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妃娘娘方才才囑咐了奴婢,讓奴婢不可以將娘娘遇害的實情告訴皇帝,現在······”露珠也是滿臉的為難。

“我不管什麽辦法!”大漠王子瞪著眼睛道:“必須盡快讓皇帝知道此事,羅太妃瞞著他,那我們先前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這次若是不能讓皇帝和龍君鈺鬧起來,不論是大漠還是祁陽國都難獨善其身!”

露珠咬了咬唇,隻好點了頭:“那奴婢盡量······”

“今日,就是今日!必須讓他知道!”大漠王子冷聲道。

“是。”

大漠王子交代完了事情,這才直接轉身走人。

露珠心裏思緒萬千,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什麽好法子來。

若是直接告訴皇帝,那麽就是忤逆了羅太妃的意思,羅太妃性情雖然溫和,但是不代表公然忤逆她的意思不會讓她惱怒,到時候恐怕自己沒好下場。

可若是不說,大漠這邊逼的這麽緊,她也無路可走啊。

露珠緊緊的蹙著眉,心裏著急的要命。

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思緒都有些不安了。

忽而聽到一個尖銳的太監聲音厲喝道:“好大的膽子,見到聖上膽敢不跪!”

露珠嚇的一個哆嗦,臉都白了,抬眼一看,果然小皇帝的聖駕就在前麵,連忙“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參見皇上!皇上恕罪,奴婢該死!”

十七自然是認得露珠的,她是跟在自己母妃身邊伺候的宮女。

十七蹙眉道:“你怎麽在這裏?太妃娘娘那邊沒有伺候嗎?”

顯然是責怪的語氣。

露珠連忙道:“奴婢自然不敢,隻是太妃娘娘一回來就說想要歇息了,讓奴婢們不得打擾,奴婢這才出來。”

“太妃娘娘歇息了,就是你偷懶的時候了?!”十七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就算主子歇息了,也應該在一邊守著,她作為貼身大宮女,竟然連這點規矩都不懂的?

露珠心裏一陣惶恐,暗叫不好,自己也真的是倒黴,怎麽一下子就撞上了這黴運氣了呢?

不如幹脆趁著這個機會說了?

露珠心思一轉,咬了咬牙,便幹脆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奴婢的確是應當在娘娘身邊守著的,隻是,隻是奴婢心裏有些事情憋悶著,還不甚惶恐,總是猶豫,總是壓抑著,實在是難受的很,所以才恍惚的走出來,想要理一理思路,卻不曾想,一下子就遇上了皇上了。”

她說的這話,十七倒是還信幾分的,方才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確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然也不至於連他的聖駕都沒看到,也沒叩拜行禮了。

十七看著露珠,露珠卻閃躲的避開,訕訕的模樣,似乎有些蹊蹺。

十七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此事似乎有些嚴重,便狐疑的問道:“什麽事情?”

露珠一個哆嗦,連忙道:“奴婢,奴婢沒什麽事情,隻是一點小事,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朕問你是什麽事情!?”

露珠越是不說,十七自然是越想知道了,更何況他心裏隱隱的覺得,此事八成會和自己的母妃有關。

露珠咬著唇,艱難的道:“還請皇上恕罪,奴婢真的不能說!”

十七心裏一下子就清明了幾分,不是八成,而是肯定和母妃有關了,想必是母妃下了封口的命令。

十七的神色肅然了起來:“是不是和昨夜在鎮國寺的火災有關?”

露珠驚恐的看向了十七,一副竟然被看穿的樣子。

十七的心口一緊,果真如此!

“大膽賤婢!你還不快說!”十七厲喝一聲。

昨夜的事情,他也一樣的掛懷,畢竟是母妃的安危受到了威脅,他就算是死也要知道這背後下手的人到底是誰!

露珠眼眶都紅了:“奴婢,奴婢不能說啊,娘娘特意囑咐過的,若是奴婢說了,就是忤逆了太妃娘娘的意思,娘娘不會饒過奴婢的。”

十七不耐煩的道:“太妃娘娘那邊自然有朕給你撐著,你隻管說。”

露珠要的就是這句話,這才咬了咬牙,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其實昨夜火災,太妃娘娘知道背後真凶是誰。”

十七都緊張了起來:“是誰?!”

露珠抿了抿唇,堅定的道:“是攝政王妃!”

十七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

露珠連忙道:“奴婢半句虛言也不敢說,這是太妃娘娘自己都肯定了的事情,太妃娘娘那裏,還有攝政王妃是真凶的證據!攝政王妃先是在自己的住處策劃了一場火災,讓她排除嫌疑,然後在太妃娘娘寢殿放火,想要置她於死地,幸好有高手相助,太妃娘娘才逃過一劫,奴婢心裏惶恐的是,太妃娘娘選擇自己獨自擔下這個危險,不願意告訴皇上,攝政王妃一心想要除掉太妃娘娘,這次沒成功,那麽勢必還會有下一次,太妃娘娘要怎麽才能夠躲的過去呢?”

十七的臉色一點點的黑了下去,幾乎要滴出墨來:“她為何要對母妃下手?”

露珠小心翼翼的瞧著十七的臉色,才低聲道:“攝政王妃和太妃娘娘能有什麽怨恨,需要下這麽大的手筆?必然是攝政王的意思。”

十七氣惱的道:“那攝政王是為什麽?!”

“攝政王看中的是皇上您,卻恐怕沒有看中太妃娘娘成為皇帝的母親,畢竟太妃娘娘性情怯懦,上次又鬧出了那等給皇家抹黑的醜事,攝政王上次明麵上幫著太妃娘娘擺平了此事,暗地裏卻還是想著除掉她吧,總之這皇族裏,哪裏容的下太妃娘娘這般單純又無爭的人呢?”

露珠說著,便抽泣了起來,似乎受委屈的是自己一般。

十七的袖中的手狠狠的掐起來,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他此生,最大的底線就是母親,這麽多時日以來,他對龍君鈺的警惕之心已經漸漸消散,可如今,他卻為了自己的私利,為了所謂的皇族尊嚴,斷然除掉他的母親,要觸碰他的底線!

“我去見母妃。”十七氣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