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1章 善惡到頭終有報 三十一
她的哀傷夏暻寒看在眼底，疼在心底。
能做的卻是少之又少。
期間不是沒帶她去檢查過右手，給的打擊幾乎如出一撤。
——難。
他也知道，東方鏡又怎麽可能沒盡力去醫治，到了這種程度。必定是費盡了辦法。
隻是他不死心。
她有多大的天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當初他中途放棄愛好，十年不曾拿筆，因為她而在此拿筆。
他也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因為自己而在此拿筆。
可這終究隻是奢望嗎？
兩人決口不提她的右手，但每次夏暻寒去一個地方就會帶她去醫院，陸瑾瑜不說但明白，而且也很配合。
隻是結果……結果她不知道，因為夏暻寒總有辦法讓她暫時離開，在此回來迎接她的永遠都是和煦溫暖的笑容。
即將離開，她的心情是低落是複雜的。
低落，是因為她真的很喜歡這裏。
複雜，是因為回去後是不是一切又要開始了。
他離開了天龍，但是否真的能夠徹底不管夏家？
那裏是他的根？誰又能狠心切掉自己的根？
情緒複雜所以話語就變得尤為的少，尤其是她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不說就更顯沉默。
她不說，夏暻寒不勉強，他說就好。
夜色迷蒙，床頭燈暈黃的光線照在兩人身上，陸瑾瑜背靠著他的懷抱，被他雙臂攬在懷裏。
伸手覆住他落在胸前的手，偶爾輕輕摩挲。
“夏暻寒如果我沒有回來，你是不是真的就會跟她結婚？”他說了很多，大多都是無關緊要的話題，無非是想讓她放鬆，不要想太多。
他的心思她明白，所以在他短暫的沉默後，她主動開口。
“沒有如果。”斬釘截鐵的聲音，夏暻寒攬著她的手緊了緊。
“怎麽會沒有如果？如果我當真不看新聞？如果我用其他的辦法而不是從你下手？如果……”生活就是有了太多如何，才會有那樣多的悲喜劇。
“傻話。”夏暻寒溫柔斥了聲，“你回來了就沒有那些如果。”
以前他覺得人心就像是個無底洞，永遠都不知滿足。
但是後來他覺得自己錯了。
並非人心是無底洞，隻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那個他想要的。
一旦找到，其他都會變得不那麽重要。
心很小，要的隻是那麽一個。
而他要的就隻有她。
她說如果沒回來怎麽辦？
婚禮會繼續，但他跟她卻不會成為真的夫妻，最後一層法律關係不會有。
如果她放棄報仇，他會用自己的辦法給予她一個交代。
不求她回心轉意，隻求她能偶爾看自己一眼。
陸瑾瑜再次沉默，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惆悵、難受、糾結、搖擺不定，太多複雜讓她無從下手。
他有他的不得已，她也有她的無從放手。
有些恨一旦植入，想要拔除，當真是需要痛苦的代價。
夏暻寒反手握住她，指腹摩梭著她的虎口，雖未曾看她此刻的神情，卻能想象她的左右為難。
“夏家欠你不是一個天龍就足以償還。”夏暻寒沉沉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