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鬼能被玄衣娘娘派出來盜取活人髒腑,還是有些本事的。

雖然他現在失去了寄身的紙人,但禦物的本事沒丟,當即張嘴一吹,樓梯間裏麵立刻刮起了一股陰風,托起了那塊纏滿了墳飄紙的胃髒,從樓梯間的窗戶飄了出去。

羅雲轉身,走出了樓梯間,在醫院病房的走廊裏,等待這消息。

也是在這個時候,有幾個人因為沒有等到電梯,爬著樓梯上來了。

樓梯間裏的陰風雖然已經散去,可那股陰冷感還在,讓這幾個人,不由的打了個激靈。

“好冷!”

“怪事了,今天明明又悶又熱,可是這層樓梯間,怎麽這樣冷?”

“不會是有什麽髒東西吧?”

這幾個人臉色頓時一變,不敢繼續在樓梯間裏走了,慌忙逃了出去,跟著一群人去擠電梯。

雖然有些擠,可人多了,心裏麵也安定些。

與此同時,在那間單獨的病房裏,病人的家屬,正守在病床前。

忽然,一陣風從窗外吹了進來,這風的勁道還不小,把病房裏的紙杯呀等等小東西,吹落在地到處滾,同時也吹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怎麽突然刮風了?不會是要下大雨了吧?”

“快把窗戶關上,這風太吹人了。”

幾個病人家屬頓時亂作一團,有人忙著去關窗戶,也有人忙著去撿被吹落的東西。沒有人注意到,就在他們慌亂的時候,一個被墳飄紙包裹著的胃髒,飄上病床,落在了病人的肚子上。

墳飄紙上,亮起了一點血光。

光芒一閃即逝,墳飄紙裹著的胃,飛快的‘溶’進到了病人的肚子裏。緊接著墳飄紙再度出現,但這一回,它裏麵裹著的,就是一團草了。

此刻窗戶已經被關上了,鬼將這團草拆分成了一小截一小截的,從病房的門縫裏吹了出去。外麵雖然圍聚著許多人,但這些草全都貼著牆角,所以沒有被發現。而重獲胃髒的病人,很快蘇醒了過來,家屬們又驚又喜,急忙去通知醫生,讓外麵一陣混亂,就更沒有人注意到,在自己的腳下,在走廊的牆角處,有一根根的草,正在悄悄‘逃離’……

這些草最終被鬼送到了羅雲手上,裝進到了背包裏。

“幹的不錯。”

聽見羅雲的誇獎,鬼滿臉堆笑,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你把胃髒還給丟失者,算是彌補了自己犯下了一樁過錯。但其它的過錯,沒辦法彌補。所以,你還是得下地獄去受刑贖罪。不過,相比之前,你的罪過,已經被減免了一部分。”羅雲說著,就示意黑貓,將地獄門打開。

黑貓張口吐出黑氣,一扇閃爍著神秘符文的青銅拱門,出現在了醫院的走廊中。

看著門後的地獄景象,這鬼很是害怕。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是逃不掉的。能夠減免掉一些,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地獄門中飛出一條條黑色的‘觸手’,抓住這鬼,把他拉進了地獄。

羅雲則大步離開了這家醫院。

就在他走的時候,醫院裏相關的醫生,全都奔進到了病房裏來。

看著蘇醒的病人,醫生們很是困惑。在這之前,他們嚐試了各種治療方案,都沒能夠讓病人蘇醒。怎麽現在,卻是突然醒了?

更讓醫生們困惑的,是在第二天的開腹手術中。

打開了病人的腹腔後,醫生們並沒有在病人的肚子裏,找到那團神秘的草。

他們看到的,是一塊正常的胃髒。

“怎麽會這樣?”醫生們麵麵相覷,搞不明白,在胃鏡裏,明明看的很清楚的草,怎麽就變成了胃?

“會不會是胃鏡出了什麽問題?”一個醫生說。

別的醫生立刻反駁:“胃鏡再怎麽出問題,也不可能把胃照成草吧?”

“那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總不能夠有人在我們之前,劃開了他的肚子,用一塊正常的胃髒換掉了裏麵的草吧?”

剛才出聲反駁的那個醫生不吭聲了。

在他看來,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病人家屬,二十四小時守著病人,要真有人,跑去劃開了病人的肚子,他們會不知道?再說了,病人身上,也沒有任何動過手術的刀口傷痕啊!

醫生們百思不得其解。

這件事情,也成了困擾他們許久的一件怪事。

接下來,羅雲又去把另外幾個髒腑和魂魄,一一還給了丟失者。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

當然了,對於醫生們會怎麽驚訝、怎麽不解,他就沒空管了。

也管不了。

最後他去了省城醫院,把段季丟失的肺髒和伏屍魄還給了他。

和其他人一樣,找回了肺髒和伏屍魄,段季立刻從昏迷中蘇醒,可是把沈琴給高興壞了。而省醫院的專家們,則是很驚訝——他們在前天,已經給段季做了微創檢查,確定他胸腔裏的肺髒是一團草,最近正在研究,為什麽一團草,還能讓人維持呼吸,讓人不死。

那到底是一種特殊的病變?還是別的什麽情況?

段季蘇醒,讓他們越發驚訝——本以為那團草,能吊著命就不錯了,沒想到還讓人恢複了神智,這怎能不讓人驚訝?

他們趕緊給段季安排了一次新的檢查。

然後他們也跟土竹縣醫院裏的那幫醫生們一樣,陷入了懵逼之中……

羅雲在送還了所有被盜的髒腑和魂魄後,回到了家。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他不可避免的,又一次挨了父母的訓……

好在他皮厚,又是檢討又是保證,讓父母都沒心情再教訓他了。

蔣琳去廚房熱飯熱菜,羅雲則跟老爹聊了起來:“爸,白花村的疫病,你知道的唄?”

羅晉文隨口應道:“知道啊,你劉叔叔前幾天還在跟我抱怨,說這病實在古怪,怎麽都找不出治療方法,他們一幫土竹縣相關專業的醫生,都被折磨的吃不好睡不好,脫發都嚴重了許多。”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盯著羅雲,一臉狐疑:“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這個事情來了?”

羅雲沒有回答,嘻嘻一笑:“爸,你想不想去治好這個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