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組通過麵試的有兩人，分別是...”
“很遺憾，B組沒有通過麵試的人...”
“C組通過麵試的人數為一人，她是...”
伴隨著職員的宣告聲，越來越多的女孩子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整個大廳內似乎都充斥著落寞的氛圍。
見狀，葉落不由得稍微放下心來...他可不是在幸災樂禍，隻是欣慰於通過率這麽低而已...A到D組，目測有五六十名女生，前三組估計有四五十人吧，卻隻有三人通過麵試...什麽啊，意外地挺嚴格的嘛，這個公司還是事務所什麽的。
“D組...”
旁邊的吳可可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兩隻手的纖細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一副想聽到又不想聽到的矛盾神情。
“通過的人數與A組一致...”
靠，這麽多？幾率已經突破百分之十了啊！葉落額頭上也流出了一滴冷汗。
“她們分別是...”
葉落的神情裏也滲出了心中的緊張與不安，看起來和旁邊的吳可可如出一轍。隻是兩人的期望截然相反。
“吳可可...”
吳可可陡然睜大了一雙杏眸，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又有沒有聽錯。
葉落稍微鬆了一口氣。她進去麵試的順序在自己之後，也就是說自己...
“...以及葉瀾。恭喜以上的五位女生，你們成為偶像候補了。”
“...哈？”
一向能在各種情況下想出什麽辦法的葉落，發出了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的單音。
“——太好了！居然能和瀾瀾一起通過...簡直像是在做夢一樣...”
葉落剛想轉動僵硬的思維，就被近乎喜極而泣的吳可可直接抱住了。
“動作太誇張了，慶祝的話也要看場合...而且那個瀾瀾的稱呼，是什麽時候起的啊...”
有心想推開她，卻又不想破壞她那喜悅的心情，葉落不禁露出了夾雜著欣慰與愉快的笑容...
——才怪啊！
什麽鬼啊這是！那個“隻要是可能發生的不妙狀況最終就一定會發生”的鬼定律，怎麽就偏偏在這時候靈驗啊！不妙啊，當真不妙啊！如果自己沒想錯的話，之後估計就是...
“——麵試通過的五位，請隨我來辦理合同及相關手續。”青年職員對著身後的通道，做了一個“請進”的優雅手勢。
——果然是這樣！
“真...真的要成為偶像了，怎，怎麽辦...聽到確認前心情很忐忑但現在心情卻更忐忑了...怎麽辦啊瀾瀾...”
另一邊，活力滿點的吳可可還處於被天降的驚喜砸中而不知所措的狀態。
葉落隻能報以苦笑。
怎麽辦，我還想知道怎麽辦呢。
......
不幸中的萬幸，後續事項的有關商討雖都在一個房間裏，卻是分開進行的。
而負責自己這邊的，正是麵試時坐在中間的那位評委。看他的神色，應該已經發現了自己並非應試者的事實了吧。
“看你也有所準備了，我就直說了吧...”他清了清嗓子，直言不諱道：“葉瀾小姐，你並不是應試者，對吧。”
果然如此。
“是的...隻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不得已進入了這個會場。”
事已至此，葉落也不打算再編什麽瞎話，轉而直接把修正了部分細節的實話和盤托出：“最近市裏頻繁出沒的內衣大盜...相信您應該也有點印象。我今天正是在追趕他的過程中，無意間闖入了這裏，然後又隨波逐流地參加了麵試...”
“各處門扉都有保安值守，也就是說，葉瀾小姐和那位所謂的內衣大盜，都是從窗戶翻進來的嗎...”評委先生沉吟了一下：“兩位可真是好身手啊，這已經不能說是‘一般水平’的運動水準了...”
“啊哈哈哈...總之真的是非常抱歉，給你們帶來不必要的困擾了。”現在也隻能打著哈哈應付過去了。
“真是微妙的巧合啊...”
“是啊是啊...”
“這也說明了，葉瀾小姐和偶像這一事業，是有著緣分的吧。”評委先生淡定地從手邊的公文包裏抽出一疊文件遞了過來：“從能通過麵試這點也能看出來，即使是意料之外的狀況，葉瀾小姐的表現也在我們要求的基準線之上。外形，體質，素養...經過一定培訓的話，一定會成為閃耀的偶像...我是這麽認為的。怎麽樣，要試著看一下合同嗎？”
“這個...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執著...”葉落遲疑著接過這疊打印紙，“恕我直言，我覺得自己的歌唱的很一般，幾乎沒有可取之處，如果隻是看外形的話，A到D組裏也有幾位落選者滿足了標準...”
“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聞言，評委先生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你的歌聲中，是投入了感情的，而不是為了取悅某某的商品或是技巧的堆砌。說到底，技巧這種東西，隻要天賦不是太差，都能在培訓與包裝下變得很耀眼。但感情的投入...這個隻能由本身的性格決定。不僅是這方麵與容姿，其他方麵也合乎偶像的標準...隻因為不是應試者而讓葉瀾小姐落選，絕對會是我們事務所的一大損失。”
“這樣...真的不要緊嗎...”葉落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句話很不堅定。
“不必擔心，簽下合同後，之前欠缺的手續我會補上的。”評委先生推了推眼鏡，“如何？要應下這份邀約，去見識那屬於偶像的，更廣闊、更閃耀的世界嗎？”
不好，這個人是認真的。
但很抱歉，自己必須要辜負他的期待。不辜負他的期待是不行的。
因為，如果在這裏心軟，未來的某日，自己隻需要一個失誤，就能葬送這位熱誠者的職業生涯。
要問為什麽的話...
“十分抱歉，我不能成為那樣的偶像。因為...”
葉落盡可能地以坐姿低下頭去，希望能表達出自己的歉意。
“——我是男生。現在這副女生的樣子，隻是興趣而已。”
以這句話作為開頭，後麵就變得容易些了。
“因為是男生，所以不能在舞台上閃閃發光。因為是男生，所以不能去獲取粉絲的熱愛。因為是男生，所以，我必須要，必須現在就要拒絕才行...直到剛才，一直都在隱瞞自己的真實狀況...真的，真的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