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攆人(1/3)

“劉姨,你說這話就有點傷人了,我可沒嫌棄什麽啊。”展英笑著搖搖頭,覺得劉玉香的家裏已經很不錯了。

在展英看來,房子再大,可每天睡得就那麽一張床,不過三尺寬的地罷了,豪車百分之七十的速度也是多餘的,能跑那麽快嗎?

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無外乎兩個字——舒心。

就拿展英舉例,水岸香榭的豪宅確實高端大氣上檔次,可展英卻並不是覺得特別舒心,畢竟楚寒煙對自己的態度不好,甚至是冷眼相對,心情能好才是怪事了。相比之下,展英倒是挺懷念在小石溝村與郝雪的那個夜晚。

農家房屋,很古老落後的床榻,翻個身都格嘰格嘰響那種,但睡著舒服、安心。

“展英哥哥,你請喝水,很抱歉,家裏也沒有茶葉什麽的,隻有白開水了。”這時候,楊妮妮端著水杯走了過來,衝展英一臉歉意道。

因為家裏隻有母女二人,兩人也沒什麽親人,從來也沒準備茶葉什麽的。

“無妨。”

展英笑著擺擺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笑嗬嗬道:“白開水最是解渴,幹淨,沒有什麽雜質,這才是人體最需要的水分。有這兒就足夠了……”

“咚咚……咚咚咚……”

然而,展英一句話還沒說完,門卻突然急促響了起來,不是敲門,而是踢門。

“完了,楊少成那混蛋來了。”劉玉香猛地一驚,臉上寫滿了驚慌之色。

“媽媽,怎麽辦啊我們?”

一旁的楊妮妮膽子更小,亦或者是被楊少成那混蛋給嚇怕了,一下子抱住了劉玉香,無比緊張。

“別擔心,我還愁他不來呢。”展英淡淡一笑,心裏反而高興了起來。

展英就擔心楊少成不來找麻煩,諸如這等垃圾,你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把他打服,他能聽話嗎?展英並不是要宣揚暴力,隻是很多時候不得不采用暴力手段而已。

甚至某些時候暴力手段異常有效。

“劉姨,你們別擔心,我去開門。”說著,展英打開了門。

隻是,當展英打開門的時候,門外站立的並不是楊少成,反而是兩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中年人,為首的保安頭子有些發胖,手裏叼著煙,看上去並不是什麽好人。

“大半夜的,你們找誰?有你們這麽敲門的嗎?”雖然不認識對方,不過展英依然發泄了一下心裏的不滿,這會兒功夫可都晚上十一點半了,如此暴力的敲門,顯然不是什麽好事。

“你又是誰?我們物業保安的事情,用得著你來管嗎?”為首保安很是不屑的瞄了展英一眼,心裏大概也猜到了展英就是楊少說的那小子了。

臭小子膽子不小啊,連楊少都敢打,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更傻的是,這家夥打了人不趕緊跑路,反而還留在劉玉香家裏,這不是等著挨揍嗎?要知道,楊少隨便打個電話,來二三十個混混絕對沒問題。畢竟人家有錢嘛。

“物業保安?嗬嗬,物業保安是

不是還可以隨便進入每家住戶了?這跟小偷有什麽區別?”展英冷笑著反問道,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東西。

楊少成剛走,馬上便來了兩個保安,其中端倪一想便知,絕對是楊少成那個王八犢子找來的狗腿子。

“小夥子,你這是怎麽說話的?你這不是侮辱我們保安,侮辱我們這一身的衣服嗎?”為首保安麵色一沉,義正言辭道。

“嗬嗬。”展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還真不是展英侮辱保安,隻是大半夜的砸人家門,這是哪門子的保安?跟土匪有什麽區別?

叼根煙,微眯著眼睛跟土匪流氓有什麽區別?

“臭小子,你嗬嗬什麽?看不起我們當保安的嗎?”旁邊一名年輕保安衝展英吹胡子瞪眼,擼起袖子就要給展英一點顏色瞧瞧。

小保安很清楚,這事兒是楊少安排的,楊少安排的事情如果辦妥當了,將來升官發財能少得了嗎?

“怎麽?你還想跟我動手不成?”展英眉頭一挑,氣勢暴漲。

今兒要不給這些混賬一點顏色瞧瞧,還真他娘的以為自己好欺負呢?此等歪風邪氣如果不殺一殺,還真以為老實人好欺負?

展英心裏也打定了主意,今天必須得幫劉姨把事情處理好,要處理好這件事情隻有一個辦法——用拳頭說話!

“你的意思我還不敢教訓你了是不是?”小保安也來脾氣了,沒把展英放在眼裏,在小保安看來,展英就是一個小吊絲,沒啥了不起的。

“別,誤會誤會一場!”

這時候,劉玉香衝了過來,攔在了展英與兩個保安之間,回頭又衝為首的保安頭子道:“劉隊長,這是我朋友,來家裏做客的。”

“原來是你們家親戚啊,這也太不懂事了吧,沒事我會上你們家來嗎?”劉大福掃了一眼劉玉香,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不過看向展英的時候,眼底泛起一股冷意。

臭小子,讓你得瑟,早晚有你的苦頭吃。

“劉隊長,屋裏坐吧。”劉玉香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展英,心說自家要真有這樣厲害的親戚,自己還用得著低三下四的生活嗎?

“唔!”

劉大福鼻孔“唔”了一聲,也不客套,大步走了進來,自己隨便拉了一條椅子坐上,手裏夾著一個文件檔案,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派頭。

可是劉玉香倒是有點疑惑了,物管費、水電費什麽的不都交了嗎?大半夜的來自己家裏是幹嘛呀?

“妮妮,別愣著啊,趕緊給你劉叔叔他們倒水啊。”劉玉香說著,家裏雖然窮了一點兒,但待客之道還是不能丟棄的。

妮妮應了一聲,又倒水去了。

“倒水什麽的就不用了,我們今天晚上過來有點事情要談,談完我們就走。”劉大福擺擺手,把煙頭往地上一扔,又自顧自燃起一根,也不管劉玉香她們娘倆打掃衛生是否辛苦。

劉玉香雖然不滿,不過還是忍住了,問道:“不知道劉隊長有什麽事情要談?”

“玉香啊,這一眨

眼老楊去了應該有十五年了吧。”劉大福沒有直說,反而感慨起來。

提起死去的男人,劉玉香瞬間紅了眼眶,這可是心裏最大最大的傷痛啊。要知道,自家男人當時死的時候不到三十歲,那個年代人們都封建,好多人表麵對劉玉香客客氣氣的,可私底下卻說劉玉香克夫什麽的,弄得劉玉香身心疲憊。

一方麵要支撐整個家庭,供養孩子讀書;另外一方麵還得承受風言風語,心裏豈能好受?如今再一次提起,劉玉香險些落淚。

萬幸的是,劉玉香這麽多年都挺了過來,孩子也要讀大學了。

“老楊走得早,苦了你們娘倆了。想當初老楊在廠裏可是幫了我不少忙啊,這一晃十五年快過去了。”劉大福還在感慨著。

劉玉香吸溜了一下鼻子,摟著一旁的女兒,點點頭道:“這些年謝謝大家的幫忙,我們娘倆才能活得好一些,你們都是好人。”

“說這些幹嘛,大家都是一個廠裏出來的,這麽多年又在一個小區住著,大家相互幫助不是應該的嗎?”劉大福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顯得很是仗義。

一聽這話,劉玉香一時之間既然有些感動。

“不過呢,現在有一點問題。”

話鋒一轉,劉大福又把腔調抬高了幾分。

“什麽問題?我們現在住得很好,沒有問題的。”劉玉香表現得很淡然,也不想索取太多了,娘倆能夠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如此也就足夠了。

“你當然沒什麽問題了。”一旁的小保安哼了哼鼻子,露出一抹嘲諷笑容來。

劉玉香不解,皺眉道:“什麽意思?”

“咳咳,是這樣的。”

劉大福清了清嗓子,道:“那個玉香啊,當年老楊因工傷去世,當時廠裏可是一次性賠償了撫恤金的,按理說你們與廠裏也就沒有任何聯係了,可你們現在還住著廠裏的房子,並且一住就是十五年之久,廠裏沒問你們要過房租吧?”

“劉隊長,你這話什麽意思,是要攆我們娘倆走嗎?”劉玉香就算再傻也知道劉大福要說什麽了。

一句話說完——搬家。說好聽一點叫搬家,說難聽點兒就是要讓劉玉香娘倆無家可歸。

“這怎麽能是攆呢,這是事實嘛,對不對?”劉大福嘬了一口煙,仍然是一臉平靜如水,接著道:“廠裏的東西畢竟是公家的,你說你們家裏又沒人在廠裏上班,卻占用廠裏的住房資源,這明顯不合適嘛,對不對?”

“對,是不怎麽合適。”旁邊的小保安也跟著附和道。

“怎麽就不合適了?”

一向溫文爾雅的楊妮妮忍不住了,據理力爭道:“我爸爸可是為了廠裏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雖說廠裏一次性給與了撫恤金,但是,五萬塊錢能買回來我爸爸的命嗎?難道我爸爸的命就值五萬塊錢不成?”

“我可沒這樣說啊。”劉大福沒有接這個話茬,道:“畢竟玉香當年是簽過字的,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有點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