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帶兵進去?”

“全都在外麵守著。”

“是!”

郭寒抬腳,便往殿內走去,隻身一人。

空曠的大殿上傳來了腳步聲,龍靈宇依然坐在頹圮的坐在地上,一口接一口的往嘴裏倒酒,身上的龍袍濕了,卻也毫不顧忌,左右也不算他的了。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龍靈宇才抬眸,看向了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

仔細的看了良久,才嗤笑一聲:“哦,是你啊,原來你真的活著。”

“很失望?”

龍靈宇扔掉了酒壇子,撐著身子站起來,他討厭被人居高臨下的感覺。

龍靈宇總算穩住身形,站在了郭寒的麵前,直視著他:“還用問?你現在站在我的麵前,就是我最失望的事情,龍君鈺,曾經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是你打亂了我的計劃。”

從他六歲那年,父母雙亡,皇奶奶去世那一天起,他就開始籌劃這一切的事情,可誰會知道,突然殺出一個九皇子來,打亂了他全盤的計劃,原本的一切都該是他的,所有人欠了他的,可是到了最後,卻還是一場空。

郭寒眸光清冷,閃過一抹輕蔑:“失敗者的借口?”

龍靈宇袖中的拳頭捏的死緊,看著郭寒幾乎咬牙切齒,對,他是敗了,郭寒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帶著千軍萬馬铩羽而歸,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他的麵前,他不單單敗了,而且是慘敗!

連一個女人,他也沒能贏到!

龍靈宇一腳踹翻了地上的酒壇子,吼道:“那你殺了我啊!你以為我會逃嗎?我龍靈宇還沒怯懦到這種地步!”

郭寒冷眸掃過他,眸光陰鷙:“你以為我會饒了你?來人。”

殿中立即衝進來一群帶刀將士:“將軍!”

“拿下!”

“是!”

龍靈宇掙紮著被抓起來:“你們這群叛軍,你們好大的膽子!”

郭寒想起香梨的一句話,其實人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你安心活著吧,看著你期待的一切都落空,看著你想要擁有的一切都成為別人的,卻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也許你心裏會很好受。”郭寒冰冷的道。

“你!”

龍靈宇似乎要吐出什麽罵詞來了,可一旁的將士們哪裏還會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強硬的將他給拖下去了。

一個副將上前來:“這皇帝下台了,將軍······何時登基?”

郭寒看著這殿中的龍椅,緩緩的舒出一口氣:“不忙。”

不忙。

這個位置,不一定是他想要,高處不勝寒,成為皇帝,或許會滿足自己的野心,可也會有許多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皇帝的女人,往往會和前朝掛鉤牽扯,不一定事事順遂他的意願,更不可能給她想要的自有,就是因為早早的清楚這一點,郭寒才一直恪守謹慎的沒有去奢望。

他向來理智,尤其是對於香梨的事情,他看的太清楚,也太明白,得到一些東西,必然會失去一些,若是這些要失去的裏麵包括她,那他跟變成一無所有有什麽區別?

龍靈宇其實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不是萬裏江山對郭寒沒有吸引力,而是與她相比,不值一提。

——

因為京城那邊一直都很順利,聽說百姓們也都很歡迎瑞王回京。

香梨這原本提起的心也放下了很多,得了民心,才可以得天下,看來這次是事情,倒是不那麽凶險了。

算算日子,恐怕再沒有多久,可能就會要回大周了,在此之前,香梨自然還是想著首先要將燕京這邊的事情妥善處理好。

“喏,這些你先熟悉一下吧,酒樓采購的賬簿,酒樓收益的賬簿,還有酒樓人員月例調配的賬簿,這個是總賬·······”香梨拿了一大摞賬簿放在了榮文正麵前。

榮文正目瞪口呆:“幹啥啊?這些全給我了?”

“我估摸著不久就要走了,這酒樓自然還是得讓你來幫我打理,左右你也是要留在西夏的,這酒樓呢,日後你就是二東家了,可別給我整垮了,”香梨笑了一聲。

“要走了?!”榮文正驚道:“這麽突然的,怎麽就要走了呀?”

香梨聳聳肩:“回家啊,我都找到人了,自然要回去了,你早先不是說想在西夏闖出一片天來嗎?既然你要留下,我就把這酒樓留給你照看了。”

榮文正一下子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歎了口氣道:“怎麽能這樣啊,我還以為咱們能在一起繼續打拚呢,你走了我多沒安全感啊。”

香梨一臉黑線,你一個男人,靠一個女人來找安全感,你也好意思說!

香梨沒好氣的道:“你不是還有杜天林嗎?我可是知道他現在找你找的勤快,我跟你說啊,你也別不知足,人杜公子好歹也算是燕京名流,多少女人看上了無可奈何,偏生看上你了,你說你未婚妻都跑了四個了,好容易有人看上你,你就珍惜吧。”

榮文正臉都黑了:“我才不要!”

香梨哈哈笑了起來:“好了,不笑話你了,你好生看看這些賬簿,一會兒咱們去酒樓,我給你做一下交接的安排。”

榮文正歎了口氣:“你真要走啊,罷了,以後我也一個人在西夏孤單了。”

“孤單什麽?你不是還有我嗎?”杜天林不知什麽時候來了,笑著進來。

香梨止不住的笑了出來。

榮文正的臉更黑了:“我不想理你們!”

“好了,你來的正好,過幾****大概也要走了,咱們好歹也算是兄弟一場的人,臨別總得來個餞別酒,去我那兒,我請!”香梨笑道。

“好啊!我就等著你這話!”杜天林哈哈笑了起來:“不過喝酒就算了,你這酒量,我也真是不敢恭維,三杯倒,到時候幾杯酒下肚,咱們還沒能說上幾句話,你就倒了,這還怎麽喝的下去?”

香梨想起上次的醜態來,臉也是一紅:“好。”

到了酒樓,香梨便先是帶著榮文正去熟悉交接,其實酒樓很多事情也本都是榮文正在管,但是他管的基本都是瑣事,大事也都在香梨的手上,如今既然要走了,香梨自然得給他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