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香梨一早起來,便瞧見樂兒站在垂著頭站在門口。

樂兒抬起頭來,眼睛還是紅彤彤的:“娘親。”

多久沒看到這孩子這麽挫敗又無助的樣子了?似乎還是當年在大山村的時候吧,兩個孩子相依為命,家裏食不果腹,看不到希望的時候,似乎是當初得知爹爹可能死了,絕望的時候。

對於一向樂觀的樂兒來說,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什麽事情是值得難過的,是值得委屈的。

香梨蹲下身來,微微蹙眉:“怎麽哭了?”

“我,我,我昨天偷跑出去玩了,”樂兒有些哽咽著道,淚珠子還是忍不住的掉下來。

“去看花燈節了?”香梨問道。

樂兒點了點頭,眼睛紅的跟個小兔子似的:“我還遇到了追殺,不知道是什麽人,我逃脫了。”

香梨臉色一沉:“受傷沒?”

樂兒想起蔣煥肩頭的傷,淚珠子便滾的更厲害了,搖了搖頭:“沒有,我沒受傷。”

香梨有些不信,拉著樂兒檢查了一番,發現真沒傷啊。

那這孩子哭什麽?她不是不了解樂兒,真哭假哭她還是看的出來的,她很少哭的這麽難過的。

“那怎麽哭了?”香梨拿著帕子擦了擦她的臉。

“是樂兒不好,樂兒不乖,偷跑出去玩兒,才給了奸人鑽空子的機會,差點被奸人所害。”樂兒哽咽著道。

香梨瞪大了眼睛看著樂兒,一時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孩子沒發燒吧?什麽時候這麽乖了?

她偷跑出去玩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香梨發現了最多也就打屁股,還舍不得下重手,這算什麽呢?可樂兒這哭的傷心勁兒,真的是讓她以為她是闖了天大的禍了。

可眼下,也沒時間來管樂兒反常的舉動了,香梨拉著她進屋,認真的問:“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還闖禍了?”

樂兒奇怪的眨了眨眼,小臉上滿是無辜:“娘親,是我被人追殺了呀,為什麽是我闖禍了?”

香梨扯了扯嘴角:“沒,娘親就是隨口一問,那個追殺你的人是誰,你看清楚沒有?”

樂兒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們都蒙麵,而且目標很明顯,就是要衝著我來的,而且,似乎是更想活捉。”

香梨臉色微沉:“是衝著爹爹娘親來的吧。”

活捉樂兒?想借她來牽製他們,達到什麽目的嗎?

香梨冷笑一聲,好大的膽子!

香梨沉聲道:“這幾日就暫時不要出門了,娘親得跟爹爹說一下此事,首先得調查出這背後的人來才是。”

樂兒卻咬著唇道:“我也不能一直不出門呀,若是我不出門,那背後的人更難調查了。”

樂兒說的沒錯,那些人衝著她來,自然就是一心要抓她,她不出門,那些人自然也不會再次露麵了,這次突如其來的刺殺,樂兒連他們的臉都沒看到,郭寒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就這麽隨便查的出人來。

香梨蹙眉道:“你難不成還想自己去做餌?不行!”

這孩子突然這麽乖巧,香梨都有些不適應了,但是做誘餌這種事情,她怎麽可能放心讓自己的孩子去做?

樂兒拉著香梨道:“可以派人保護著我嘛,我就是不想悶在家裏,那凶手一日不找出來,難不成我就一日不出門了嗎?最近凶手失敗,近期他們必然不會有動作了,我反而悶在家,多無趣?”

香梨輕笑一聲:“說白了還是想出去玩兒?”

樂兒搖著香梨的手臂:“娘親,我保證我不亂跑,你可以讓人跟著保護我呀!我和鎮撫司走的近,鎮撫司的哥哥叔叔們我都認識,可以讓鎮撫司的人跟著護著我呀,我覺得蔣煥哥哥就不錯!”

香梨幽幽的看著她:“哦,是因為覺得蔣煥哥哥不錯,所以才要人保護了?”

樂兒瞪大了眼睛,壞了,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娘親!

“娘親~”樂兒可憐巴巴的拽著香梨的衣角,那小臉上的著急卻似乎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當然著急了,若是不能讓蔣煥哥哥以保護她的名義跟在她身邊,那他呆在鎮撫司肯定不出一天傷口就能露餡了,到時候他父親還不一定得怎麽嚴懲他呢。

香梨其實覺得蔣煥也不錯,這孩子牢靠,功夫也的確好,可造之材,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樂兒和他親近些。

香梨摸了摸樂兒的小腦袋:“好,那我讓你爹去跟鎮撫司說一聲吧。”

“娘親太好了。”樂兒眼眶更紅了,直接撲到了香梨的懷裏,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難受的。

香梨安撫的輕拍著她的背:“好了,別哭了。”

安撫了她一陣子,樂兒哭的有些乏了,香梨瞧著她這樣子,似乎昨兒一晚上都沒睡好似的,這會兒放下心來了才困的厲害了,便讓婆子抱著她去屋裏睡了。

直到樂兒走了,香梨的眸光才淩厲了起來,對著若蘭道:“去讓人通知王爺,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務必查出來!”

敢動她的女兒,簡直找死!

郭寒原本天還蒙蒙亮就上早朝去了,剛剛下朝便聽聞了此事,匆匆的就出宮回府來了。

“怎麽回事?樂兒昨晚上遇刺了?”郭寒進門便沉聲道。

“嗯,她昨兒晚上一個人溜出去看花燈節,誰知就讓人鑽了空子,那些人恐怕就是等著她落單的時候下手,必然是衝著攝政王府來的,”香梨冷聲道:“隻是她沒看到那些人的樣子,要查恐怕也是難辦,最好是看看你在朝中最近是不是擋了誰的路,讓人不舒坦了。”

郭寒神色凝重:“恐怕不少。”

他如今整頓朝綱,朝中明裏暗裏清了不少朝臣,若說擋了誰的路?那也隻能說是誰擋了他的路,他就除掉誰。

香梨隨後又搖了搖頭:“不應該,如今大周朝中誰敢開罪於你?”就算是被郭寒整治過的朝臣,也是敢怒不敢言,因為誰都知道這位攝政王的雷霆手段,反抗的下場是什麽,他們也清楚的很,更別提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難不成是秦太後?”香梨有些著急的道,隨即又搖頭:“不會吧,她如今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