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萍陰著臉,不過被黑夜給遮掩下張老漢也沒有看出來,可聽她的語氣也知道是不高興了。

“讓你開鍋吃飯,你到好,大黑天的跑到西院去了,啥事大黑天的還要過去,明天辦不了?”林慧萍自然知道張老漢是幹什麽去了,卻在別的事情上找茬,“大黑天的你往兒子的院裏跑,要是兒子自己還說得過去,那還有兒媳婦在呢,你一個當公公的就過去,也不看看合不合適。”

“我就找老二說幾句話,還是在院子裏,有啥不合適的。”張老漢背著手往屋裏走。

林慧萍跟上去,“找老二說啥?剛剛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這兄妹之間哪有不吵架的,都過去的事,你跟著攙和什麽?一天天啥事也幹不了,隻知道跟著瞎攙和,老二都娶媳婦的人,你這樣找他出去讓他在他媳婦麵前都直不起腰來,我都哄那丫頭了,你就沒有為老二想想?

林慧萍原本就憋了口氣,又是張老漢先開口提起來的,哪裏容下這口氣,一路進屋坐到炕上,嘴都沒有停下,不過聲音到是壓的低低的,到底怕惹惱了西屋的女兒。

就東西屋住著,張秀蘭哪裏聽不到父母在爭辯什麽,太明白母親的性子,知道她先前跟自己低頭服軟也不過是一時的事,可到也沒有別的辦法,隻是心裏又把趙興華恨上了幾分,格外越發的不喜歡起張躍進來。

肚子原本就疼,張秀蘭沒在細聽東屋又吵了什麽,飯也沒有吃便沉沉的睡了過去,等到林慧萍端著粥到西屋看到人睡了,也沒有叫人,帶上門把粥放到廚櫃裏,才回了東屋。

張老漢早就躺下了,家裏條件不好,兩人結婚的被子都是張家以前剩下的舊被子,張秀枝嫁人後,林慧萍把大女兒原來蓋過和自己蓋過的都折了,重新把棉花彈了,改成了兩床薄被子,從那以後,林慧萍和張老漢就分開了睡,各自睡自己的。

可今天林慧萍看到自家男人自己蓋床被子,覺得格外的刺眼,關門關燈的動靜也甩的大了起來,張老漢幹了一整天的活,一躺到炕上就睡著了,哪裏知道林慧萍生氣了。

張老漢睡覺又打呼嚕,林慧萍聽了更是鬧心,輾轉反側折騰到半夜才睡著,第二天一大早,張老漢把院子都掃完了,林慧萍這才醒。

疊好被子,林慧萍陰著臉出了屋,看到沒有溫度的灶台,剛要開口罵,才記起昨晚的事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用簸箕掏了灶台裏的灰往院外走,哪知道正好看到趙興華和張誌紅坐著馬車從外麵回來,兩人昨天去市裏買結婚用的東西,當天沒有趕回來,在市裏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坐了早車回來的,到了鎮裏又雇了馬車回來。

馬車上放了零零散散的東西,結婚用的紅色臉盆,看在林慧萍的眼裏格外的刺眼。

“嬸子忙著呢。”把簸箕裏的灰倒掉,不理會身後趙興華的聲音,林慧萍扭身往家裏走。

馬車上趙興華熱臉貼了冷屁*股挺奇怪的,昨天他走的時候就知道家裏找媒婆去張家給大哥提親,難不成事情有變?

張誌紅把一切看在眼裏,心裏不高興,麵上還做出體貼的樣子,“二嬸怕是沒聽到,你也別往心裏去。”

趙興華隻想著自己的心事,根本沒有聽到張誌紅說什麽,張誌紅白表現了,臉上閃過尷尬,好在除了個趕車的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