佳不知道唐小染問起這個做什麽,又聽見唐小染說道。

“我想知道他的傷情。”

王醫生拿著一個片子,和唐小染說道:“右手手臂粉碎性骨折,有條神經被卡在骨折處縫隙之中,正中神經和橈神經損傷,需要立即做手術,及早治療。可是孫先生一直不配合,你是他的朋友?希望你勸勸他。延誤了治療,一旦過了治療期,受損神經便會遲發缺血變性,嚴重時發生壞死,一旦這樣,怕是恢複無望。”

看了一眼身旁的甄小佳,她眼中噙著淚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這副樣子,讓唐小染想到了以前的自己,那時她還是孫澤君名義上的女友,孫澤君生病時,她也是這般,心急如焚。

“我會勸他的。”

走出了醫務室,甄小佳喊住了唐小染:“唐小姐,你真的會勸孫總接受治療?”

“我不想欠他什麽。”

重新走回病房,聽見動靜,孫澤君望向門口,看見唐小染,有些呆住。

走到孫澤君身邊,唐小染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孫澤君,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身體來博取同情。你的手臂廢了,然後呢?你會借機賴上我,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不。”

“你想用這種方式讓我記住你?可是你別忘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讓賀姨怎麽辦?”

“小染。”

“孫澤君,我不信事情除了這樣的方式,沒有其它辦法。聽說你是因為對我感到愧疚,我不需要你這樣做,我隻希望你以後不要總是出現在我的麵前,給我一片清淨。如果你能答應我,我們之前的一切就算了。”

“我幾次差點忍不住地要強占你,這你也可以忘記?還記得那一次我把你強行帶回家嗎?隻要我狠下心,你的第一個男人就會是我。那一次我沒把你怎樣,可是實際上和占有你沒有什麽區別。你看,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坑髒齷蹉,你又何必管我。”自嘲地笑笑,孫澤君繼續說道,“而且如果我好了,我不敢保證會放棄對你的糾纏。如果我殘廢了,我會覺得配不上你,那樣我才會放手。”

唐小染蹙眉,現在的孫澤君就像茅廁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孫澤君,如果你擔心賀姨,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如果你不想再去殘害一個女人,你就接受治療,不要給人家添堵。”

孫澤君有些疑惑,很快眼中恢複了清明:“你是說她?一切隻是她一廂情願。”

“是,當年我也是一廂情願。”唐小染冷嘲熱諷地說著,“孫澤君,她現在一顆心都撲在你的身上,哪怕你殘了,她也會默默地照顧你。是她找到了我,要我來勸你。”

“多管閑事。”

聽著孫澤君這雲淡風輕的聲音,唐小染有些氣惱:“孫澤君,你總是這樣,別人對你的好,在你的眼裏隻是一文不值。你以為她為什麽要對你這樣?你是真的記不起你對她做的事還是在裝糊塗!”

“她和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她隻是希望我勸你接受治療。孫澤君,我有了家俊的孩子,如果你真的想彌補我,請你讓我安心地養胎,可以嗎?我不想我的孩子還沒有出生,手上就沾上了血腥。”提起孩子,唐小染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隻是在看向孫澤君時,笑意收斂,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孩子兩個字在孫澤君腦海中炸開,大腦一片空白,耳朵裏嗡嗡作響,她有了孩子,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了交集。慢慢的,孫澤君嘴角邊浮現一絲苦笑。世界上最悲催的事不是嫉妒,而是你沒有資格嫉妒。她現在是許家俊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有了許家俊的孩子,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現在,而她與他之間,則是已經畫上了句號。

“那樣啊,”孫澤君的聲音有些低啞,“那還真的是恭喜你了。”

“既然是姥爺害你成這樣,那這事我也脫不了幹係。”唐小染手覆在了小腹上,“孫澤君,我隻是想為我這未出生的孩子的積點福,我不想讓他再像他那未出生的哥哥或者姐姐那樣離開我。”

“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孫澤君左手搭在了額頭上,“我欠你的,的確不是這一條手臂可以換回來的,可是,至少這樣我心理會好受一些。”

屋子裏的氣氛有些沉悶,唐小染手抵在胸口,隻覺得再這樣和孫澤君說下去,難免她不會被氣得血壓升高。手重重地拍在了床頭櫃上,唐小染聲音冰冷:“如果你真的不想治療,現在就可以出院。你都多大了,還這樣讓父母操心。賀姨知道你這樣,她心裏會怎麽想,你考慮過沒有!”

眼中浮現一絲笑意,孫澤君對上唐小染的目光,輕輕問道:“你還是喜歡我的,還是在意我的,是嗎?”

呼吸有些急促,唐小染平息著氣息,壓低了聲音:“孫澤君,你不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隻是不想讓自己的良心受到譴責。”

看著孫澤君動了動唇,唐小染在他開口之前打斷了他:“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對你還殘有感情,我隻是不想讓自己的心受到煎熬。如果你改變注意了,讓甄小佳打電話和我說一聲。”

唐小染走到門邊,手剛剛碰觸到門把手,聽見孫澤君喊住了她。

“唐小染,如果我答應做手術,你可以過來陪我嗎?我不需要你天天過來,隻要在手術那天來就可以了。”

轉過身子,看見孫澤君的眼中有著一絲乞求之色。記憶中,這一雙眼眸裏總是一片淡漠,他會笑,但是隻是冷笑,在他的口中,她幾乎聽不見一絲柔情蜜語,記憶中那張冷漠的麵龐和眼前的重合,這樣乞求的眼神,是她第一次看見。隻是時過境遷,她回不到過去,也無法回到過去。

“等你決定好再說。還有,我該說的都說了,如果你依然不改變主意,那,隻會讓我懷疑,你是想讓我愧疚,想讓有個借口讓我留下。孫澤君,如果你不想讓我誤會,那就接受醫生的治療。”

房門被重重地關上,靜靜地躺在那兒,孫澤君嘴角慢慢浮現了一絲淡笑,漸漸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

走出醫院,唐小染雙手插進上衣口袋裏,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秋高氣爽,豔陽高照,是一個好天氣。路邊,四季常青的綠樹還是那樣茂盛,踏著格子小路,低頭在那兒漫步著,看見一家奶茶店,走了進去。

“需要什麽嗎?”

習慣性地剛想要一杯摩卡,忽然間想到自己有了身孕:“一杯柚子茶。”

“溫的還是涼的?”

“溫的。”

坐在店裏的座椅上等著,很快服務員將一杯柚子茶端了上來:“請慢用。”

手指夾住吸管,唐小染吸了一口,甜裏帶著一絲苦,盯著杯中黃色的**,唐小染拿起吸管輕輕攪動著,手機響起,是甄小佳。

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甄小佳感激的聲音:“唐小姐,謝謝你,孫總同意明天做手術了。”

掛斷電話,唐小染一口飲盡杯中的柚子茶,付了錢,走出奶茶店,拿著手機按了幾個數字,撥打出去。

“張建兵,姥爺是不是讓你對孫澤君做了什麽?我不想無事生端,請你把我的意思告訴姥爺。還有,孫澤君明天會接受手術,不要再找他的麻煩。”

那邊,張建兵正在忙碌著,聽見唐小染的話,停下了動作:“你怎麽知道是爺爺派人做的?他告訴你的。”

“不是。”想要說什麽,忽然聽見電話裏傳來女人的聲音,唐小染愣了幾秒,很快說道,“你很忙啊?我不打擾你了,記得告訴姥爺我的意思。”

迅速地掛掉了電話,唐小染摸了摸臉頰,微微有些發熱。大白天的,那男人的精力還真夠旺盛。那女人的聲音,似乎是沈穎,這麽說的話,他們又和好了?

“今天去了哪裏?我去你的單位接你,他們說你提前走了。”晚飯時,許家俊忽然問道。

“呃,你給我打電話了嗎?”咬著筷子看著許家俊,唐小染問道。

“沒有。”許家俊笑著,隻是那笑意沒有傳達到眼中,那笑容也像是強擠出來一般,“我想你應該有事,就不去打擾你了。”

並不太想讓許家俊知道她去找孫澤君的事,唐小染點點頭:“是有一點點事。”

“解決了嗎?”

“嗯。”

“那就好。”

許家俊的聲音有些冰冷,神情有些怪怪的,雙眉蹙起,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伸手想要試探一下許家俊的額頭,卻是被許家俊躲過。

“今天不能陪你去散步了,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

許家俊看起來有些疲憊,臉色看上去也有些難看,唐小染不放心地問道:“你真的沒事?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你也不要太逼自己了。”

“放心。”

隻是男人雖然這樣說,行動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十點多鍾,唐小染看完了電視,發現許家俊還沒有來到臥室,猜測著他又要熬夜。

衝了一杯牛奶送去了書房,唐小染看著時不時揉著眉心的許家俊:“明天做不行嗎?”

“有些審批很緊,要抓緊時間審批,不然會耽誤很多事情。”對著唐小染笑笑,許家俊說道,“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了。”

許家俊的聲音裏有著濃濃的疲憊,忍著想要關掉電腦主機的衝動,唐小染在書架上取下了《飄》,拉過一個椅子在許家俊身邊坐下:“反正我也睡不著,我陪你。”

翻開了書頁,看見了夾在裏麵的那被撕毀了半邊的相片,盯著照片上的少年,唐小染夾起了照片,在許家俊麵前晃了晃:“喂,為什麽這張照片少了半邊,那一半是誰啊?”

“你見過的。”許家俊輕輕說著,忽然間察覺到身邊的女人氣息有些不對勁,扭頭看向她,見她一臉的鬱悶,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看著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指責的意味。

“你該不會告訴我,當時在你身邊的人是莫婉?”

許家俊沒有否認,目光又移到了電腦屏幕上:“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了。”

重新將照片夾回到了書裏,唐小染點點頭:“也是。”

幾分鍾後,許家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唐小染:“染兒,你回房先睡?”

“你和我一起?”

“今天必須要把這批事做完。”

“那我等你。”

看著許家俊那不讚同的神色,唐小染合上了手中的書:“我會打擾到你嗎?我隻是在這兒看書,不在你麵前晃蕩不和你說話,還不行嗎?”

許家俊輕歎一口氣,她在身邊,他怎麽可以安得下心來,感受到她的氣息,總是會不自主地去想一些事情,原本是想借助工作讓自己擺脫那些饒人的事,隻是如今看來,這個想法算是落空了。

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表格,耳邊傳來的是書頁翻動的聲音,心情倒是無法平靜下來。漸漸的,身邊沒了聲音,扭頭看去,唐小染趴在桌子上,頭枕在那本書上。

搖搖頭,許家俊輕輕地抱起唐小染,唐小染隻是微微動了一下,並沒有醒來。走進臥室,許家俊輕輕地將唐小染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剛準備離開,忽然唐小染一個翻身,被子被她踢到了一邊。眯著眼睛看著唐小染,許家俊重新為唐小染蓋好被子,隻是很快被子又被蹬掉。

有些怒了,許家俊盯著唐小染,這麽大的人了,還是像個孩子一般。或許是察覺到了許家俊的怒意,唐小染伸手摸索到了被子,拉在了身上,隻是這次卻是將頭蒙了起來。

終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許家俊俯下身子再次幫唐小染調整好睡姿,想著要不要找出一條繩子,將唐小染與被子捆起來。即便在睡夢中,唐小染還是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一次乖乖地睡在那兒,沒有再鬧騰。

想要在唐小染額頭上留下一吻,隻是動作微微頓了頓,許家俊起身,看了唐小染一眼,離開了臥室。

早上醒來,唐小染手搭在一邊,感到一片空擋,很快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睡在床上,是許家俊把她抱放在床上的?隻是床的另一半,床鋪整整齊齊,男人似乎一晚上都沒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