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躍進一聽就火了，剛剛家裏沒有人幫他，害得他在劉城麵前丟了麵子，現在到家裏了，還一直埋怨他，哪裏會同意，“媽，我咋了？我說的不是實話啊，葉飛挺著這麽大的肚子，都要生了，我們倆站在外麵等了近一個小時，你看看現在的天，太陽曬的皮都直疼，她這麽大的肚子，站那麽久，還不行我說一句了？他是城裏人咋地了？是城裏人就得讓我們看他臉色啊？你們看他臉色，我可不慣著他，要把我惹急了，我照樣罵。”
“你個死孩子，怎麽說說又犯上虎勁了？你看看你說的是啥話？你罵人家幹啥？人家咋地你了？以後你求著人家的時候還多著呢，你要是不想求人家，你現在就把人得罪光了，我也不管你。”林慧萍恨兒子沒眼見，也把火氣牽扯到了葉飛的身上，“你是咋當人媳婦的？男人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不幫著他引過來，還任著他去鬧，就照這樣下去，這日子不待過好的。再說當初在家裏的時候，我就不同意你跟來，你說你挺著這麽大的肚子，折騰這麽遠，現在蘭子嫁到這邊來了，以後啥時候沒有機會過來，偏不懂事的現在跟來，現在還走到哪都拿著肚子說話。”
葉飛臊的沒了臉，低頭抹淚，確實也是她眼皮子淺非要跟來，可這婆婆罵兒子就會把怒氣扯到她的身上，葉飛又忍不住的委屈。
張老漢擰著眉，“一天天的，就知道吵吵，都少說兩句吧，等蘭子的婚事辦完咱們就回去。到時回到村裏你們**怎麽吵就怎麽吵，也省著把人丟到外麵來。”
張躍進見母親衝著媳婦去了，也急了，“媽，你有火衝著我來，你對著葉飛使啥勁？現在是她張秀蘭找到好婆家了，你就看不上我們了。你看不上我們走還不行嗎？我到要看看最後誰養你的老。”
張秀蘭一直在後院聽著。這要是真的想走，幹什麽還要最後扔下一句養老威脅的話？還是不想走，這點走的骨氣都沒有。張秀蘭還真看不起他。
索性在後院收拾自己的，承他們鬧去，再鬧也鬧騰不幾天。
林慧萍一聽紅了臉，“咋？我說她幾句就不行了？我說錯了啥？我啥時候看到蘭子找個好婆家就看不上你們了？你拍拍良心。這家裏我對誰最好?我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當初要不是為了你結婚。我能把你姐嫁給那個鰥夫？現在害得她過不下去日子跟人跑了，我和你爸在村裏都抬不起頭來，這一切都是為了誰？你個沒良心的，你再敢說這樣的話。你的良心就是被狗吃了。”
“你要走是不是?好，你走。老娘活到這麽大歲數，沒見過你掙一分錢給我花。看你這樣，等老了也指望不上。我還不如現在把錢都存起來，等老了用不著你養也夠花了。”林慧萍越說越氣，“有了錢還不得都擠著往我身邊來養老？也用不著我現在還沒用你養老呢，就得看你臉色活著。”
張躍進見沒有嚇到母親，反而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除非自己低頭，不然就是現在就走這一條路，一時之間又羞又惱，瞪大了眼睛杵在那裏。
葉飛反應過來攔著也晚了，婆婆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抹了把淚忙拉著張躍進跟婆婆認錯，“媽，躍進他沒心眼子，心裏想什麽說什麽，說過也就忘了，他是你兒子，再沒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了，你和他計較，不是在生自己的氣嗎？氣壞了身子可咋辦。”
轉頭又轉張躍進，“你看看你也是，今天在街上生我的氣，回家咋還和媽喊上了，快和媽認錯。”
張躍進找到了台階，卻又覺得這樣直接認錯，還是沒麵子，抬手一甩葉飛的手，“你還知道我是生你的氣？我都說早點回來，今天是蘭子會親家，偏你說沒事蘭子會等咱們，這樣好了，在外麵站那麽久。”
他說的這些話，張秀蘭卻是一個字也不相信。
真要回來能才等了一個小明？明顯兩人是吃過飯慢慢的往家裏走的，不過就他那副得行，能找到這樣的借口也算不錯了。
葉飛卻沒有料到張躍進會推她，原本她也沒有實拉著張躍進的衣袖，被他這麽一甩，身整個子不穩的就向後倒去，在所有人沒有料到的情況下，就顛坐在地上。
屋子裏瞬間靜的落針可聞。
葉飛更是疼的連叫都的力氣都沒有了，摸著肚子就躺在了地上。
張躍進嚇傻眼了，愣愣的站在那裏。
張老漢也愣住了。
林慧萍第一個反應過來，顧不上穿鞋，就竄到地上，“咋樣？有沒有事？”
不用葉飛說，就見地上透出一片的血來，林慧萍尖叫出聲，“快……快送醫院。”
見兒子還傻站在那裏，林慧萍起身衝過去甩了他一巴掌，“你個敗家子，現在不鬧騰了，還傻站著做啥，還不快送你媳婦去醫院。”
張躍進這才反應過來，抱著才疼呼出聲的葉飛就往外走，林慧萍手提著滿地的找鞋，“我的鞋呢？還不快點幫我找鞋，這都啥時候了？”
張老漢愣愣的點點頭，然後才看到她的手，“在你手上呢。”
張秀蘭原本在後院，聽著情況不對，才進來，林慧萍邊穿鞋邊叫女兒，“蘭子，快拿錢去醫院，你嫂子出血了。”
張秀蘭掃了地上的血一眼，瞪向母親，“鬧鬧鬧，現在鬧出事你們高興了吧？”
明明是她要結婚的喜事，結果現在好，弄出了這樣的事，這哪裏是她的家人，跟本就是她的仇人。
張秀蘭縱然心裏再不願意，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計較的時候，不過跟著母親出了屋，還不忘記給了她一句，“我也就給你們留了來回的路費錢，現在你們鬧騰成這樣，住院在一花錢，隻夠你們一趟的路費錢，你自己看著辦。”
林慧萍又急又氣，卻也知道怨不得女兒，狠狠的瞪了女兒一眼，往前麵的兒子追去。
張老漢也一臉的急色，卻又心疼女兒，在後麵安慰，“蘭子，別和你媽一樣的，咱們這個家啊，你以後也別惦記，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了。”
張秀蘭鎖好門，心裏不高興，也不好和父親撒，“我知道了。”
春城的醫院在北二東那邊，好在在路上遇到一個騎三輪車的，拉著張躍進兩口子直奔醫院而去，林慧萍抹了把汗，回過頭看到自家的男人和女兒還在後麵慢慢的走，就忍不住火氣騰騰的往上冒。
“你們倆還不快點，到醫院沒有錢交押金，人家也不給看，在耽擱下去出人命，你們後悔也找不到地方。”
張秀蘭覺得自己就差跑了，“媽，你急什麽？等著吧，不信一會兒你看著，咱們到醫院那邊已經交了押金。”
林慧萍擰著眉頭，“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算計這個。就是他們有點錢，那能咋地？不都是留著應急的？現在不正好用上了嗎？”
“你還真偏心，不管我大哥怎麽做你都覺得有理，他現在咋變成這樣的？還不是你給慣的？今天他要是不鬧這一場，能出這事？你有空在這裏和我發脾氣，還是去好好管管他吧。”張秀蘭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下一句反唇嘲諷道，“也是，你還等著兒子養老呢，這些年你對我和我姐啥樣，我們心裏都有數，要是到時你兒子不孝敬你，你自己的臉都過不去。”
“死丫頭，都這時候還吃啥醋？你看哪家不是疼兒子反過來去疼女兒的？”林慧萍心虛，罵起來底氣也不足。
張秀蘭知道說也是白說，幹脆不吱聲，等三人到了醫院的時候，葉飛已經被推進了產房，張躍進正徘徊在產房的外麵，看到家人來了，一臉急色的迎上前去，還不忘記狠狠的挖了張秀蘭一眼。
張秀蘭冷臉瞪過去，先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媽，拿錢了嗎？”張躍進一見到母親就開口要錢。
“蘭……你們沒交嗎？”林慧萍剛要叫女兒，抬頭見女兒瞪過來，再想到女兒在路上說過的話，才改了口。
張躍進回頭看了一眼張秀蘭，又轉頭看向母親，“交是交了，萬一不夠呢，而且隻交了三十塊錢。”
“那……”
“不夠護士會通知，到時再交也不晚。”林慧萍沒等開口，張秀蘭在那邊把話接過來。
張躍進瞪過去，“又沒讓你花錢。”
張秀蘭樂了，“那你們隨便。”
這好了，一會兒不用再多說，她也有話反駁了，現在好，不用拿錢了。
“等不夠了再說。”林慧萍瞪了兒子一眼。
真是不爭氣，現在這個時候說這話，還不是順了那丫頭的心？
張躍進沒要來錢，臉色不好，轉身在椅子的另一頭坐下，“媽，葉飛在這生孩子，咋也得坐完月子才能走，就是她坐完月子，孩子那麽小能折騰嗎？我看要不先在這邊租房子，我和葉飛在這裏住下，平時我再找點活，先過幾個月孩子長大了在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