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蹙了蹙眉,放下就出來了?

若是如此······

香梨雙眸微眯,是藏了有人?!

“那籃子後來如何了?”香梨問。

阿文卻道:“那籃子被張管家放在櫃子裏麵,小的也看不出什麽來,隻是見張管家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便又將那籃子給提出來了。”

香梨冷笑一聲:“果然如此,這屋子裏大概藏了有人呢!做的還真是夠隱蔽的啊。”

隨即道:“你先下去吧,此事先不要驚動了別人。”

阿文卻道:“要不要小的去······”

“不必,此事我親自來。”香梨大意不得。

“那公子小心些。”

“嗯,你去給我盯著那個老管家,他若是現在想要去那個房間,你就想方設法的給我拖住了。”

“是。”

對於外人,她都是不大信任的,這次出來,她隻帶了阿文一人,也隻信任這麽一個人,所以什麽事情,她也都隻放心交給他去辦。

阿文退下了,香梨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轉身便到裏屋去換了一身夜行衣。

也沒有出房門,隻是翻窗而出,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那個房間的門口。

香梨眸光幽深,捏緊了手上的竹籃,抬腳進去。

門“吱呀”一聲響,在寂靜的夜色中,顯的十分突兀。

房間裏沒有燈光,榮文正已經搬到別處去了,如今這裏就是一個空屋子,自然漆黑一片。

香梨沒有點燈,卻也沒有放輕腳步,甚至將腳步聲故意放的沉重了幾分,似乎就是想讓人聽到似的。

香梨將籃子擱置在櫃子上,輕輕敲了敲牆壁。

便靜靜的等在了那裏,等待著。

忽而,聽到一個細微的動靜,香梨渾身都警惕了起來,她眼睜睜的便看麵前的櫃子緩緩的打開。

是暗室?

裏麵伸出手來,便往那籃子摸去,香梨眸光一淩,一手劈過去,出其不意的這一招,顯然裏麵的人是半分沒有防備的。

香梨的招數原本就快如閃電,轉眼便又是一招殺出,沒有給那人喘息的機會。

可那人招數卻也快,一個旋身便從暗室裏出來,天色太暗,香梨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卻依稀可以看的出,是個老人家。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躲在這裏!你是什麽人!”香梨厲喝一聲,快準狠的出招。

那老者顯然是練家子,閃躲之餘也全力進攻,香梨一記側身踢掃過,老者忙著避讓的時候,她便已經眼疾手快的再出一招,一手扣住了那老者的一隻手,至於另一隻手,其實已經沒有很大的殺傷力了,香梨先前的第一招不就讓他的手嚴重受創了嗎?

那老者沒想到香梨的招式竟然快到這般,想要再反抗,便見香梨順勢拔出了腰間的彎刀,冰涼的刀刃貼在他的脖頸上,聲音冷的不像話:“說!你是什麽人?不說話我殺了你。”

那人身形都僵硬了,呼吸更是粗重了不少,明顯整個人都很緊張,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這裏的新主人會是這麽厲害的一個人物,一時間他都完全沒想好到底該如何應對,該如何作答。

香梨冷笑一聲:“不說?找死!”

在西夏,香梨是不會忽視任何一個危機的,這種情況下,她必然不會輕易放過。

可就在她刀子要割下去之際,便聽到一個稚嫩又焦急的聲音:“等一下!”

香梨身形都頓了一頓,這聲音,怎麽覺得有些熟悉呢?

“求求你放了他,我,我,我們不是故意的······”後麵的聲音卻越來越小,似乎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香梨腦子裏一個激靈,忽而想起此前在大周遇上的那個小男孩,婉妃的弟弟?

香梨直接點了燈,等到屋裏亮堂了起來,才看清眼前的這兩個人,一老一少,老者神色焦急緊張,小孩卻已經眼眶發紅,隻是那眸子卻一如既往的倔強,像極了婉兒。

“是你?”

那小男孩一時沒認出來,畢竟香梨換了男裝,此時聽到麵前的人這麽說,連忙緊張的打量了他,隨即才驚詫的道:“是你?!”

顯然比香梨更驚詫。

那老者顯然更糊塗了,連忙問那小孩:“殿下,這人你認得嗎?”

小男孩有些猶豫的看著香梨,他知道老者這話的意思是什麽,並不是問他認不認得,而是問他,可以信任嗎?

他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任,能不能信任,當初一麵之緣,甚至話都沒能說上幾句,他也難以分辨,現在,他們是敵是友,更難以分辨,這人到底是為什麽在這裏出現。

就在小男孩還在猶豫的時候,香梨卻已經收起了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認得。”

老者詫異的看了看香梨突然綻放的笑容,連殺氣都跟著收斂了起來,此時的她,瞧上去分明就是個溫潤公子,哪裏還有方才那等凶狠的模樣?

小男孩卻明顯還有警惕心,他處境比香梨差很多,他自然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香梨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道:“我見過你姐姐了,你叫楚禹?”

楚禹瞪大了眼睛,連忙衝了過去:“你見過她了?我姐姐怎樣了?”

香梨道:“她很好,隻是,大概很想你。”

楚禹再也忍不住,眼眶都紅了:“都是我沒用。”

香梨無聲的歎息,這孩子到底該是背負了多少東西?

“怎麽能怪你?”香梨熟練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哄孩子也是信手拈來的本事了:“你如今能夠平安,對於她而言,就是最好的事,你怎麽躲在這裏?”

楚禹紅著眼睛道:“我原本是被聶麟傲暗地裏幽禁在這裏的,前段日子祁陽國來人,解救我和姐姐,可最終沒能救出姐姐,反而打草驚蛇,追兵恐怕會窮追不舍,我跟著一起走目標太大,所以我躲在了這個宅子的密室裏,他們肯定不會知道,我還在這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香梨無奈的搖了搖頭:“難為你了。”

“你可以見到我姐姐?那你可以讓我見到她嗎?”楚禹希翼的看著她。

香梨忽而想起榮文正跟她提起的比武大會,眸光微閃,怔忪了半晌,才緩緩的道:“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