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城隻淡淡的聽著,也不接話。

他心裏明白是丈母娘和他要錢花,可想到小媳婦的脾氣,今兒他要是把錢給了,小媳婦就敢當麵鬧起來,對這樣的父母,小媳婦可是狠了心不該出錢的時候一分也不出的。

何況小媳婦早就料到了這種事情一般,在客車上的時候,就把他身上的錢都翻了出來,當時劉城還挺奇怪的,現在總算明白了。

林慧萍見姑爺像個棒槌一樣,竟然什麽反應也沒有,心下憋氣,換成一般的姑爺,早就上來哄丈母娘高興而掏錢了,這個姑爺到好,呆板的像個木頭一樣,要說張母也是個笨的,她也不想想平日裏是怎麽對女兒的,現在想讓姑爺孝敬她,憑佬哄她?

“家裏今年秋天把糧都賣了,才賣了二百多塊錢,餘頭留下來還了欠的小錢,二百塊錢還了饑荒,現在手裏一分錢也沒有,平時吃的糧食是家裏秋天留下的,到是餓不到,少吃一口也有了,就這點麵,你們一來吃了,過年可就連頓餃子都吃不上了,這農村不比你們城裏,每個月你們還有工資,每個月工資的零頭都夠我們農村過個年的了。”林慧萍就不相信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還聽不出來。

劉城見丈母娘就差直接開口說要錢了,尋思了一下,才開口,“媽,我手裏的錢都被秀蘭收了去,要是家裏這麽緊,一會兒你和她說說。”

林慧萍一愣,顯然不信,“錢都給她,你兜裏就一分也不留?”

“每個月開支,我直接把錢就直接交給她。在部隊裏也不花錢,所以就一分也沒有留。”劉城說的到不是假話,而且他很喜歡被媳婦管著帳。

這種感覺讓他能切身的感受到自己是有媳婦的人。

林慧萍的臉都黑了,“一個男人,連家都當不起來,這可不行。哪有掙的錢都交給女人的理,這行病可不能慣。不然真有個急事啥的。你一分錢也沒有咋整?到時看身邊的人怎麽笑話你。”

想著錢就這樣沒了,林慧萍心裏一陣的憋氣。

劉城佯裝不懂,“我看家裏也是媽當家。所以才把工資交給秀蘭的。”

這可是跟你們老人學的。

你現在說自己的姑娘不好,可不就是說自己不好?

林慧萍被話話堵的一噎。

“媽,那我先進屋了。”劉城拿著十多個燒好的辣椒,還冒著香味。站了起來,“秀蘭打有身孕後。就**吃這個。”

又在灶台上找了個碗,拿著進了屋。

張秀蘭看到劉城進來,收住了和明秀微的談話,笑著看著他手裏的辣椒。“沒燒到手吧?”

農村人冬天吃酸菜的時候,多**放辣椒,又舍不得炸辣椒油。所以秋天串起來的辣椒曬幹之後,都留在冬天燒火的時候。在灶台裏用火燒,也就是把辣椒放在火上烤的幹脆,這樣一揉就碎了,燒的時候就很香,等放在菜裏的時候一吃,又辣又香。

以前張秀蘭隻能聞得了這個聞,吃不了多少,因為太辣。

可現在懷孕,與以前不同,一看著這燒好的辣椒就覺得餓了,隻是這烤辣椒也算是個技術活,要是烤大勁了,辣椒就變成了,烤的火輕了,辣椒又出不來那種香味,吃起來也不夠香。

讓張秀蘭挺意外的是劉城竟然烤的這麽好,辣椒整體都半黑,可從黑色的裏麵又隱隱的能看出辣椒的紅色來。

這樣烤出來的辣椒最好。

劉城坐在炕上,把烤好的放在一旁,拿起一個來用手往碗裏掰,“在部隊的時候,在野外訓練有時就會烤這個給大家下飯,也能取暖,算起來我烤的最好。”

原來手藝是這麽練出來的。

張秀蘭笑起身去了櫃子裏翻了一下,從裏麵翻出剪刀來,轉身遞給他,“用這個吧,弄的手怪辣的。”

劉城接了過來,剪刀一剪,就聽到辣椒被剪的嘎巴的脆響,借著熱氣,香聞也跑了出來。

明秀微抱著妞妞在一旁偷偷的打量了兩個人一眼,雖然兩人之間的舉動沒有什麽親蜜的,可是就是這樣,也能讓人感受得到兩人之間的感情很好,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其他人都變成了空氣。

“秀蘭,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秀微卻有些坐不住了。

張秀蘭笑著接過妞妞,“那我就不送你了。”

“好,等你明天走的時候我再來送你。”剛剛兩人說話時,明秀微也聽說兩人明天就走了。

客套了兩句,明秀微才走。

外屋裏,林慧萍沒有要來錢,正心情不好,也沒有多留明秀微,張老漢一直在西屋燒炕,然後又去園子裏整理了一下苞米,也不知道妻子和姑爺要錢的事。

東屋裏,劉城也沒有提起這事,剪好辣椒,也開飯了,大白菜做的熱湯麵條,加上紅紅燒好的辣椒,加上坐了三天的火車,雖然帶的吃的也可以,可到底不如飯吃著順口,張秀蘭連吃了三大碗才撂了筷子。

張秀蘭又怕劉城客氣不敢吃,看著他的碗見底了,就拿過筷子和勺子往他的碗裏添,每次一添,林慧萍都會看一眼,心下暗罵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隻知道往外麵拐。

劉城其實早就吃飽了,可是看著小媳婦怕自己餓著,就忍不住不想落筷,看著她緊盯著自己吃飯,生怕自己吃不飽的樣子,心裏格外的高興。

等放下筷子的時候,劉城隻覺得撐的都快坐不住了,想他什麽時候做出過這種丟人的事,好在沒有人察覺。

飯後,張秀蘭就把奶粉還有什麽時候孩妞妞喂就交代給母親,帶著劉城就去了西屋,回到西屋,看到什麽變化也沒有,就是她蓋過的被子都在那裏放著,抬手摸了摸,並不潮,顯然平日裏拿出去曬過,家裏就兩個人,母親又是那個德行,張秀蘭就想到了父親。

在家裏的時候,也就是父親待她還好一些,隻是父親到底有時讓著母親,才讓她對父親也寒了心。

劉城也脫鞋上了炕,炕很熱,屋裏有些冷,坐在熱乎的炕上,讓人很舒服,張秀蘭的手剛碰到被子,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拿了過去,張秀蘭則把下麵的褥子拿了起來,回身的時候又被劉城接了過去。

“我沒事。”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這男人也太小心翼翼的,她現在才剛懷孕兩個月,不知道等肚子大的時候他怎麽緊張呢。

“吃多了,正好活動活動。”劉城把褥子鋪上,褥子上滿是補丁,劉城的手微頓了一下,然後快速的鋪好,又把被子扯到上麵。

等把媳婦抱在懷裏,才心疼到,“給我說說你以前在家裏的事吧。”

張秀蘭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想這個了,跟本沒有往被丁的被褥上想,她是活了兩世,早就不覺得這個丟人了,反而落落大方的,到是沒有想到劉城會心疼。

要說以前的事情,張秀蘭臉上的笑也慢慢退了下去,“我媽重男輕女,從小家裏的活都是我和大姐幹,大姐嫁人後就是我,因為家裏條件不好,我媽又舍不得兒子下地,所以就不讓我念書回家幹活,說起來也沒有什麽可說的,就是被村裏的趙興華追求,我們倆處了對象,然後他又突然與我堂姐訂了婚,再然後就是你來喝喜酒,後麵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重男輕女,你在家裏過的日子一定過的很辛苦吧?”想到那補丁上的褥子,幾乎沒有好地方了,睡著就鉻的慌,劉城卻是怎麽也問不出口。

“農村的日子你也看得到,家家吃得飽就不錯了,細糧就更不用想,一年能吃上幾次肉都是有數的,也就過年那幾天,吃幾頓餃子還要算計著來,過年那天晚上,大年初一和破五,也就三頓的餃子。不過家家都這樣,到也習慣了。”張秀蘭說起這些苦日子,再想到上世去礦上做苦工的苦,覺得像在夢裏一般,“雖然吃的不如城裏好,可這就是農民的生活,一年的收入就是靠種地,春耕和秋收的時候有活,平時都閑著,所以也不辛苦。”

要比起來,張秀蘭覺得這樣比城裏人按天上班要輕鬆,不用總上班,也就忙兩季,其他的時候都是呆著。

比不過城裏的也就是掙的工資上來,可是農村的吃住都是自己的,不花錢也能活,城裏人卻不同,不花錢跟本就活不了。

劉城聽著媳婦的過去,從她嘴裏說出來很輕鬆,可看著這樣的被褥,劉城相信並沒有那麽容易,但是這懷裏的小女人從來沒有一點報怨,越發的讓人心疼。

外麵的天已大黑,兩人又趕了三天的路,說了會兒話,就早早的脫了衣服躺下,分開那麽些天,又趕路,兩人跟本沒有時間在一起親熱,蓋著被子一躺下,張秀蘭就被一個火熱的身子摟進了懷裏。

兩人又是單獨在一個屋,身下是舒服火熱的炕,奔波了三天的路,終於躺下了,原本就讓人覺得舒服,又有軟香身體在身,還有什麽比這個美的,劉城恨不得把不敢懷裏的身子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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