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酒店的大包間裏,呂冬站起來,提議:“我們舉杯共飲,祝伊萬一路順風。”

呂氏餐飲的創始團隊,第一次有人離開!

呂冬心中感慨萬千,大伊萬是朋友,是合作夥伴,更是良師益友!

宋娜、喬衛國、杜小兵、徐曼和娜塔莎等人紛紛舉杯,大伊萬一一跟人碰杯,或許是在太東生活多年,酒桌上也沾染了太東人的習性。

“我先幹為敬!”大伊萬直接喝掉一杯白酒,麵不改色:“謝謝!謝謝!大家隨意。”

男的大都喝掉了杯子裏的酒,女的都是喝的飲料,也都幹了一杯。

大伊萬比劃著長毛的大手,說道:“能有你們這些朋友,是我在中國最大的收獲,希望有一天我能在莫斯科請大家喝酒!”

杜小兵說道:“伊萬,沒說得,就為你這頓酒,我也要去趟莫斯科。”

呂冬笑起來:“咱們一起去,順便把店開到莫斯科。”

伊萬端酒杯跟呂冬和杜小兵碰杯:“一定要來!”

朋友要遠行,可能一去再也不回來,離愁別緒也感染到了呂冬。

他這個平時很少喝酒的,一口悶掉杯子裏的酒:“伊萬,到時我們去了,就全都交給你了。”

伊萬也幹杯:“好!”

杜小兵隨後幹杯:“兄弟,別的我不說了,一切都在酒裏麵。”

三人喝完,重新滿上。

喬衛國又過來跟大伊萬喝,他話不多,隻說一句:“伊萬,一路順風。”

然後,宋娜,徐曼,也跟大伊萬各自喝了一杯。

到娜塔莎的時候,可能西方人感情表達更直接,娜塔莎哭了,以俄語跟大伊萬說了兩句,最終兩人喝了杯酒,娜塔莎坐回去不再說話。

宋娜安慰娜塔莎兩句,轉頭看的時候,呂冬、伊萬、杜小兵和喬衛國四個人,又喝了一杯。

大伊萬要走,回到萬裏之外的莫斯科,可能再也不回來,一堆老朋友湊在一起,難免喝得有點多。

這次,宋娜也沒有去管呂冬喝酒。

皇冠酒店是大學城目前檔次最高的,包間內配備的了KTV設備,大伊萬酒量雖大,但禁不住人人都跟他喝,一會喝的人就興奮了,讓包間服務員打開設備,要去唱歌。

他和同樣喝多的杜小兵摟著脖子,一人拿個麥克,用中文嘶吼。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唱到這裏,伊萬跟杜小兵又碰杯喝酒。

大伊萬也知道,這一走,可能就不再回來了,隨後端著杯子,挨個找人喝酒,女的握手,男的擁抱。

最後,來到呂冬跟前,又跟呂冬碰杯:“呂冬,能認識你,我非常高興,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伊萬,咱們是朋友,好朋友!”呂冬喝的也不少,過往很少這麽直接說話:“我打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這人可交,值得交!”

拿酒杯用力碰了下大伊萬的酒杯:“好哥們,有時間要多回來看看,這裏就是你的第二家鄉,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喝過酒,伊萬張開熊一般的手臂,用力抱住呂冬:“好兄弟!”

可能老外感情更外放,表達更為直接,呂冬能感覺到,大伊萬抱著他的手臂很用力。

“好兄弟!”呂冬拍拍大伊萬的後背:“一路順風!”

大伊萬鬆開手,能看得出來,人非常激動。

其實對於麵前的呂冬,大伊萬不止是友情,還有幾分感激。

因為個人生活習慣問題,父親雖然在這邊工作多年,但沒有多少積蓄,貿貿然回到俄羅斯未必就好過。

但他跟著呂冬合作投資公司,得到豐厚的回報,回俄羅斯之後,全家都比較輕鬆的在莫斯科定居,而不用去那些小城市。

杜小兵過來,攬住呂冬肩膀,指著包間KTV那邊:“你不唱一首給大伊萬踐行?”

呂冬很少在人前唱歌,因為知道自個唱歌是啥水平,但大伊萬離別在即,加上又喝了不少酒,人難免衝動:“行!”

他衝大伊萬點頭:“祝你一路順風。”

呂氏餐飲的創始團隊,第一次有人離開……

呂冬去前邊的時候,宋娜抬手碰他一下,低聲問道:“你沒醉?”

“沒醉!”呂冬過去,對包間服務員說道:“祝你一路順風。”

鋼琴前奏響起,屏幕上出現黃昏的小站台,帶著離愁別緒的音樂,引起包間內的人情感共鳴。

但隨著呂冬唱響歌詞,這氛圍立即被破壞殆盡。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後,我們一句話也沒有留,當擁擠的月台擠痛送別的人們,卻擠不掉我深深的離愁……”

徐曼嘴歪了,呂冬這歌聲太嚇人。

杜小兵有堵耳朵的衝動,好在還記得是自個讓呂冬唱的。

宋娜捂住臉,很想說不認識正在唱歌的那個人。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跟呂冬一起出來,說啥都不能讓他去唱歌。

但大伊萬卻拍著手,他在中國長大,聽得懂歌詞的意思,也知道這首歌的背景故事。

最好的朋友,最親的兄弟,因為生活,不得不暫時分開。

或許是歌聲中夾雜著真情,大伊萬很感動。

呂冬五音不全的歌聲,仿佛是嘶吼出來的。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萬語,卻不肯說出口。你知道我好擔心我好難過,卻不敢說出口。當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榮耀,我隻能讓眼淚留在心底,麵帶著微微笑,用力地揮揮手,祝你一路順風……”

到最好,大伊萬想著即將離開生活了七八年的這座城市,這個國家,去到一個名為故鄉,實在記憶模糊的全新城市去生活,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棕熊一般的壯漢,甚至抹了兩把眼淚。

歌唱到最後,早就跟音樂節拍對不上了,呂冬幹脆也不唱了,對著麥克風大聲喊道:“我隻能深深地祝福你,深深地祝福你,最親愛的朋友,祝你一路順風!”

大伊萬跑上前去,又跟呂冬擁抱,杜小兵提著酒瓶過去,然後所有人都過去……

眾人唱歌,喝酒,合影。

因為大部分人都覺得,這一別可能再也見不到。

從今天開始,呂氏餐飲的創始團隊,少了一個人。

那個人,叫做伊萬-索科洛夫!

今晚,因為送別伊萬,呂冬第一次喝醉了。

大伊萬有人來接,喝得少的陸續離開,呂冬和杜小兵喝的僅次於大伊萬,宋娜幹脆在酒店開了兩個房間,和喬衛國、徐曼一起,把倆人送進去休息。

宋娜讓喬衛國和徐曼去照顧老杜,老杜喝高了有些興奮,不停的跟人說話。

呂冬有個好處,喝多了就犯困,宋娜費了好大勁,才把睡迷糊的呂冬放在床鋪上,發現人高大壯實了也有一個不好,真要喝的一塌糊塗了,她一個人真不好辦。

幸虧她從小練體育,力氣比一般女的大多了。

放下呂冬,宋娜又去找毛巾,濕潤了給呂冬擦臉。

喝的太多,呂冬躺下就睡著了,任宋娜折騰,一點反應都沒有。

“睡的跟豬一樣。”

嘴裏念叨著,宋娜手上卻不慢,又給呂冬脫了鞋,再次濕潤毛巾擦腳:“叫人抬出去論斤賣了都不知道。”

簡單的給呂冬擦洗過,又找來空調遙控器,調到一個適合睡眠的溫度上。

宋娜拿來一瓶礦泉水,放在呂冬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這才拿起包,出了房間。

徐曼正好從對門房間裏出來。

“咋樣了?”宋娜用下巴示意房間裏麵。

徐曼聳肩,歪著嘴說道:“非要拉著衛國說話,衛國讓我先回去,我不能趁人之危。”

倆人站在走廊裏說話,徐曼問道:“你那口子沒事?”

宋娜笑:“他喝多就睡覺,估計一覺要到明天上午。”

徐曼說道:“真省事,不吸煙,酒平時喝得也不多,喝多了就睡覺,將來你少很多麻煩。”

宋娜靠在牆上,說道:“這家夥太沉,扶他都費力。”

“身高體壯。”徐曼轉而說道:“平時老杜嘻嘻哈哈的,是個樂天派,剛才聽他說酒話,才知道也有煩惱。”

宋娜隨口問一句:“怎麽了?”

徐曼說道:“他跟家裏不止一次說了那個女的,就那個叫孫莎的,不是好東西,但他家裏就是不信,一個勁的撮合老杜跟那個女的,老杜都快被折騰的神經衰弱了。”

宋娜有所猜測:“大概那女的特別會在老杜父母跟前表現。”

徐曼點點頭:“可能就是這樣。”

宋娜又說道:“人都相信眼見為實,聽老杜的話,那女的家裏也不一般,可能兩家聯姻,有好處。”

徐曼聳肩,歪了歪嘴:“誰知道。”她工作這一年多,人也漸漸成熟起來:“現在想想,我那時挺幼稚,光想著老杜長得好,家裏條件好,要是找了他,能少奮鬥二十年。”

她問宋娜:“你別笑話我,我那時就這麽想的,圖老杜長得好看,家庭條件又好。”

“我笑話你幹啥。”宋娜忍不住自嘲:“說不定在一些人眼裏,我也是這樣。”

徐曼說道:“你不一樣,呂冬窮的叮當響,你們就在一起了。”

宋娜說句實話:“我和他那時隻是老同學,好朋友。”

徐曼又說回自身:“我現在看明白了,就算能過了老杜這關,也過不了他家裏這一關。”

宋娜想想老杜和那個一直糾纏的孫莎,這種可能很大。

聊了一會,宋娜讓徐曼先回去,自個回去看呂冬,有心想回去,又放心不下,幹脆給家裏打了電話,說有事住宿舍,在這裏守著呂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