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站在旁邊看了一會,不想打擾她,準備離去。秦月已不是方媛眼中原來的秦月,她和秦月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推心置腹親密無間。

秦月這時看到方媛,站起身,對著她不斷搖手示意。

方媛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蕭靜他下葬了嗎”秦月問。

“嗯。”

“一切都順利嗎”

“嗯。”

秦月察覺到方媛的冷漠:“方媛,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沒有。”

“其實,你怪我,也是對的。我這麽絕情寡義,確實不值得你尊敬。”

方媛沉吟一會,還是說了出來:“陶冰兒,本來不會死的。”

如果秦月僅僅是對蕭靜絕情寡義,方媛還能理解。畢竟蕭靜已經病入膏肓,無力回天,秦月離開蕭靜,也是人之常情。但陶冰兒的死,無論秦月怎麽解釋,方媛都無法釋懷。在秦月的眼中,一個學生的性命,卻比不上她用陰謀詭計得到的不義之財。這點,恰恰是方媛無法容忍的。

秦月臉上浮現幾許憂傷:“蕭靜死前,有什麽話留給我嗎”

方媛看秦月自哀自憐,真情流露,於心不忍:“蕭靜老師說,他唯一放不下的,是你。”

“還有什麽”

“他還說了,你這兩年,生活得很苦,其實其實很需要朋友的幫助。”蕭靜是說秦月的下場很可憐,方媛不想刺激秦月,盡量說得婉轉一些。

秦月慘淡一笑,淚水輕輕滑落:“還是他了解我,什麽都瞞不過他。”

“秦老師,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沒有,我有什麽困難。”秦月連忙搖頭,卻給方媛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秦月,隱瞞了什麽為什麽不肯說

方媛覺得意味索然,她好心想幫助秦月,可秦月卻拒絕了。現在的秦月,把自己偽裝起來,貌似堅不可摧,其實脆弱易碎。蕭靜可能說得沒錯,她也許已經“八苦”俱全,苦海沉淪。

“那,秦老師,我先走了。”方媛告辭。

“你別走,我還有事問你。”秦月猛然抓住了方媛的手,力量很大,似乎生怕方媛離去。

“還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這兩年,你有沒有看到何劍輝”

“沒有。”方媛的回答斬釘截鐵。

“沒有你好好想想,會不會,他回到了醫學院,躲起來了,你沒有發覺”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警方曾經在醫學院埋伏了好幾個月,都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怎麽可能呢他肯定會回到醫學院的,回到醫學院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找你。”

一提起何劍輝,方媛就起了雞皮疙瘩,涼颼颼的,寒意侵骨。想到何劍輝兩年前一直跟蹤監視自己,將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拍攝下來,那種關在試驗室裏當小白鼠的感覺,令她不寒而栗。

秦月歪著頭,沉思了一會,又問:“方媛,你睡覺時,還做不做噩夢”

“偶爾也做。”

秦月眼睛放光:“哪種噩夢是不是有個看不清容貌的男人,闖進你的夢境,對你喋喋不休”

方媛搖頭:“沒有做過這種噩夢。”

秦月顯得很失望,鬆開了方媛的手。

“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不知為什麽,方媛突然很想遠離秦月。

這次,秦月沒有挽留方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