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的做法跟趙新年等人預料的不一樣，搞得他們三個不會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了。

楊辰笑嗬嗬地說道：“三位老總不用這麽緊張，有什麽就說什麽。你們看我今天這個態度，還不知道我心裏怎麽想的嗎？”

房淨康一臉尷尬地說道：“楊董，恕我直言，我們還真不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你給我們看這張照片是什麽意思呢？”

楊辰嗬嗬一笑， 道：“既然三位不好說，那我就再說的明白一點吧。這是張四海在看守所裏麵寫的求救名單，他覺得這個名單上的人能救他。剩下三位都是一些部門的負責人，我不方便直接跟他們聊，由王市長代我去聊了。有消息，他會立刻通知我。我的任務就是搞清楚三位老總的想法。你們應該聽說了，我已經放出消息，這次不把張四海辦掉，我就退出江湖養老去了。所以， 三位老總不要懷疑我想弄死張四海的決心。我話已經說的這麽明白了，三位老總不管有什麽想法都應該也坦誠相待了吧。”

趙新年等三人互相看了看，誰都不願意先開口。

他們跟張四海的關係確實很緊密，但是楊辰已經放出了狠話，他們又不敢真的為了保護張四海而得罪楊辰。

而且實話實說，就是他們幾個加起來也不是楊辰的對手。

現在楊辰願意跟他們好好談，不過是不想多生事端，但是不代表楊辰怕他們幾個。

這個道理，他們當然懂。

可是問題就在於他們跟張四海的關係不一般。

如果張四海知道自己走投無路，為了贖罪會不會供出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來，那也說不準啊。

見三人不說話，楊辰笑了笑，說道：“看樣子三位對張四海的感情確實很深啊。那我換個問法吧，三位做好準備跟我成為死對頭了嗎？”

趙新年等三人立刻又互相看了看。

隨後，房淨康尷尬地笑著說道：“楊董言重了，我們怎麽可能會跟您成為死對頭呀。我剛才還想跟楊董您合作呢，又怎麽可能跟您成為死對頭呢？”

趙新年也趕緊說道：“對對對， 我們三和建材市場也有很多可以跟楊董合作的項目。有合作機會不要， 我們殺了嘛，要跟楊董成為死對頭。”

楊辰又問道：“那你們倒是給我一個明確的說法呀。你們這麽不吭聲，我會以為你們為了保護張四海跟我為敵。”

還是房淨康比較活躍，道：“楊董……怎麽跟你說呢？真的不好開口啊。這名單是怎麽回事，我們都明白。既然楊董也明白，你就應該知道我們的苦衷。能上這個名單，我們跟張四海之間的關係不是那麽容易說清楚的呀。”

趙新年也跟著說道：“隻要不是傻子，在楊董和張四海之間選擇一個交好，肯定都會選擇楊董。問題是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力，張四海已經給我們選好了。楊董能明白我們的意思嗎？”

這麽簡單明了的意思，楊辰當然能聽懂。

楊辰點點頭，道：“我能明白你們的意思。所以，你們可以選擇性地跟我透漏一些問題，我大概猜測一下問題有多嚴重。”

趙新年等三人互相看了看，隨後又互相點點頭。

三人分別說了一些自己跟張四海之間不可告人的事情。

其實總結出來就是他們通過不正當，甚至是違法的方式跟張四海合作了很多次。

比如，張四海的地產公司招標，三人都通過圍標等方式中標過不止一次。

張四海名下的KTV 等場所裝修，用到的材料都是從房淨康這裏拿的。

本來這不是什麽違法的事情，但是房淨康為了多賺錢進入自己的腰包， 采用了陰陽合同等方式白拿了幾千萬養小老婆。

這些錢不進公司的賬，不用分給合夥人，也不用給家裏，全部被他偷摸著拿出來養女人了。

這事往小了說影響家庭和諧，一旦他老婆氣不過要離婚，他至少得分出去一半家產。

因為他是過錯方，可能隻能分到一小部分，甚至分不到財產。

往大裏說，那就是偷稅漏稅，侵占公司財務，他的合夥人有權利告他，要求他返還這些錢，甚至以此為借口讓他退出公司管理，甚至讓他賣掉股權等等。

趙新年的問題就更嚴重了，他的建材市場曾經進過一批不合格的螺紋鋼等，全部都被張四海給拿去用掉了。

趙新年這麽一說，楊辰響起了一件事。

張四海的地產公司在鄭城開發的一個項目就因為質量問題被投訴了，最終罰了一些錢才解決。

據說是樓板、牆體等開裂，可能就跟他們用的不合格材料有關。

想想那些百姓花了兩代人，甚至三代人的錢，好不容易買了一套房子，結果踏馬的地板和牆體開裂，那得多可憐啊。

如果這事追究起來，趙新年的三和建材市場也得完蛋。

現在不比以前了，屁大點事都會很快傳遍全國。

一旦引發強烈的社會輿論，官方肯定會出手整治三和建材市場，趙新年苦心經營30年的產業可能就會毀於一旦。

黃康的玻璃也是同樣的問題，有很多新款玻璃達不到上市要求，還有一些殘次品，全部被張四海吃掉了。

其實玻璃能用就行，這件事本來不是什麽大問題。

但是！

問題在於張四海的KTV發生過好多次玻璃碎裂砸傷人的事故。

甚至有一次一男一女在KTV廁所裏瞎搞，因為動作過於激烈撞破了玻璃，雙雙掉落在地摔死了。

當時給的說法是倆人太激烈了，不小心失足翻身掉落。

其實如果玻璃質量合格，倆人怎麽可能從廁所的窗戶裏掉下去？

反正都是諸如此類的事情吧，確實沒有一件能見得了光的事情。

說完之後，房淨康還很謹慎地對楊辰說道：“楊董，今天的在這裏的話，哪裏說哪裏了，不能傳出去啊。”

楊辰笑著點點頭，道：“放心吧，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而且我今天這個態度，明擺著就是想跟你們好好談，不想你們卷進來。你們就放心好了，我不會害你們。”

房淨康趕緊回道：“哈哈……我相信楊董的人品。那你現在知道我們的苦衷了吧。真不是我們不說話，不做選擇，而是我們沒得選。”

趙新年也歎息一聲，道：“有時候想想也挺後悔，但是當時想不開啊，沒有現在的思想覺悟啊。事情已經做了，不是我們想不認就行的。我們要是不幫張四海，他直接給抖出來，我們都得完蛋。不說直接倒下了吧，那也得元氣大傷掉一層皮不可。”

黃康直接就問道：“楊董現在知道我們的事情了，你給我們出個主意該怎麽辦。我可以先跟你表個態，隻要能保證我的安全，我一定不管這件事。”

趙新年和房淨康也趕緊表達了相同的意思。

三個老狐狸，本來應該是他們表態和思考解決辦法。

現在他們把責任推給了楊辰，讓楊辰去想辦法，真是三個老陰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