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漢也傻眼了，旁的不說，這東西到底是被賊偷去了還是被兒子拿去了，他們心裏都有數。
眼下見女兒說要報警，哪裏能不被嚇到。
“報什麽警，東西是你大哥拿走的，你還要把你大哥送進去不成？”林慧萍回過神來之後，就和女兒吼道。
她一著急，也就吼出聲來。
可一吼完，就後悔了。
女兒再也不是那個膽小都不敢大聲說話的人，別說吼，就是現在她說句不對女兒心思的，女兒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眼下兒子偷了東西本來就不對，原本就該和女兒來軟的，可是現在卻忘記了，一吼之後，旁的不說，就看女兒那陰下來的臉，林慧萍就知道壞事了。
“蘭子，媽求你了，你大哥這是要留在城裏，你嫂子剛生產完，身子經不起折騰，我沒有同意，他這才偷偷的走了，他手裏沒有錢，才會偷了你的東西，媽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可你嫁了劉家，他家條件也不差，定不會差那點東西是不是？媽剛剛喊你不對，可媽也著急啊，你要進真報了警，你大哥這進去了，一輩子就完了。”林慧萍隻差給女兒跪下了。
張老漢也一臉的擔心，“蘭子，這事不能報警。”
看著父母倆臉上的神情，似受委屈的還是他們，張秀蘭的心一片冰冷，“那什麽事能報警？張躍進是認真了他偷東西也是白偷，我不敢拿他身上怎麽樣，既然是這樣，我就更不能放過他。”
“蘭子，你相信媽一切好不好？這次媽決償輕饒他。到時一定讓他把東西都還給你怎麽樣？你聽媽的，媽保證。”林慧萍也知這次兒子把事做的太決了，腿一軟就往地上跪，“媽給你跪下了。”
“蘭子，你媽都給你跪下了，你還要怎麽樣？”張老漢一見，眼睛紅了。也瞪了起來。“那是你大哥，拿你點東西能咋地？現在你媽給你跪下，你還要怎麽樣？我告訴你。這都是你的親人，你難不成真要把親人送進去？你這輩子都不要親人了不成？”
張老漢向來脾氣好，也知道家裏對不起兒子，可是這次見妻子都給女兒跪下。卻火了。
“咱家是窮，是對不起你。可那還不都是你親人？要是家裏條件好，你大哥又何必會偷你的東西？那點東西能過一輩子嗎？能抵得上親情？逼得你媽給你跪下，我張鐵生沒**樣們情無意的閨女。”
反咬一口就是這樣吧?
原先還覺得這個家雖然不怎麽樣，但是父親那裏總讓她狠不下心去。如今張秀蘭是真的死心了。
“那點東西是不能過一輩子，可卻是我一個人辛辛苦苦掙來的，我從家裏出來。你們沒有給我拿一分錢，我死活也沒有管。到是讓張躍進到我那裏去拿錢，我是沒有給他拿回錢，可他回去的路費是我掏的，現在的錢有多難掙你們也知道，我一個人在外麵拚死拚活的掙錢，置辦這點掙錢的工具都讓你們給毀了，我說什麽了？你們又偷東西又下跪，這罪人反到是我了？我也看明白了，在咱們那個家，我不管身上我還能做，都是個惡人，都有錯。”
張秀蘭深吸一口氣，“昨天你們一千塊錢也把我賣了，錢你們也拿到了，今兒又把我的東西偷了，也算是了了咱們的親情，從今以後你們也不要當有我這個女兒，我也有親人，便是被劉家嫌棄了，我死在外麵也不會去求你們。”
“蘭子，你真要這麽絕情？”林慧萍像受了打擊一樣看著女兒。
張秀蘭冷笑，“絕情？先是你們賣女，為了一千塊錢不要女兒的，絕情的不該是我吧？”
林慧萍被說的一堵。
一千塊錢還在她懷裏踹著，事情厲厲在目，到底是心虛了。
張秀蘭不願和她們爭辯這個，他們一點羞恥之心都沒有，再多說也隻是弄的她一身的錯，“回去的車票錢我也拿給你們了，鑰匙給我，你們走了直接把門鎖上就行，不鎖也行，反正這屋裏也沒有啥丟的。”
“什麽事都沒有十全十美的，你們既然要選擇包庇張躍進，以後就沒有我這個女兒。”
張秀蘭丟下最後一句話，沒等往出走，就看到王華母女走了進來，“喲，什麽沒有你這個女兒啊？怎麽回事？這剛剛結婚第一天，怎麽吵起來了？”
王華見到老二家吵架，自是高興，麵上卻一副擔心的樣子，“這是咋了？”
張秀蘭不理他們母女，邁步欲往外走，卻被王華給拉住，“蘭子，可不是大娘說你，這到底是咋回事？你爸媽大老遠來的，這都要走了，你也不送送，還說不當他們的女兒，可不能攀上好親事，就連親人都不要了。”
張秀蘭看她一副好心勸人的樣子，又低頭看一眼她拉著自己的手，勾起唇角一笑，“大娘可不能亂說，當日我爸媽可親口說的，隻要劉家給一千塊錢，他們就隻當沒有我這個女兒，日後不管有什麽事都不會找我，當時你家張誌紅也在跟前，不信你可以問問她。若要是不送他們去車站，那我今天也不會過來，隻可惜他們太偏袒兒子，我這一屋的東西都給搬走了，還罵全是我的錯？這樣賣我又搶我東西罵我是惡人的親人，我為什麽要要他們？”
王華被張秀蘭問的半響沒說出話來，一旁的張誌紅卻上前來，“這一家人哪裏隔夜的仇，在說二叔二嬸也是被家裏的饑荒給逼的，不然哪有願意賣女兒的。你們暗下裏聯係，你關照一下娘家，劉家也不會知道，這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這事讓張誌紅一說，到成了張秀蘭不想和家裏人聯係是怕劉家知道，換成以前那個沒腦子的張秀蘭，見張誌紅幫她圓話，定還會感激她，隻可惜張誌紅看走了眼，如今她再也不是那個分不清好賴的張秀蘭了。
張誌紅見張秀蘭不說話，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越發的不安起來，“蘭子，先不說那些，大哥做的事你也不能怨到二叔和二嬸身上，時間也不早了，正好我媽也一起回去，咱們先送他們去火車站吧。”
張誌紅有自己的打算，張秀蘭和家裏人鬧的不好，自然是她樂意看到的，隻是她也不想讓張秀蘭真的和家裏斷了關係，那樣最高興的豈不是張秀蘭，沒有窮娘家人扯著，在劉家那邊她也好做。
“這事一在你眼裏可就不是事了，難怪會讓趙興華喜歡呢，隻是不知道要是大娘和大爺把你賣了，又把你置辦的東西搬走了，會不會像我這樣能好好的說。”丟下話，張秀蘭到前麵櫃台那裏拿過鑰匙，把鎖頭扔下，大步的走了出去。
頭也沒有回。
林慧萍見女兒這是真的狠了心，坐在炕上也不哭了，在聽到王華的聲音那一刻，林慧萍就忙著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哪裏會讓她們看到她給女兒跪下。
張老漢緊擰著眉，“以後咱們家沒有這個女兒。”
雖然知道對不起女兒，可是看到女兒在外人麵前都不給他們留臉麵，張老漢的火氣也上來了。
此時沒有張秀蘭在場，王華也在一旁挑撥，“可不是，蘭子這嫁了人原本該懂事了，怎麽還越活越回去了。”
“媽，別說了，蘭子這也是在氣頭上，等過陣子氣消了，也就好了，再說要是二叔二嬸有事了，蘭子還能真不管乍地？”張誌紅是在和自己的母親說。
可是這話聽在張老漢夫婦耳裏，那可就另一個意味了，也變向的給他們出了主意，有事了求自己的女兒，還真會不管不成？
林慧萍原也是這樣想的，現在聽到外人也這麽說，到也有了底氣，“行了，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還有啥收拾的？”張老漢給了她一句，邁步出了屋。
王華這才有空打聽，“怎麽不見躍進兩口子呢？他們是不是先去火車站了？”
張誌紅先前從張秀蘭的話裏聽出了點別的事情來，也好奇的盯著炕上收拾舊衣服的二嬸。
“別提了，一定是葉飛在背後鼓動的，兩人不想回農村，偷偷的走了，也不知道躲哪裏去了，我就不信他們一輩子不回家，等我看到那個小娼*婦，看我怎麽收拾她。”林慧萍吱口不提兒子的錯。
心裏卻也恨兒子，走就走，到也是眼皮子淺，動那些東西做什麽，現在把人惹急了，萬一以後直不管娘家了怎麽辦？
“這孩子，也不是個懂事的，都有孩子的人了，要想留在市裏就留下，你們還能真攔著不成？就這樣走了，也不怕家裏人擔心。”王華看著一臉為小輩不爭氣擔憂的樣子。
林慧萍卻不願讓旁人說一句兒子的不好，左右東西也收好了，“別趕不上車，咱們走吧。”
一邊往外走，還一邊罵女兒心狠。
王華母女在身後對視一眼，唇角邊都露出了笑來。
另一邊，張躍進和葉飛在新租的小院裏，看著搬回來的東西，倆人走樂了，張躍進還拿出五塊錢來，“這是張誌紅隨禮的那五塊錢，趁著接新人的時候，我從包裹裏偷出來的。”
葉飛抿嘴一笑，又故作出一副擔心的樣子，“咱們把東西都搬來了，豈不是把蘭子給得罪了？以後還咋來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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