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委屈的道:“我都要惡心死了,你還給我吃補品!”

郭寒這下也著急了:“那怎麽辦啊?”

“你能不能別這麽急?我這是第二胎了,人家都說第二胎順利的很,不會很難的,你放寬心好不好?”香梨真是一陣無語啊。

郭寒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哄著:“乖,第幾胎都不能掉以輕心,聽話。”

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失去她,都會發瘋的。

香梨頓時哭笑不得,他哄小孩子呢!

早知道就不該讓他知道的這麽早!

香梨心裏憤憤然的想著。

從第二日起,香梨就過上了待產孕婦的生活,其實她的內心,是抗拒的。

她過個門檻兒。

“王妃當心腳下!”

她喝口熱茶。

“王妃當心燙嘴!”

她去上個茅房。

“奴婢陪您一起進去!”

香梨忍無可忍:“我要自己去!”

小丫鬟委屈的道:“王爺吩咐了,上茅房也必須跟著。”

“你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王爺還說了,王妃不聽話,就再多加派幾個丫鬟婆子。”

香梨:“······”

嚴思安也是聽說了這事兒,特意來看望她。

嚴思安如今已經梳起了婦人頭,比之從前的青澀,更添了一抹成熟的韻味。

她剛剛挑了簾子進來,便笑道:“聽說你懷了身子了,我特意來看看你。”

香梨歪在軟榻上,將帕子搭在了臉上,怏怏的道:“別看我。”

嚴思安笑了,坐到她身邊掀開了她臉上的帕子:“都三孩子了,還這麽小孩子氣。”

香梨沒好氣的道:“你問問他去!我懷個孩子,都要沒人權了!”

嚴思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跟誰生氣呢?還人權,整個大周沒哪個女人比你更有人權了。”

香梨將帕子搶了回來,又一次蓋在了自己的臉上:“你也來幫他說話,我才不理你。”

“我難得想著要帶你出去走走,你還不樂意理我,那算了,我自己去好了,”嚴思安故意歎了口氣。

香梨一把扯開了臉上的帕子,坐了起來,眼睛都放光了:“真的?”

她這些日子,在家裏都要悶的發黴了,可偏偏,郭寒不許出門兒,怕有個閃失。

嚴思安笑了,戳了戳她的腦門兒:“自然是真的,不然,我今兒也沒臉來見你了,是我二舅家的一個私人花園,那邊沒人,風景也好的很,尤其是那片碧湖,一望無際,風景宜人的很,咱們去那兒走走,你也能透透氣,而且,因為那地方是私人的,所以幾乎沒人去的,也不用怕人多撞到碰到了,我找我二舅說了,這花園借咱們玩兒一天。”

香梨一陣驚喜,隨即又耷拉下腦袋:“他肯定不同意!”

嚴思安喜滋滋的道:“他不同意,我今兒會來找你說嗎?”

“這麽稀奇?”香梨詫異的道。

“他也是怕你悶壞了嘛,因為頭三個月,尤其容易滑胎,所以他才緊張的很,如今你都過了頭三個月了,瞧著你這些日子悶的也不開心,自然是想方設法的讓你高興了,不然,你以為我二舅那摳門兒的老頭兒為什麽會願意這麽大方的將自己的寶貝花園借給咱們啊?”嚴思安撇撇嘴。

“太好啦!”香梨差點兒要蹦躂起來,周圍的丫鬟們幾乎倒吸一口涼氣,隨即便見香梨身形靈活的閃身進了裏間:“我先換身衣裳,咱們一會兒就出發!”

——

鎮撫司大門口,守衛嚴明的禁軍們不時的巡邏著,看著這些凶神惡煞的麵孔,周圍的百姓都幾乎幾乎避而遠之,不敢靠近半分,恨不得走路都繞著這條街走,隻求不要路過鎮撫司的大門口。

因為就算你從這門口走過去,都會被那守衛的禁軍們用犀利的眼神審視一番,倒黴人的長的賊眉鼠眼一點兒的,還得被抓起來盤問,這種地方,百姓們自然是避如蛇蠍了。

偏生此時,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一個小身影藏身在暗處,眼睛不時的盯著鎮撫司的大門口,嘴巴裏還砸吧著,吃著偷偷從家裏順出來的麥芽糖。

香梨怕她吃了壞牙,所以不許她多吃,但是樂兒總有辦法從各種渠道搜刮過來。

樂兒喜滋滋的想著,便有往嘴裏扔了一顆。

忽而抬眸一掃,便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走出來,樂兒眼睛一亮,連忙閃身跟了上去。

蔣煥敏銳的覺得自己似乎被人監視了,可回頭一看,卻見那街道空空如也,鎮撫司的大門口是一個人都沒有的,心裏也覺得自己是多慮了,百姓們對鎮撫司是避而遠之,再者,誰敢在鎮撫司這等重重禁軍守衛嚴明的情況下來監視他?

可事實證明,蔣煥當然是天真了。

樂兒連忙將嘴裏的麥芽糖吐了出來,用糖衣包好,扔到了垃圾堆裏,娘親說了,要做一個愛護公德的好孩子。

可娘親還說了,要做一個勤儉不浪費的好孩子。

樂兒有些心疼的看著那顆還沒來得及被自己吃完就被丟棄的麥芽糖,狠了狠心,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若是香梨知道樂兒不知從哪兒學來的話,竟然還被用在這種事情上麵的話,她估摸著得吐一口血。

蔣煥剛剛才走出鎮撫司所在的那條街,轉角就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了,他騎著馬,因為年紀小,才不過十三歲,雖然個頭也不算很高,但是騎著高頭大馬走在路上卻一點兒違和感也沒有,反而因為一張漂亮的臉,惹的路人們頻頻回頭。

有些閨閣少女們瞧了一眼,便紅了臉,拿著帕子捂著嘴偷笑,卻羞怯的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樂兒癟癟嘴,淚水便出來了。

蔣煥的馬兒剛剛走到這裏,便看到路邊的一個小女孩哭的正傷心,一邊的路人瞧著這麽漂亮的小女孩哭,便紛紛心軟的圍上去問:“小妹妹,你怎麽了?為什麽哭啊?”

蔣煥也停了下來,一來,他是禁軍的人,管理著京城的治安防衛,街頭上當著他的麵兒出了事兒,他自然不能不管的,二來,他也是個善良單純的孩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