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年紀還這麽小,沙場之上,刀劍無眼,萬一出了什麽事兒·······”蔣夫人說著,都不禁抽噎了起來:“他才十四啊!”

“這是煥兒自己的決定,我也無從改變,他態度多堅決,想必你也知道,我原本沒想要這次讓他上沙場的,可是沒想到他自己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來,他,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蔣言頓了頓,才道。

蔣夫人想想今日之事,真是憤恨的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捂著臉哭了起來:“是我不好,不該*他的。”

“什麽事?”

“裴家那門親事,他不想要。”至於多的,蔣夫人卻不願意說了。

蔣言抿了抿唇,道:“既然煥兒已經選擇了將權利握在自己的手上,這親事還是不要勉強他了,他此去沙場,還不定什麽時候是歸期,到時候對於裴家小姐來說,也是耽誤。”

蔣夫人現在哪裏還顧得上去想這門親事?她隻是滿心的不舍和擔憂,煥兒才十四,就要去那種凶險的地方,和那群凶蠻的大漠人打仗,她如何於心能忍?!

可現在再多的話,也都是徒勞,蔣煥決心已決,蔣言都同意了,她還能說什麽?

這一夜,蔣夫人哭的一夜都沒合眼。

攻打大漠之事,早已經準備妥當,隻等著出征,原本計劃就是過完年開春就要出發了,如今蔣煥突然決定要隨軍出征,那麽時間,自然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原本是三日後定親,可現在,卻變成了三日後出發邊關。

次日一早,蔣煥去了攝政王府。

“蔣少爺?您來了?”

“我想見見小郡主。”

小廝連忙道:“容小的先去通報一聲。”

“好······”蔣煥心裏有些打鼓,她大概不會想見他吧。

小廝正往裏跑,便聽到一個微沉的聲音:“不必通報了。”

“額?”小廝抬眼一瞧,毫不意外的在靠近府門口的那顆大槐樹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小世子?

兩位金貴的小主子,都格外的喜歡這棵樹······

小竹從樹上跳下來,隨手將手上的書扔給了小廝,才走向了門口:“樂兒不想見你。”

蔣煥抿了抿唇,臉上有些落寞:“那你跟她說一聲,我來找她了。”

小竹看著他這樣子,竟然莫名的覺得心軟,隨即微微蹙眉:“我知道了。”

蔣煥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樂兒還悶在屋裏呢,小竹進來的時候她都嚇了一跳,從昨日回來,她就開始將自己悶在屋裏不見人。

“蔣煥來過了。”小竹道。

樂兒一頭紮進了被子裏:“我睡著了!”

小竹扯開了她的被子:“我讓他走了。”

樂兒這才翻了個身,縮在被子裏。

她不敢去見他了,她也害怕去見他了,他的不信任,開始讓她懷疑自己,懷疑自己真的是個蔣夫人口中所說的那麽差勁的孩子,她真的那麽差勁嗎?他肯定也討厭她。

樂兒心裏委屈的想著,小臉還是皺巴巴的。

小竹道:“娘親讓你去找他,是為了打開心結,不管是好是壞,你總能夠坦然一點過去,可你現在像什麽樣子?還不如不去呢,害的自己一身傷不說,還沒問出個結果來。”

樂兒垂著頭道:“有結果的。”

“有?”

“三日後,他就要跟裴家定親了吧。”

小竹無聲的歎了口氣:“那就不管他了,你還難過什麽勁兒?”

“我再難過一會兒會兒,一會兒會兒就好了,”樂兒皺著小臉,滿心的委屈。

樂兒這個樣子,香梨其實也挺擔心的,可是到底什麽情況,樂兒也不願意說,況且這算是小孩子之間的事情,大人C手,那就有些無趣了。

況且樂兒也不讓。

香梨真是滿心的無奈,這孩子,實在是讓人C心啊。

第二日,蔣煥又來了,樂兒依然躲著不想見他。

蔣煥心裏其實也有些落寞,他知道,上次他那樣不堅定的立場著實傷了她的心了,她是不是因此就討厭他了?想到這裏,蔣煥心裏便更難受了。

樂兒依然像個逃竄的小醜一樣躲著,生怕再看他一眼,就在他的眼神裏看到了質疑的目光。

年少的孩子啊,似乎總是會在各自的青蔥歲月裏因為一些稚嫩的心思而彼此錯過,就像蔣煥不知道,樂兒害怕的是什麽,就像樂兒不知道,蔣煥在乎的是什麽,更不知道,一*****近的,是離別。

第三日,軍隊出征啟程。

天色剛剛蒙蒙亮,蔣煥便到了攝政王府門口。

守門的小廝為難的道:“蔣少爺,平日裏上午來,小郡主都不見,這天剛亮,小郡主恐怕還沒起呢。”

蔣煥卻從懷裏摸出了一封信:“希望能夠轉交給小郡主。”

“啊?”

蔣煥微微垂下了頭:“那我就先走了。”

“哎?”那小廝正還想喊著問一句呢,可蔣煥便已經翻身上馬,策馬離去。

小廝拿著那封信,滿心的奇怪,卻還是小心的收好,給送了進去。

樂兒昨夜裏睡的晚,今早上自然起的也晚,還是被外麵沸騰喧鬧的聲音給吵醒的。

樂兒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小丫鬟連忙端了洗漱的水進來:“小郡主醒了?”

樂兒有些迷糊的應了一聲:“嗯,外麵怎麽這麽吵?”

“小郡主忘了吧,今日是將士們出征大漠的日子,從京城出發的十萬大軍,要去邊關和各路大軍會師,今日因為要出發,所以百姓們夾道歡送,京城裏自然就熱鬧了,要不小郡主也去看看熱鬧?”小丫鬟笑道。

樂兒平日裏最喜歡湊熱鬧了,這種事情,她想必第一個衝上去巴巴的看。

可她現在可沒興致,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小丫鬟也跟著輕歎了一口氣:“小郡主這麽愁眉苦臉的,奴婢也跟著難過。”

樂兒癟癟嘴:“好了,我先洗漱吧。”

小丫鬟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從懷裏摸出了一個信封來:“對了,今日早上蔣少爺來過了,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樂兒愣了愣:“留信?”

什麽意思?

樂兒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