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南,千盛商廈,四樓的第一體育健身會所。

“好!”

散打房裏麵,傳出一陣陣叫好的聲音,很多跟著喬衛國練散打的人,都在給自家老師加油助威。

不大的小擂台上,場麵看上去一邊倒,光頭喬衛國步伐靈活多變,前手刺拳如風,時不時還會抬腿,踢一下對手的膝彎。

那個人高馬大,渾身上下都是腱子肉的壯男,似乎完全被壓製住了,雙拳擺在麵前,盡可能的抵擋快速多變的拳頭,隻有防守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嘭——

喬衛國的後手重拳砸在防守之人的拳套上,發出一聲悶響。

不少學員看眼另一邊打扮入時的漂亮女人,然後雜亂地喊道:“打得好!”

這幫人,有股子同仇敵愾的味道。

倒不是防守之人跟他們有仇,而是散打課一開始,那家夥就帶著這麽漂亮一個女的進來,叫他們這群荷爾蒙旺盛的人,看了之後各種羨慕嫉妒恨。

那人除了高點壯點,長得平平無奇,為什麽能找到這麽漂亮的女朋友?

本來,他們就站在教練喬衛國這一邊,這下更是一個勁的給喬衛國加油助威。

“好!”

又有叫好的聲音。

宋娜注意到或有意或無意轉過來的目光,也不去看那些人,隻是看著拳台上的呂冬和喬衛國。

有人這時從外麵進來,卻是衛永跟丁情,後者看一眼,說道:“呂冬還好這個?”

宋娜說道:“沒事瞎練,多少有點好處。”

丁情開玩笑:“以後你們倆打架,你可得小心。”

宋娜笑:“隻有我欺負他的份。”

衛永指了指上麵:“呂冬行不行,這也太欺負人了?”

場上,呂冬完全就是被喬衛國壓著打。

宋娜歎一口氣:“呂冬這家夥,仗著天生條件好,真是太欺負人了。”

衛永不明白這話意思,剛要問,場上形勢驟然改變。

喬衛國一個抬腿踢,還是去踢呂冬膝彎,但來來回回踢了幾次,呂冬有了準備,下手就去抄喬衛國的腿。

但這種踢位置很低,喬衛國本身就靈活,腿出去的快,卻沒太用力,很快又收回來。

呂冬手去抄腿,想要用接腿摔的技法,上麵的防守立即門戶大開,喬衛國的後手重拳等的就是這種機會,一拳頭就衝著呂冬打了過來。

這一拳,呂冬一手架住,上前一步,另一隻拳頭砸在喬衛國頭上的護具上。

喬衛國連退好幾步,撞在了護欄上。

“停!”喬衛國喊了停:“還是老問題。”

還在抗擊打和力量上麵。

呂冬上前一把,勾住手將喬衛國拉起來:“衛國,你一直在練,我也沒放下。”

喬衛國笑:“我得加把勁。”

呂冬撐開護欄下去,跟衛永和丁情招了招手,讓宋娜幫著解下拳套。

衛永這時說道:“怪不得你能製服持刀凶徒,果然練過。”

呂冬說道:“主要當時我和宋娜是二打一。”

衛永故意開玩笑:“你們這是雌雄大盜?”

丁情提醒道:“說正事。”

衛永收起玩笑,說道:“那邊有結果了。”

呂冬沒接話,等到宋娜幫他摘下拳套,招呼幾個人一起往外麵一間休息室走,邊走邊摘下頭上護具,等到進了休息室,問道:“衛哥,這是成了?”

“上麵成立專案組,所有的點,全都抓了。”衛永笑著說道:“其中包括何全忠的幾個彎彎助手。”

呂冬點點頭:“這麽說,何全忠怎麽都擺不脫幹係?”

衛永歎口氣:“跟何全忠有沒有關係,專案組說了不算,證據說了也不算,要看上麵領導怎麽想。”

呂冬想了想,說道:“再怎麽樣,他總不能一點影響都沒有,總不能繼續待在泉南安然無事。”

“所以,我今天過來,是你問你個事。”衛永正兒八經說道:“我叫人在何全忠住的酒店外麵盯著了,有沒有興趣去看看,何全忠怎麽滾回彎彎。”

呂冬直接說道:“我還是不去了。”

衛永問道:“為什麽?”

呂冬甩了下拳頭:“怕忍不住打人。”

衛永疑惑,不明白呂冬這話的意思。

呂冬解釋一句:“要是何全忠做出這麽多事,還能安安穩穩回彎彎去,我是真想打人。”

衛永和丁情可能以為呂冬在說冷笑話,但宋娜多了解呂冬,趕緊一把攥住呂冬手,說道:“衛哥,丁姐,他這破脾氣,還是安安穩穩在這呆著吧。”

丁情率先回過味來,明白呂冬是什麽意思,說道:“何全忠是源豐集團在太東的代表,源豐集團的投資就擺在這裏,有些事咱們無能為力。”

“何全忠能灰溜溜的滾蛋,就是種勝利。”衛永簡單說道:“他一走,那兩家公司,衛橋集團總有運作空間。”

呂冬點點頭:“無論最後怎麽個結果,麻煩衛哥和嫂子再跟我說一聲。”

丁情一口應下來:“沒問題。”

……

因為近乎全軍覆沒,能聯係到上麵的人一個都沒跑掉,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又吃過早飯之後,何全忠才得到一個喂飽的人悄悄傳過來的消息。

這種事,做到現在這種程度,要說沒人撐傘啥的,根本不可能。

手中大筆的金錢,永遠都不會缺少吸引力。

如此大範圍的行動,開始前能夠保密,一旦動起來,在某個範圍之內,就不再是秘密了。

何全忠臉色很難看,想到這都沒有聯係的幾名親信,那些人雖然領著份源豐集團的薪水,但實際上是受雇於他個人。

這些人沒了消息,加上那邊傳過來的話,那就是出事了。

哪怕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何全忠還是不願意相信,這邊竟然真的敢動手?他們瘋了嗎?這還是一貫的處事方式?

按照在太東這幾年的心得,一看到是彎彎投資商,看到是彎彎來的源豐集團,那些人不都該恭恭敬敬退下去嗎?然後再登門道歉……

這邊什麽時候有這樣大的決心,警方有這麽高的效率?

難道以前表現出來的那些都是假的?不可能!

那些超國民中的超國民待遇,都享受這麽久了,怎麽可能是假的?

他們怎麽就能做的了假?

比如說去年,司機在泉南廣場上丟了個幾乎是空的錢包,報警後不過半個多小時,小偷就人贓俱獲,連帶著背後一串的賊頭子都給抓了。

這效率,彎彎那邊的同行看了,非羞愧的跳日月潭不可!

廠裏工人在小區裏丟的自行車和摩托車,好幾年不破案的,數不勝數。

這些總不能是假的吧?

他們怎麽就敢動手了?

這是何全忠始終想不明白的事。

受到的高待遇太多太久,就認為這些高待遇理所當然了。

所以,何全忠掏出手機,直接給當初招商引資負責他這邊的一位副職領導打了電話。

“何總,你別急,這裏麵肯定有誤會!”那位副職領導聽說了一些,但了解的不仔細:“先等我了解一下情況。”

何全忠當然不會說那些事與他有關,與手下的人有關,鄭重說道:“我是一位正當商人,一直遵守法律!現在,我的兩位助手聯係不上,遭到貴方無故扣押,希望能夠盡快還他們自由,他們一直協助我處理兩家工廠的日常工作事宜,如果他們長時間不在,這兩家工廠的運作勢必出現問題。”

兩家工廠,涉及到上萬工人,副職領導不敢大意:“何總,你盡管放心,我個人在這裏給你保證,任何來這裏投資的合法商人,絕對不會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

這話似乎是個保證,但聽在何全忠耳朵裏,已然變了味,事情出乎預料,心下終歸有一絲發慌,說道:“一直以來,我對泉南的投資環境和社會環境都很滿意,這邊政策也好,工人也好,都叫人特別滿意,按照正常計劃,我建議源豐集團未來幾年在這邊進行二次投資,進一步擴大投資規模,爭取能在泉南建立一個亞洲一流的棉紡和印染基地。”

另一邊又說了幾句,何全忠總算安了一點心。

但他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將生活秘書叫了進來:“收拾貴重物品,訂最早返回彎北的機票,隨時準備走。”

生活秘書詫異:“何總,我們一走,這邊……”

何全忠抬手,打斷他的話:“做好最壞打算,我們錢賺的不少,走了就走了。”

“好的。”生活秘書趕緊進房間,收拾起來。

何全忠走進套房客廳,來到窗戶跟前,拉起窗簾往下看,外麵車水馬龍,與往常毫無區別,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哪怕到了現在,何全忠也認為,泉南這邊不會拿他怎麽樣,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最壞的結果,就是扔下泉南這邊一些東西不要,拍拍屁股回彎彎去。

……

泉南,一棟大樓裏麵。

連續打過幾個電話之後,侯宇生感覺事情有點大條,涉及到的人和事都有點麻煩,考慮了一段時間,他又打了一個電話。

“是我,老侯。”他笑著說道:“有沒有空,我過去一趟?好,我這就過去!”

侯宇生出辦公室,上了一層樓,來到另一間辦公室,輕輕敲一下門,等裏麵有回應,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