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陳熙語看了一眼那位亭亭玉立、舉止端莊的成熟美人，“十一年前嗎...她也是初中，甚至小學時...”

“小學六年級出道哦。真的是，相當漫長的時間呢...當時樓裏還沒有自動販賣機，餐廳裏除了正餐還有好多好多的攤位...記得甚至還有賣棉花糖的，但過了兩周就被經理先生勒令改行了，因為它卡路裏好高，而喜歡吃的小偶像們又好多...”

不僅是葉落和陳熙語，即使是平時最歡脫的吳可可，也在靜靜地聽著這位頗具資曆的前輩懷念久遠的過去。因為她們都能聽出，那不僅僅是一段過去，更是一段包含著友情、奮鬥和糾葛的珍貴回憶。

......

即使是超人氣級的偶像，也沒有擺出絲毫架子。

倒不如說，那個露麵過兩三次的掌勺廚師，都比她更有架子。

對經過的每個人的打招呼都能微笑著回應，麵對緊張和不知所措的後輩也有充足的耐心，親和的態度甚至讓不少服務員和客人有些受寵若驚。

“真是完美的女性啊...”

望著她逐漸離開的背影，吳可可不禁感歎道。

“或許是這樣沒錯...”嶽玲玲露出一個意味難明的笑容，“但正因如此，更因如此，才希望你們能以【平常的態度】對待她...這是來自這個老前輩的忠告哦。”她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平常的態度啊，就是注意不要很失禮嗎...確實呢，像那幾個女生那樣連說什麽話都沒想好就去纏著人家，有些太失禮了...”

走在前往歌唱教室路上的吳可可，顯然完全沒明白那話的真正含義。

“我覺得不是這樣的。”陳熙語道。

葉落為她的話做出了補充：“嶽玲玲小姐的意思，大概是希望我們能以和【偶像的同僚】交談的態度，對待那位元楓小姐吧。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當別人用畢恭畢敬或是十分崇拜的態度時，總覺得她有些...”

“——不知所措。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陳熙語接道：“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即使是成為再耀眼的存在，對別人的崇拜感到不適應這種事...也是會存在的。”

“是...這樣的嗎...完全沒看出來...”吳可可有些沮喪。

陳熙語表示理解：“很正常，如果你也能看出來的話，那一般人也都會看出來的。”

葉落：“......”在摸清楚她的煩惱前，是不是得先提醒她一句，這些安慰的話完全起了反作用...什麽的。

......

雖然年齡上相差不多，與科班出身的舞蹈教師不同，歌唱教師是畢業後在事務所留職的偶像前輩。似乎沒什麽名氣的樣子，但在歌唱上的功底很是深厚，與舞蹈教師一樣，都是年紀不大但很有造詣的女性。

另外，兩人的相同之處，自然也包括了教學時的嚴格。

以前有過涉獵的陳熙語還好一些，葉落和吳可可這邊隻能說是在咬牙跟上了。這時候，葉落才深刻地體會到，之前吳可可那種勉強的堅持，對意誌力有著多麽高的要求。

這並不是什麽危言聳聽。很多人都會對“你的意誌力很薄弱”這種題型嗤之以鼻，但他們都沒發現，自己總會不自覺地被什麽東西吸引注意力，然後放鬆、變慢、停下，即使是在重要的工作或是學習中也是如此。

“一般人都會這樣吧”，他們會這樣說。就算他們的辯解是真的吧，那眼前正在拚搏著的少女，就不在一般人的範疇內。

在這種需要奮進的狀態中，有這樣的同伴無疑是一件幸事。她僅僅是在自己身邊，就能讓自己也變得更為努力。

但葉落的另一位同伴，完全沒有被影響到。

陳熙語仍然保持她的標準步調，冷靜而準確地練習著每一個音調。

“真是好厲害啊！一定是在以前付出了很多努力吧！”吳可可對她的餘裕報以羨慕，但葉落看到的是另外的東西。

——她的聲音，沒有風格。隻是【為了完成教師的要求】而發出的聲音。

“這個音調，在那首歌裏用的很多”、“這樣確實標準，但這樣會更好一些”、“這個音意外地很可愛嘛”...等等的想法，總是會浮現在葉落的心頭，並讓他不自覺地將這個單音做出變化，使之擁有自己的風格。

這不能概括為好事，卻也不是壞事。歌聲不是從流水線上生產出的商品，而是帶著個人符號的藝術工具。但陳熙語的歌聲，隻給葉落一個感覺——標準。類似於練習題的標準答案的感覺。

是因為什麽原因...難道是和心結有關嗎...

葉落並未對這種‘心結發現’的狀況有半點的興奮。因為根據之前兩位的經驗，心結容易看出來的，都很難解決。而心結不容易看出來的...都看不出來還怎麽解決？

“......不行哦。我知道你們都很心急，因為能看到自己到出道為止的時間表。但操之過急是不行的，嗓子可是很嬌嫩的地方，不好好嗬護的話，是要出大問題的。”

另一邊，歌唱教師正一臉認真地對著吳可可教育著什麽。

“還有那邊的兩個孩子！”她把話題引向這邊，“雖然你們看起來很穩重，但回去後也不能偷偷去練哦...自主練習也不是不行，但你們是初學者，掌握不了度，很容易就把嗓子練壞了...”

葉落簡單地應了一聲，打消了回去練習的打算。沒有夢境空間護著自己的嗓子，他還是不去冒這個險為好。

話說...係統，什麽時候能再來個夢境空間啊？最好是練唱歌的。

【想得美。與其把貴重的夢境空間用來唱歌，還不如送你兩片潤喉糖。】

也是啊...

葉落有些心不在焉地劃著手機，查看最近的新聞推送。他不是對時事八卦有什麽興趣，隻是想放鬆一下又不想玩遊戲而已。

【某男子於大街上神秘被殺】的新聞仍然是被各種推送，這個就不說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緋聞和標題黨的文章了，裏麵比較正經的就是...

【從小給孩子灌輸各種知識，真的能讓他/她成長為棟梁之才嗎？孩子的心情又該置於何處？】

相當長的標題啊。不過看著這東西，自己好像想到了點什麽。

被灌輸的知識，孩子的心情...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