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直到把班長她們送到小區為止，都沒有出現自己和李然預想中的二次襲擊。看來那些混混之前的襲擊也是無謀之舉，失手後的變通計劃根本就沒有考慮過。
這樣也好。這群衝動的渣滓，給自己製造這麽一個絕佳的切入契機後就失去價值了。再多惹事的話，也隻會給自己添亂。
然後今天，班長仍是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若無其事地走進教室。真是佩服她的鎮定。一個女生，遭遇了那樣驚險的局麵，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至於李月的話...現在多半是在找王治訴苦，順帶煽風點火吧。這下子八中可要倒黴了...雖然事情不太可能是他們幹的。原因很簡單，哪怕是未成年，侵犯女性也是重罪，哪會有穿著校服在大街上頂風作案的。而且那幾個混混看著也不像是初中生。雖然這年頭發育過速的初中生多了，但果然還是很可疑...
“...那麽，這個圖案就可以了嗎？”
班長指了指投影儀上顯示的，文藝委員據說花了不少時間設計出的...胸前有幾個可愛的小怪獸的短袖襯衫樣式。
“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英語課代表推了推眼鏡，“JustBringIt（放馬過來）...隻需要簡單的一行文字，就能把氣勢體現出來。”
“那麽就用投票決定吧。事先說好，我覺得兩個都不錯所以棄權。”
體委高帥給出了靠譜的建議並標明自己的態度。
“投票啊...”班長沉吟了一下：“大家還有什麽意見嗎？...沒有啊，那就對這兩個方案開始投票吧。隨便將名字什麽的能確認傾向的信息寫在紙上然後交給我就行了。”
她回過身去，在黑板上寫下文藝委員和英語課代表的名字。
——之前忘記說了，現在正在進行的是：利用晨讀時間對同學們提供的班服圖案進行選擇，然後到哪個服裝廠做成班服，在運動會前發下去。
因為已經是初三了，而且還是運動會在即，出於紀念的考慮，做一件班服也是很有必要的。連尖子班的十班都在考慮這件事了，擁有張聞這位靈活班主任的七班自然也不會冥頑不化。
“哦豁...這投票，怕不會出現同票吧。真沒定性啊，這幫人。”
葉落本來就是隨便寫了一個然後交過去的，說實在的他對這種事不怎麽感興趣。但同桌郭海的吐槽聲還是吸引了有些心不在焉的他的視線。
他這一抬頭，正好迎上了班長的最後一筆。
兩人的票數都是二十三票。
完美的平局。
烏鴉嘴。
葉落瞥了同桌一眼，郭海回以無辜的笑容。
“居然是同票...”班長有些頭痛地放下了粉筆。講台下的同學們也是一片竊竊私語。
“這樣吧...不如這樣吧。”班裏的孟剛（班裏的學霸之一，也是4*4跑的同伴...雖然不太靠譜）站了起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後說道：“把兩個圖案分別印在衣服的正麵和反麵，這樣的話就好了吧。畢竟是同票，說明大家對這兩個方案都很喜歡。”
英語課代表推了推眼鏡：“這個提案很合理...我的JustBringIt要印在正麵。”
“我的小怪獸們才要在正麵吧！”文藝委員不服氣地說道：“一般來說，不都是圖案在正麵嗎？”
“嗬...就不在這種小事上和你爭執了。”英語課代表表現出了意外的大度。
“哼，算你識相。”
“...對這個結果，大家也沒有意見吧。圖案在正麵，文字在背麵。”
班長用詢問的眼光看了一眼講台下的同學們，得到的都是肯定或無所謂的答複。
“那好，樣式的問題就確定下來了...”班長道：“我需要一個同學，今天跟我去服裝廠報式樣，還要去學校周邊為我們班運動會拉讚助。有誰能自願參加嗎？”
“......”
輪到這種跑腿的環節，同學們就都沉默了下來。
像李然這樣的班長，是不會做那種借個由頭就自習請假出去辦事的事情的。所以這種需要耗費本就不多的個人時間的事情，即使是班委也要猶豫一下。
但自己不需要猶豫。
“我來。”
葉落平靜地舉起右手示意道。現在的自己，就是需要能和班長拉近關係的機會。
這麽迅速的積極自薦，自然是引來了全班的微妙目光。
“......好吧。那就葉落了。”班長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但沒有拒絕理由的她還是答應下來。
不出意外地，班裏有響起一陣‘葉落是誰’‘我們班有這個人嗎’的竊竊私語聲。
......
班長選定的時間是中午。為了避免吃完飯後互相找不到人的情況，葉落事先向班長建議中午一起去吃飯。
“說起來...班長一直是在校外吃飯的啊，真意外啊。”
葉落有些驚訝地看著對這家拉麵館的菜式很熟悉的班長。還以為她是那種一直吃食堂的呢。至於為什麽拉麵館會有菜樣...嗯...還是問市場經濟去吧。
班長臉稍微紅了一下：“是的。因為會對食堂裏的有些菜過敏...倒，倒不是說食堂的菜有問題，隻是我的體質不太適應...”
“誒...平時那麽擅長運動，所以完全看不出來啊...”
“過敏體質也和擅不擅長運動沒關係吧...我這個是家族遺傳的，吃很多東西都會過敏...”
“那，昨天的那位堂妹也是...”葉落裝作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沒有的，吃什麽都可以。我這個是從母親那裏遺傳來的...”班長說著，突然歎了口氣：“昨天真的是很感謝。還有，讓你見笑了。”
“沒事沒事，不用一直道謝了。不過，明明是堂姐妹，還住得很近，風格卻完全不一樣呢...”
班長有些憂鬱地夾起拉麵：“她...是因為三叔基本不在家，三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和三叔離婚了，所以就...我也有在盡力照顧她，但她上了初中後就越來越叛逆了...每次都會變成吵架，完全不知道該怎麽交流...”
似乎是終於找到了可以傾訴這些話題的人，班長一說起這些事就停不下來。從李月在學校的表現，到兩人在家裏的小摩擦，大多都是些瑣事，卻也充滿了生活氣息。
葉落沒有怎麽插嘴，更沒有打斷，隻是在耐心地聽著。如果自己不能向別人傾訴，那至少也要做到，成為一個平和的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