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笑了:“難怪你這麽想去,原來是因為這個?”

小竹點了點頭:“我隻想早點找到爹爹。”

香梨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小竹很想爹爹了嗎?”

“嗯,娘親也很想對不對?”香梨每次都很難入眠,小竹其實是知道的。

一來,是她其實很不習慣一個人睡,二來,是他不在她的身邊,她一個人身處異地,很沒有安全感。

香梨笑的很暖:“很快就能見到爹爹了,爹爹肯定也很想你和妹妹。”

小竹微微垂著頭,嘟囔著道:“我們的酒樓已經開起來了,整個燕京都知道了,可爹爹怎麽還是沒有找到我們呢?”

香梨心裏一酸,孩子們其實一直都在等著啊。

她其實多想告訴他們,爹爹一直都在啊,一直都在默默的保護著他們,守護在他們身邊,可這些話,現在怎麽能說呢?

香梨幽幽歎了口氣,隻是輕聲道:“很快就能見到爹爹了,他一直很愛你們。”

小竹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香梨笑了。

正說著呢,便見榮文正進來了:“陳曦,咱們什麽時候去酒樓啊?我想去做一套像樣的衣裳,過幾日比武大會,咱們也不能穿的太寒磣不是?”

一邊說著,目光便落在了陳曦的身上,她今日是一身深藍色長袍,款式簡單又素淨,可偏偏穿在他身上,卻別有一番韻味。

榮文正砸吧著嘴巴道:“你就不必去做了,你穿什麽都紮眼。”

小竹語氣還帶著幾分得意:“當然了!”

“嘿你個小鬼頭!”榮文正伸手就要去捏小竹的臉,小竹便閃躲開了,啪嗒啪嗒的跑出去:“我去找樂兒和小禹。”

“這孩子!”榮文正沒好氣的道:“你捏他他就樂意,我捏捏怎麽了?我手也很細啊!”

香梨懶得搭理他,這人一天不抽幾次風心裏不舒坦。

“今兒晚些去吧,我手上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香梨一邊說著,便拿起賬簿來核對了。

榮文正坐到了香梨的對麵:“那你去做衣裳的不?”

香梨涼颼颼的道:“滾。”

榮文正摸了摸鼻子,一臉委屈:“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道:“啊,對了,我今兒在街上,聽到別人都在議論紛紛的,你聽說忠親王府的事兒了沒有?”

香梨頭也沒抬,表示並沒有什麽興趣:“沒有。”

一見香梨說不知道,榮文正這成就感便又上來了,興致衝衝的講了起來:“聽說這忠親王的孫兒殺了人,嚇的跑了躲起來了,趙大人親自去殿上哭,求皇上賜死那常天賜,你猜怎麽著?皇上竟然真的下令按律法嚴查!”

香梨倒是一愣,早就聽說西夏律法甚嚴,卻沒想到,竟然還真的如此。

這忠親王,她倒是聽說過的,是兩朝元老級的大將了,在朝中地位很高,這事兒若是放在大周,恐怕早就不了了之,就像當初的三皇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霸王龍,可誰敢管?皇帝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唯一因為殺人罪處置過的皇子,就是廢太子龍君堯了,當初也是因為皇帝得知他殺的人,是“九皇子”,才暴怒之下廢掉他的太子之位的。

想起從前往往,香梨不禁搖頭輕歎,當初皇帝那麽迫切的想要找回的兒子,那麽引以為傲的兒子,卻僅僅因為聽信了幾句讒言,便下狠心,大周的江山,從來不是百姓的江山,而是皇帝一個人的,他的舉措,也從來不是為了大周,而是私心的為了自己。

榮文正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這事兒一出,百姓幾乎全都拍掌稱道,倒不是對那常天賜有多大的怨念,隻不過是對皇帝這等大公無私的舉措而稱讚,這事兒若是放在大周,恐怕是天方夜譚了。”

香梨道:“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呀!肯定抓到了,這哪兒能跑的掉?那常天賜前腳才躲起來,後腳就被禁軍給抓了,你說他倒黴不倒黴!如今時大統領管製下的禁軍,辦事效率可不是一般的高。”

聽到“禁軍”二字,香梨眸光微顫,禁軍再快,也不該這麽快。

恐怕是早就暗地裏等在一邊了。

是郭寒的手筆?他抓了忠親王的孫兒,為了什麽?比武大會迫在眉睫,他的部署,想必也早已經開始了吧。

想到這裏,香梨的心,便不能夠輕易平靜下來了。

——

“皇上下旨了?!”忠親王一醒來,便聽到這個消息,險些沒再次暈厥過去。

小廝著急的道:“現在燕京都傳遍了,皇上下旨,此案依法處置,陛下,陛下不插手。”

忠親王一掌拍在了床上,直接翻身而起:“我要去見皇上!”

“宮裏剛剛傳來消息,說皇上病了,現在在清修,誰都不見。”

顯然是故意要避著他了。

忠親王氣紅了眼:“那難不成,我的天賜就這麽被處死了去?”

按著律法,殺人償命,皇帝不管,常天賜必死無疑!

“王爺!這可怎麽辦啊王爺!天賜還沒娶親,他還那麽小,隻不過是一次失手,如今就要被處死,他可是咱們忠親王府的**啊!”忠親王妃都跟著哭了起來。

世子和世子妃此時也趕來了,跪在忠親王的跟前哭著,求他想法子。

忠親王怒吼一聲:“夠了!全都給我滾出去,還嫌不夠亂是不是?!”

眾人這才連忙打住,生怕惹惱了他,連忙出去了。

忠親王頭疼的像是要炸了,他何嚐不是心如刀割,這孫兒是他盼了多久才得來的唯一的嫡孫,從小寵到大,如今卻突然攤上這樣的事,一旦真的有不測,他恐怕才是最崩潰的那個。

“去,叫唐蓮來!”

小廝連忙應下。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見一個清瘦的男子進來,拱手行了一禮:“王爺。”

忠親王扶著頭,沉聲道:“此事,你可有法子?”

唐蓮垂著頭:“皇上聖旨已下,君上一眼駟馬難追,加之皇上此時根本都不願意見王爺,可見事情已經再無扭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