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裏坐上了客車,往城裏去趕火車,張秀蘭才把給了父親五百塊錢的事和劉城說了。

“我原是不想在要這樣的家人,可看著我爸那滄桑的臉,怎麽也狠不下心來,他就是性子太軟了,不然家裏也不會這樣,既覺得他可憐也覺得這些都是他自己弄的,家裏欠下的饑荒我算著還有三百多,要是讓他們還,一年推一年,每年掙來的錢隻夠還利息的,到老了不能動那天也還不上這個錢。”

“咱們兩的家,你當家,以後錢怎麽花你不用和我商量,在說我一個月才掙多少,你一個季度掙的錢可夠我一輩子的工資的。”劉城握緊她的手,“不要說你拿五百,就是拿五萬那也是你的錢,不用擔心我這邊,爸媽那邊你更不用擔心,他們是開明的人,既然這錢是你掙的,自然不會去管,現在劉雨要結婚,還不是媽拿了錢幫她張羅?並沒有問劉雨自己的錢,在媽的眼裏,這是你和劉雨自己的私房錢,她不會過問。”

張秀蘭臉一紅,她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現在你身孕,廠子的事就交給劉雨去弄,你畫畫樣子就行,別多勞累心思。”劉城到不在乎我掙錢,而是擔心媳婦的身子,“看看你現在瘦的,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這幾天在路上又折騰沒了。”

張秀蘭笑了,“放心,等回家一吃就補起來了。”

秋天和冬天這兩季的衣服掙的錢,如今張秀蘭的手裏也有近八萬塊錢,去掉從上海進的布料留著做春天衣服的材料四萬多塊錢,現在手裏還有三萬多塊錢,也不是小數目了。

至於劉雨那裏。暗下裏張秀蘭也知道劉雨背著家裏人,拿著掙來的私房錢買了結婚的樓房,麵上卻說是董必武買的,而劉雨隻和張秀蘭說了,說是怕別人看不起董必武,當時買的時候,兩人還為此吵了一架。兩人和好之後。還沒有結婚董必武就身上一分錢也不留,都讓劉雨當家了,那架式就像想從這裏把買房子的錢彌補回來。更是把私房錢都交了上來,足足有一萬五千塊錢。

能存這些錢,已讓人很意外了。

劉雨當時接到錢之後,嚇了一跳。不過想想董家的條件也就明白了,和張秀蘭說的時候。張秀蘭也是一驚,當初劉城存了那麽些年,才存了二千多塊錢,可是近十年啊。

不過這樣一來。足以見得董必武家裏的條件有多好,家裏又是北京的,也難怪家裏會不同意兒子在外麵找了。

劉城低頭看到小媳婦在發呆。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早我看你吃的少。等到了城裏,咱們晚走一天,我去買臥鋪,正好明天走,用一天時間也準備一下在火車上吃的東西。”

張秀蘭到是覺得這樣好,卻不踏實,“那你部隊那裏能行嗎?”

在路上就是三天,算算今天,已經出來第四天了,在住一晚,明在上車,到家這樣一來,算算就是請了八天的假。

“沒事。”劉城哪敢說他把一年的假都請沒了,以後都不能在請假。

想著媳婦現在心情好,說了會心裏難受,到不如以後在說,反正他總在部隊不回去,媳婦也不會多想。

張秀蘭哪裏知道這事,既然說了沒事,那就是一定會沒事,部隊可不比平常的單位,不是說晚回去就行的,顯然是劉城把假都請好了。

不急著趕路了,張秀蘭心裏也覺得輕鬆,更不覺得累了,拉著劉城說的話也多了起來,劉城低頭看著小媳婦臉上歡快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心情也大好。

兩人在這邊難得的過二人世界,春城那邊卻是出事了。

張秀蘭他們租的平房莫名的著了火,大火被發現的時候是已經燒到了鄰居家裏,等消防隊來把火撲滅,已經連燒了七八家,看著房子的火撲不滅,眾人隻能把趁著功夫把家裏值錢的往外搬,最後眼睜睜的看著家裏的房子被燒的隻剩下一個框架。

劉雨得了信趕過來的時候,陪著一起來的還有董必武和劉母,看著左右人都沒有事,也鬆了口氣。

最後劉雨也被帶到公安局去做筆錄,不管劉雨怎麽說平房近一個月也沒有住過人,跟本不可能有火星也不好使,畢竟火是從她們的院子裏開始著起來的,被燒壞的鄰居房子都得他們賠錢。

最後要不是劉父過來,劉雨他們還要擔一些罪名,畢竟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失。

等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折騰了一天,一整天連口水都沒有喝過,四個人坐在客廳裏卻誰也沒有胃口。

“房子加上各家受的損失,最少也得三萬塊錢,雖然人沒有大事,可挨著近的那家,被煙熏了,現在還住在醫院裏。”劉父大體算了一下,眉頭也緊皺了起來。

他雖然當了這些年的軍長,家裏的條件也不差,他自己心裏明白,存款也就一萬多塊錢。

“這錢咱們家不能全賠。”劉雨陰著臉道,“我們可是給了隔壁鄰居每個月十塊錢,讓他幫著看著的,現在出了事,他也有責任。”

不擔責任,還想著要賠償的錢,天下哪裏有這麽好的事。

“人現在在醫院裏躺著,這個以後在說,先把這八家的房子解決了。”劉母開了口,“必武,你算算,八個房子,要是重新蓋得多少錢?”

現在春城又在搞開發,都要蓋樓,可是這邊離著正街太遠,指不定還要多少年才能占到,哪裏能等到那個時候,所以還是得先把房子蓋起來。

八家的房子,這可不是小數目。

先前劉父說那些錢,大部隊都是蓋房子的錢。

“這個要是請人工還要買材料,加上彌補他們燒壞的東西,人家家都沒了,咱們怎麽也不能太算計,加上他們又都是做生意的門麵,我看每家最少得三千五塊錢,咱們就把錢給了他們,讓他們自己張羅吧,不然咱們給弄,他們來挑幾處毛病,也夠咱們折騰的了。”董必武這樣分析自然是有他的想法。

家都燒了,誰不想借這個機會多要點,這邊要是一分一分的算計,家都沒有的人,隨便找幾個難題,就夠你費勁的。

一家三千五,八字就是二萬八。

劉雨想到四萬多塊錢的貨燒沒了,現在還要往出拿錢,就忍不住心疼,在說她的錢都拿去買了房子,這錢難不成又要讓秀蘭一個人攤?

想到這,劉雨往母親的身上看去,劉母扭開頭。

近三萬塊錢,家裏總共這些年也就存下來一萬多塊錢,都拿了去花什麽?

“我這裏有一萬五。”正是董必武的私房錢。

劉雨看了董必武一眼,見他沒有不高興,才繼續道,“媽,你們先給墊上點,等秀蘭回來了,不用說她也會還給你們。”

“這陣子給你買結婚用的家電,就花了二千多,現在手裏也就一萬塊錢,上哪裏弄一萬三去?”劉母過了大半輩子,以前吃過苦,可打嫁人之後就沒有缺過錢,現在突然要把所有的存款都拿出去,還不夠,心裏哪能好受。

“那就先借借吧。”劉父開口道,“總不能讓人鬧到大院裏來,把錢給了他們,也就安靜了,在說現在天天吃住在旅店,也是咱們花錢,這樣把錢給了,也就能省下一筆。”

“到哪裏去借?”關健是這個口怎麽開?

劉母想想就覺得開不了口,臉上升起不快來,瞪向女兒,“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這生意你們也別做了,以前沒做生意前,咱們家不是好好的,現在到是好,錢都拿出去還要借,就這麽定了,回來的時候我在和你秀蘭說。”

劉雨見母親在氣頭上,也不有多說,心想著等母親消了氣就好了,也沒有放在心上。

等從家裏出來之後,劉雨和董必武拿著存折去了郵局,把剛剛從母親那裏拿來的存折裏的錢都支了出來,還有董必武的私房錢。

因為劉家不知道房子是劉雨買的,隻以為這一萬五是她做生意掙的。

看著手裏的二萬五千塊錢,劉雨隻覺得手重,“生意是我們倆合夥做的,總不能讓秀蘭一個人賠錢,你不會不高興吧?”

“這錢就是你的錢,我有什麽不高興的。”董必武低頭看了一下手表,“走吧,咱們先把錢給人送去,少的那三千,我再去和同誌倒兩天。”

“好。”劉雨笑著點點頭,“不過咱們還是先去借錢吧,這樣借了一起送去。”

董必武想了一下也覺得行,就推過自行車,馱著劉雨往醫院那裏去。

結果還沒等找到同事借錢,到是把董家父母給迎來了,看到父母來了,董必武到沒有驚呀,“爸媽,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提前打個電話?”

董母冷眼掃向兒子身後的劉雨,語氣不善道,“你忙著結婚,我們哪敢打擾你,這不是想著你既然自己做主結婚了,我們也管不了,也攔不住,那就過來把這些年來給你打的錢拿回去。你既然不想靠家裏,結婚也用不著花我和你爸的錢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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