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眉頭微微一蹙,不知為何,分明是看著她這般溫和的笑著,可此時對她的好感卻是煙消雲散,難道是因為她要和蔣煥哥哥定親了的緣故?

“裴小姐?”

裴靈清笑了笑:“我正好也進去,不如我帶你進去吧。”

樂兒抿了抿唇,才道:“好啊。”

她的目的隻是要進去找蔣煥哥哥而已,至於到底怎麽進去,她眼下也沒心思去管了,雖然心裏很抗拒這個“人情”。

那守門的小廝有些為難的道:“裴小姐,這個,恐怕不大妥當吧,夫人特意吩咐過······”

裴靈清笑了笑:“沒事,伯母那邊,我會去跟她說的,小郡主來都來了,總不好攔在外麵不是?此事若是蔣家,這罪名也擔當不起的,你也不必擔心擔責,我一會兒勸勸伯母,她自然就不會在意了。”

樂兒抬眼看向了裴靈清,總覺得她似乎已經拿出了蔣家女主人的架子似的,心裏不由得起了一種討厭的心理,眸光都帶了幾分疏離。

那守門的小廝這才為難的放行了。

裴靈清帶著樂兒進去,一邊走一邊輕聲笑道:“今日是元宵,小郡主怎麽還特意跑出來了?若非是今日伯母正好請我來過元宵,小郡主今日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邀功,還是炫耀?

樂兒沒心思理會,隻是眨了眨眼:“蔣煥哥哥在哪兒?”

樂兒完全將裴靈清的話置之不理,讓她覺得很挫敗,似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而有種完全沒被對方放在眼裏的錯覺。

可隨即又搖頭笑了,她不過一個小孩子,她應該不必顧慮這麽多吧?

可盡管如此,裴靈清還是覺得心裏有些不痛快。

“他大概也在忙著定親的事宜吧,畢竟,這親事就在這幾日要定下了。”裴靈清說著,便不由的垂下了頭,有些嬌羞的笑了。

樂兒抬眼看了她一眼,若是先前也隻是懷疑,現在卻是肯定了,她是故意的。

樂兒卻也不戳穿,隻是問道:“在哪裏?”

裴靈清臉色又白了一白,這丫頭是完全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兒嗎?為什麽總是忽略她說的,不給出絲毫的回應也就罷了,反而隻是一味的問蔣煥在哪,蔣煥在哪,她帶她進來,可不是想真的讓她見蔣煥的。

“他此時大概是沒功夫來見小郡主吧。”裴靈清道。

樂兒定定的看著她:“哦。”

隨即轉身就走。

裴靈清連忙道:“你去哪兒?”

“我自己去找他。”

裴靈清急了,這小丫頭怎麽一點兒也不安常理出牌呢?

“這到底是蔣府,小郡主進來已經是我私下帶來的,郡主在這裏亂跑,到時候蔣府的人怪罪下來,恐怕也不好啊。”裴靈清咬咬牙道,她原本是想要故意帶她進來,拿出蔣家未來女主人的身份刺激她一番的,最好然她死心。

可沒想到的是,這小丫頭完全油鹽不進,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似的,還一個勁兒的隻想見蔣煥。

可她怎麽會樂意讓樂兒見蔣煥?

樂兒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這才道:“既然如此,不見就不見吧。”

裴靈清道:“蔣伯母已經在等著我了,我帶著你一起去吧。”

樂兒來這兒是為了見蔣夫人的嗎?

樂兒暗自撇撇嘴,可麵上卻還是道:“那好吧。”

裴靈清有些狐疑的看了樂兒一眼,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麵前的這個小丫頭片子有種很讓人看不透的錯覺。

就像她現在突然這麽順從的應下,似乎也反而讓她有些不敢肯定樂兒是不是真的突然間這麽好說話了?

瞧著裴靈清有些猶豫的樣子,樂兒歪著頭道:“靈清姐姐,我對蔣府不熟,還得請你帶路呀,你不能讓蔣伯母久等吧?”

裴靈清這才扯出一抹笑來:“嗯,好。”

裴靈清走在前麵,樂兒刻意的落後來了她一步,跟在後麵,隻是她腳步很輕,裴靈清很難察覺到異常。

等到走過一個轉角,樂兒輕哼一聲,閃身便飛身消失。

裴靈清走了幾步了,才轉過身來對樂兒說話:“樂兒,你·······”

話音還未落,便驟然看到身後根本空無一人。

裴靈清連忙四處張望著喊:“小郡主?小郡主?!”

可哪裏還有人影?半點回音都沒有。

一邊的丫鬟連忙跑過來:“裴小姐,怎麽了?”

裴靈清暗自跺了跺腳,她肯定是自己跑了!

這小丫頭,可真是不敢放鬆半分!

“小郡主方才不見了,你們快去找找看是不是去了蔣少爺屋裏了。”裴靈清連忙道:“若是找到了,記得趕緊帶去蔣夫人那裏。”

裴靈清原本就不是想特意帶她進來見蔣煥的,隻不過想讓她受點刺激,到時候自己放棄,可沒想到的是,沒刺激到她,反而給她製造機會了,裴靈清哪裏能甘心?哪裏能放心?畢竟蔣煥對那個小丫頭,態度也是有些不同尋常的。

此時見她要得逞,她哪裏能放心的下?

自然得立馬派人去將人給找回來,不然真讓樂兒見到了蔣煥,萬一讓蔣煥動搖了呢?

裴靈清越想越覺得後怕,連忙催促道:“還不快去!”

那小丫鬟原本還在愣神的,驟然聽到裴靈清這般催促,連忙應下:“是是是,奴婢這就去。”

隨即飛快的跑了。

跟在裴靈清身邊的丫鬟小蘭道:“小姐,蔣夫人想必要等久了,咱們還是先趕緊去吧。”

“嗯。”裴靈清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那小丫鬟跑遠的方向,這才抬腳去了。

一會兒到了蔣夫人麵前,一定要她好看!

裴靈清咬了咬牙,心裏道。

樂兒哪裏會記不清楚地形?就算蔣府她也就匆匆來過一兩次,可卻早已經將所有的地形記在了腦子裏,此時十分輕鬆的就找到了蔣煥的院子,閃身進去。

自從上次蔣夫人將定親的事情定下了之後,蔣煥便一直有些陰鬱,蔣夫人不許他出去,他其實倒也不是那麽的聽話,她說不出去就不出去,隻是他想不到,自己出去能做什麽,就像蔣夫人此前說過的,他自己也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