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張秀蘭和劉雨才各自的歇下,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吃過早飯就往街裏去,買布的時候,少不得又遇到顯枝,打張秀蘭賣東西那次沒有占到便宜之後,這還是兩人頭一次見麵。

顯枝格外的熱情,“妹子咋這麽久都沒有過來?到底是嫁了人了,這一心都在男人身上了,生意也不做了吧?”

明明很親熱,可語氣裏就是忍不住泛起酸來。

顯枝的男人在床上癱了很多年,哪裏還算是個男人,每天行動都不便,顯枝也算是年輕輕就守著活寡,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顯枝哪裏能耐得住寂寞,平日裏要做生意照顧男人,暗下裏也有了相好的。

可是相好的畢竟隻是相好的,兩人見不得光,但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平日在家裏受鄰居左右的指點,顯枝隻能暗暗忍下。

慢慢的,見得別人一副甜甜蜜蜜的,顯枝這心裏就不是滋味。

再加上張秀蘭她可是一開始就認識,穿著破衣服想自己做買賣的農村姑娘,結果不到幾個月,人就嫁了,現在看著穿著打扮,可比城裏人過的還好。

態度上也就有些輕視。

張秀蘭原本也沒有想過到顯枝那裏買布,這種人她也沒有必要顧慮她的麵子,結果看她一副熱情的上來搭話,還說了一翻這樣的話,越發的不喜。

不等她開口,劉雨擠上前來,隔在了顯枝與張秀蘭的中間,“這是誰啊?”

問的是張秀蘭,眼睛卻直直的盯著顯枝。

語氣上滿是輕視。

顯枝被劉雨的氣勢衝的微微一愣。臉也僵硬了兩分,“這位是?”

看著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裏見過。

“喲,我記起來了,當初秀蘭在大樓外麵賣衣服的時候,你還不是過去說秀蘭的衣服賣的貴嗎?原來你們是認識的啊?當時你上前那樣一說,我還以為你們不認識。你是來買衣服的呢。”劉雨笑音的提高了音量。左右鋪子的人都聽到了,看向顯枝的目光也厭惡起來。

先不說認不認識,大家都是做買賣的。也知道誰都想多掙點錢,不過顯枝明明還認識人家,還要去折台,原本她在這裏就不受待見。此時越發的不招人喜歡。

顯枝幹笑兩聲,“秀蘭。你這是要來買布啊?正好我這進了些新的樣子,你也來看看。”

卻不接劉雨的話,而直接轉了話題。

她這樣一做,眾人越發的輕視的看著她。誰都不是傻子,她剛剛欺負完對方,又要讓對方買她的東西。難不成把人家當成冤大頭?

張秀蘭淡淡一笑,“不用了。就是買兩塊布,也不用什麽好的,我們在這邊看看就行了。”

張秀蘭和劉雨站的這鋪子,正好遠顯枝的隔了一家,要說顯枝這看到人老遠的就過來搶生意,讓這家就有些不喜,可到底也見過張秀蘭一直在顯枝那裏買東西,也不好說什麽。

現在見著張秀蘭自己開口,哪裏還容顯枝在這裏搶人,“妹子想用什麽樣的布?我這到是進了幾匹藍色的,夏天做了衣服穿著看著就涼快。”

張秀蘭在回了顯枝一句話後,就和劉雨轉身在鋪子上看布,“大姐,你這裏有像羊絨那樣的厚布嗎?”

也不理會顯枝,顯枝鬧了個沒臉,悻悻的回了自己的鋪子。

一聽說要買厚布,對方忙到鋪子下麵去翻,還真翻出兩匹布來,一匹是黑色的,一匹是瑰紅色的,張秀蘭一眼就相中了。

有了顯枝上前來摻合一腳,兩邊的談起價錢來也痛快,畢竟是羊絨料的,每米布要四塊五毛錢一米,張秀蘭做的是風衣,最後每樣買了三米,這才和劉雨出了大樓。

現在隻差縫紉機了,張秀蘭想到上次買的是一台舊的,這次一尋機,就帶著劉雨去了上次賣舊貨的地方。

結果一進去,就看到裏麵擺著一台縫紉機,張秀蘭看著眼熟,再細細打量,可就正是她那台被張躍進搬走的那個,當場就氣得身子發抖。

“老板,這台咋賣的?”張秀蘭咬著牙縫問出來。

老板也認識張秀蘭,“姑娘,你不是賣了嗎?咋又要買回去?”

在自己店裏賣出去的東西,老板哪能認不出來,看張秀蘭盯著自己,就解釋道,“那天是你大哥來賣的,說你不用了,嫁人了,我想著畢竟你也買過去沒幾天,就給了他一百三十塊錢,你也知道我這收回來也是要賣的,也不能賠了。”

劉雨在一旁已經聽明白了,再看弟妹的臉色不好,隱隱猜到了什麽,卻也不好多說,又生怕弟妹會尷尬,隻站在遠處看東西,狀似沒有看到這邊的事情。

張秀蘭深吸一口氣,“大叔,也不怕你笑話,這縫紉機是我大哥偷著賣的,他並沒有告訴我,我現在也要用,你看看多少錢能賣給我?”

自己的東西,還要花錢買回來,當初一百五十八買的,卻隻賣了一百三,足足少了二十八塊錢,現在自己又要買回來,裏外裏一算,還不知道要搭多少出去。

張秀蘭心裏憋著氣,這輩子最好都不要讓她再見到張躍進。

“原來是這樣,那這樣吧,你就給一百三拿去吧,我也不掙你的錢。”老板到是敞亮。

張秀蘭卻不好意思,“這怎麽行,總不能讓你買倒騰了一翻,你就說個價吧。”

“那就一百三十五吧。”老板見了,這才給了價。

最後,張秀蘭花了一百三十五又把縫紉機買了回去,把地址告訴對方,這才和劉雨往大院裏走。

一路上,劉雨就尋著有趣的事說給張秀蘭聽,張秀蘭知道她是怕自己尷尬,麵上越發不敢把剛剛的事表露出來,劉雨觀察她並沒有放在心上,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拿著布回到家,張秀蘭量著劉雨的身材尺寸,剛剪出一件來,門衛那邊就來人了,說送縫紉機的來了。

劉雨讓張秀蘭在屋,她出去接的人。

等把縫紉機抬到樓上張秀蘭的房裏安頓好,張秀蘭才記起沒有買用的絲,到是劉雨笑道,“我正好要去醫院裏請假,直接買了就行。”

張秀蘭也覺得挺好,畢竟要急著去上海,樣品也得做出來,張秀蘭第二件用瑰紅色的那塊烊子,做了一件相對寬鬆形的半插肩初風衣,青果領,樸至少又懷舊的樣子,看著又簡介隨意,腰間有腰帶,腰帶下麵兩側是斜插的兜。

等她剪完了,看著眼近中午了,東西也沒有收,就下樓去做飯,菜是和劉雨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市場裏買的,夏天熱的人沒有食欲,張秀蘭打算做個涼菜,再用苦瓜剪個雞蛋,另一個是小白菜豆腐湯,主食就是大米小碴子和高粱米做的三米飯,早就煮了出來,用筷子打算在那裏放涼。

等把最後一道湯做出鍋,劉母也回來了,看著臉上不怎麽高興,張秀蘭打嫁過來之後,還是頭一次看到婆婆不高興,想著人在生氣的時候還是不要多問而引起對方更生氣,張秀蘭知趣的閉嘴。

到是合口的飯菜下了肚子,劉母臉色才好看了些,“你大姐呢?不是一起上的街嗎?”

“大姐說是去醫院裏請假。”張秀蘭沒急著收拾桌子,倒了杯熱水遞給婆婆,“媽,看你回來不高興,出了什麽事嗎?”

“還不是你郭阿姨,兒媳婦懷孕就像什麽了不起的事一天,整天的念叨著,自己高興也就罷了,還總扯上你和劉城,我就見不得她這副樣子,要不是一個大院裏住著,我是不會和她來往。”劉母憋了股勁,“秀蘭,你和劉城也爭爭氣,早點給我生個孫子來,我到要看看她還怎麽得意。”

張秀蘭低下頭,應聲好,劉母隻以為這是害羞了,卻沒有看到那失了血色的臉,上輩子就本身有毛病一直也沒有身孕,重生一世,這一直是張秀蘭的心病,眼下又見婆婆提起來,心越發的擔憂起來。

萬一像上一世那樣她沒有身孕怎麽辦?劉家就一個兒子,又是這樣的家勢,不可能要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兒媳婦,不要說劉家,換成任何一家,都忍受不了不能生孩子的兒媳婦。

等收拾完桌子回到樓上的時候,張秀蘭的臉還白白的,看著床上剪好的衣服,卻邊幹勁都沒有了,坐在那裏發呆,直到劉雨回來,怕她看出來,才打起精神來。

衣服就差往一起縫,張秀蘭做起來很快,晚飯前就做出一件來,隻差兩隻衣袖還沒有縫上,劉雨這期間一直陪在她的身旁,張秀蘭看著點要做晚飯了,才停下來。

劉雨也不好叫她做完在去做飯,到底也明白弟妹是做兒媳婦的,隻是兩人剛出屋,沒下樓就聽到了下麵有爭吵的聲音。

雖然沒有見過幾麵,張秀蘭還是一耳就聽出來是公公的聲音,那個與公公爭吵的一定就是婆婆了,而且聽著好像與郭家有關,再看身旁的劉雨,臉色也變了,這樣一來自然是不好下樓了。(未完待續)

ps:猜猜因為啥吵架呢?感謝念念79的香囊娜家寶貝yh6764900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