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心髒抽緊,微微刺痛,卻仍不死心:“你是誰”

如果說,這個聲音不是何劍輝的,又會是誰的在她認識的人當中,隻有何劍輝才把那塊來曆不明的血玉視若奇珍,癡迷沉醉,神魂顛倒,為此不惜犧牲他現實中所擁有的一切。

“我說過了,我是寄居在血玉中的幽靈。”那個聲音終於不耐煩了。

“可是,那塊玉,根本就不在我這裏。從始至終,我就沒看到過那塊鬼氣森森的血玉。”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麽幼稚的謊話”不屑、嘲諷、憤怒,就算是幽靈,也會像人一樣發脾氣

“我說的是真的”秦月再次哭出來了,冰冷的淚水劃過臉頰,“我沒有說謊為什麽你不相信我”

聲音沉默了,似乎在思索。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沒有拿過那塊傳說的血玉。那塊血玉,應該還在何劍輝手裏。”

在這個虛無縹緲卻又真實得可怕的夢境中,沒有權力的光輝,沒有金錢的陪襯,沒有各種服飾的裝扮,沒有虛假的笑臉,甚至連軀體也沒有,剝去一切的偽裝,呈現出來的,隻有內心深處的恐懼與孤獨。

夢中的秦月被那種宿命的孤獨感籠罩著,心裏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恐懼。

“讓我去纏何劍輝這是我聽到的最滑稽的笑話了。”那個聲音在冷笑。

仿佛吹來一股沉寂千年的冰冷寒風,一個可怕的想法突然在秦月的腦海裏冒出來,寒意徹骨:“你就是何劍輝”

聲音狂笑,這次,卻沒有反駁。

隻是,如果這個聲音真是何劍輝的,怎麽會變得如此陌生

想想,也有可能。以前的何劍輝,是年輕有為的大好青年,一個電腦天才,一個成功的商人,一個談吐幽默風度翩翩的俊美男人。自從何劍輝迷戀上了那塊血玉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不可理喻,神經兮兮,邪惡陰險。那塊血玉,肯定是不祥之物。得到那塊血玉的,都沒有好下場。程麗是如此,何劍輝也是如此。

問題是,秦月的確沒拿那塊血玉。

何劍輝被抓住強製關押到精神病院時,警方並沒有從他身上搜尋出血玉。如果這個聲音真是何劍輝的話,他在被捕前預先把血玉藏好,逃出精神病院後到藏匿地點尋找,血玉卻不見了

“好吧,今天就到此為止。我還會回來找你的,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會有好消息告訴我。”

“不要”秦月大叫,“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要讓我不糾纏你隻有一個辦法,盡你所能,找到血玉,交還給我。否則,我會一直跟著你,陰魂不散,永遠永遠”

聲音漸漸變小,慢慢遠去,餘音不絕,纏繞了許久,終於消失了。

秦月睜開了眼。

她還睡在自己的床上。燈光,明亮如白晝。鐵門,窗戶,依然緊閉。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

整個屋子裏,也隻有她一個人。剛才,不過是個夢。

可是,如果是夢,為什麽會如此真實那種感覺,很奇怪,絕不像是做夢。夢是混亂破碎的,而剛才的場景,清晰明了。所有的對話,她都記得牢牢的,印象深刻,仿佛是現實中的場景。

如果不是夢,又是什麽

現實中發生的事情這怎麽可能

何況,一個人,怎麽可能闖進她的夢境中除非除非那不是人。

血玉裏寄居的幽靈說出去,誰信

秦月把毛毯裹得緊緊的,身體仍在止不住地哆嗦,牙齒打顫,發出細微而清晰的“咯咯”摩擦聲。

窗外漆黑一團,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沒有燈光。除了淅淅瀝瀝的秋雨聲,一切都已經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