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城說完之後就看著對麵的張秀蘭,想看看她的反應,正如他想的一樣,身前的人像受了驚嚇一樣,猛的抬起頭來,哪怕眼睛被劉海給遮住了,他仍舊能想像得到劉海後麵那雙清澈的眸子裏閃過的錯愕神情。

沒由來的,劉城薄薄的唇角勾了起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張秀蘭確實她看錯了,撥開額前的劉海,又認真的往劉城的臉上看了一眼,冰冷而刀削的臉頰上,薄薄的唇緊抿在一起,並沒有先前的笑,看來真的是她眼花了。

對麵的劉城也打量著她,臉瘦的隻有一小條,白皙的肌膚上一雙黑而亮的眸子,清澈的眸子,襯托的她又靈動了幾分,明明消瘦的臉,也因為這雙眸子而變得清秀,到掩飾住了病態感。

靜靜的坐在那裏,說不出來的恬靜。

特別是當她清秀的臉上變化出多樣的神色時,讓人看了,呼吸一緊,有什麽東西從心底湧了出來,又道不明是什麽感覺。

微妙的用語言形容不出來。

感覺到劉城也在打量著自己,張秀蘭鬆開手,劉海又遮住了眼睛,神色間也帶表露出一抹緊張來,“還是等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又怕劉城像剛剛一樣霸道的定下來,她又著解釋道,“我們還不了解,到時你父母問起什麽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劉城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那就按你說的辦。”

張秀蘭暗鬆了口氣,果然與這樣霸道的男人相處,還是示弱好解決問題。再怎麽說也是多活一世,張秀蘭從心態上就很成熟,與三十歲的劉城相處下來,並沒有什麽代溝。

劉城一口氣吃了十個酥餅,還要再拿,被張秀蘭拍手打斷,“一口氣吃這麽多。胃會承受不住,你要是**吃。等消消食過一會兒再吃。”

劉城的手僵在半空中,張秀蘭拍完後也尷尬不已,和劉城接觸下來,她竟不知不覺把上輩子照顧石民的那一出拿了出來。

果然有些習慣能害死人。

正當張秀蘭尷尬的不知道怎麽找台階一來的時候。劉城站起身來,“我去抽煙。”

他一避開,張秀蘭僵硬的身子才鬆懈下來,用油紙把酥餅包好,待想到劉城吃酥餅的樣子,一咬牙,剩下的酥餅也沒有打算賣,反正她現在也有近五百塊錢,也不差這點酥餅。

車廂那頭。劉城站在火車門口處透著玻璃往外看,一隻手夾著煙,卻不時的低下頭。看著剛剛被拍的另一隻手,常年呆在部隊,他的手不是傷口就是繭子,部隊裏哪個手不是這樣,所以並不覺得什麽,剛剛那隻柔軟的手在腦子裏閃過。他才明白什麽叫靈活清秀。

似現在手背上還有著柔軟而細膩的感覺,劉城的耳朵不由得燙了起來。他甩了甩腦袋,深吸一口煙,劍眉也緊鎖在一起。

車廂裏,等劉城回來,張秀蘭的臉上還緋紅一片,側頭臉望著窗外,不敢看劉城。

劉城又是緊起眉來,他又惹到她了?

果然女人讓人搞不明白,“趙興國的父母也遷回了城裏,要不要我告訴你地址?”

“不用。”張秀蘭幹脆的拒絕,覺得有些事情也該和劉城好好說說,轉過頭正視他,認真道,“我和趙家的事情,你也該聽說過一些,不過我想還是我親口和你說一下好,不然日後有些事情鬧出誤會也不好。當初在村裏我和趙興華處對像,後來趙興華突然與我堂姐定了婚,兩人在結婚前,趙家又到我家提親,想讓我嫁給趙興國,被我拒絕了。事情也就是這樣,然後是我的好朋友嫁給了趙興國。”

劉城點點頭,“這些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和趙興國是好朋友,可是說實話,我實在不喜歡趙家的人,並不是因為趙興華的事,而是不喜歡趙家人做事的風格。”張秀蘭最不希望被別人這樣誤會。

隻以為她被趙興華甩了,就不喜歡趙家的人。

劉城思考的點點頭,“你對我有什麽要求?你都可以提出來,我是說你希望我怎麽做?在咱們倆個處對象期間。”

張秀蘭先是一愣,盯著劉城看了好一會兒,看得劉城渾身都不在自,“我沒有處過,怕有些地方做的不好。”

“沒有什麽要求,順其自然吧,勉強來的,大家都不自在。”

“和你交談,會讓你覺得你並不是十八歲,像正年長一些。”劉城認真的看著她,“我想我的家人也會喜歡你,在他們的思想裏,並沒有看不起過農村人。”

可要是這人農村人是自己的兒媳婦,那就不一定了。

張秀蘭自然不會說出來,隻是笑著點點頭。

要說處對像,她才真的沒有處過。

上輩子都是石民主動對她好,關心她,讓一個人孤苦在外又離婚的她有了暖溫的感覺,然後也是石民提出來的結婚,兩人隻領了證,都沒有辦婚禮,把行李搬到一起,就算是結婚了。

然後是悲苦的一輩子,慢慢石民露出真麵目,她又要強的不想被人笑話再離婚,一地忍耐著過日子,直到最後累死在礦上。

這一世突然處對像了,而且對方還是劉城這樣的,張秀蘭就更不知道要怎麽辦了,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相處,談話間都會不由自主的陷入沉默。

“我現在駐在部隊裏,幾個月能回一次城裏,等你住下來,就可以給我往部隊裏寫信,到時我把地址給你。”劉城坐直身子,就像在談判一樣,“張秀蘭同誌,希望你也嚴肅的麵對這份感情。如果相處之後彼此覺得合適,我希望咱們就再深一步談結婚的事情。”

“好。”張秀蘭抽了抽嘴角,應了一聲。

她是不好意思主動,而對方卻像在談判一樣。

張秀蘭暗暗咬緊牙,要真是一直這樣下去,兩個人真的確實不合適在一起。

“外麵的天也黑了,休息吧。”劉城語罷,脫下自己的外套遞到張秀蘭麵前,“雖然是春天,晚上的氣溫也低,披著吧。”

“不用,我有棉衣。”張秀蘭推回去。

“這是我該做的。”劉城不肯收回。

對麵的人側目看過來,看到兩人的樣子,低聲笑了起來,張秀蘭抬頭見劉城仍舊堅持的不收回去,心裏暗罵一聲木頭,帶著力氣接過衣服,衣服上淡淡的汗水和肥皂的味道就撲鼻而來。

張秀蘭原本是瞪著氣接過來了,幾下把衣服披在身上,直接趴到桌子上,獨自生悶氣,她也不知道怎麽了,該反駁過去的,可麵對劉城的強勢,張秀蘭就是沒有那個底氣。

難不成這輩子真要找個男人壓著她過一輩子?

不,這可不是她要的。

想到這,張秀蘭覺得她該和劉城好好談談在一起怎麽相處,可抬起頭看到劉城認真的神情,張秀蘭到嘴邊的話又都散了,最後又趴回桌子上。

劉城的眼睛微微一眯,不明白這又怎麽惹到對方了,索性也不去想,靠在椅子後背上閉上眼睛。

坐了一宿的火車,等第二天中午下火車的時候,張秀蘭渾身都不舒服,頭重腳輕,知道這是要感冒。

“你不舒服?”前麵走著的劉城停了下來,低頭看著無精打采的張秀蘭。

張秀蘭搖搖頭,“沒事。”

劉城卻嚴肅的抿起嘴,“去醫院。”

伸手拉著張秀蘭的胳膊就往前走,張秀蘭見他這麽強勢,憋了一肚子的火騰的一下就著了,用力的甩著胳膊上的手,可她的小力道哪裏能甩得掉。

正在她奮力想抽出胳膊的時候,有小戰士跑到了兩人的麵前,正是楊兵,他對著劉城敬禮,“營長。”

劉禮點點頭,在楊兵好奇打量著被營長抓著的女人的時候,劉城介紹道,“叫嫂子。”

楊兵馬上笑著裂開嘴角,“嫂子。”

脆聲又歡快的笑,弄的張秀蘭想和劉城生氣都忘記了,尷尬的笑著點點頭,“你好。”

再想到自己一身破補丁的衣服,臉也燙了起來。

“車在哪?”劉城仍舊沒有鬆手的問道。

楊兵馬上指向不遠處,“營長,在那呢。”

劉城早就尋到之後,拉著張秀蘭往過走去,張秀蘭小跑的跟上劉城的步子,低聲道,“劉城,你不能這樣霸道,你得問問我的意見。我真的沒事,隻是有些感冒,吃點藥就沒事了。”

前麵的劉城突然間停下來,張秀蘭一個措手不及,就撞到了劉城的身上,鼻子一酸,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張秀蘭暗暗咒罵,這個男人還真是塊木頭,這身子硬的更像一塊鐵板。

劉城的眼睛馬上撲捉到張秀蘭掉下的淚,一時也傻了,慌亂的抬起兩手,卻不敢碰張秀蘭,像一碰對方就會碎了一樣。

在一旁偷偷觀察的楊兵看到這一幕,都石化了。

真沒有想到,他們營長的臉上竟然也會有慌亂的神情,在部隊裏誰不知道營長就是一塊千萬年的冰山,果然這一遇到女人,冰山也融化了,不知道其他的戰友知道營長這副樣子,會不會也和他一樣錯愕。

“你有意見就說,我又不是不聽,怎麽還哭了?”劉城抬頭抓頭,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抹淚的小女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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