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便是一陣刀光劍影。

香梨知道,此次必然是躲不過的。

身形如同閃電一般的迅速,飛快的穿梭在蜂擁剛剛追進巷子裏,還沒反應過來的殺手之間,一招致命。

她沒有多餘的招式,她會的,隻是殺人。

榮文正一時間看的目瞪口呆,一個被抹了脖子的屍體突然往他這邊倒來,榮文正都嚇的嗷嗷叫著躲到了一邊,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跟陳曦比起來簡直不是男人。

可這片刻的優勢畢竟是短暫的,前麵衝上來的殺手中了套,後麵自然不會了,香梨不論是體力還是人數上都鬥不過這些人,三招之內不能致命,就會變的很艱難,而此時的殺手們都有了警惕心,群起而攻之香梨很難三招致命。

這一纏鬥起來,便明顯的開始落入了下風。

隻是這些殺手似乎奉命要活捉,所以都在避免不傷害她,也算是給了她一點可趁之機。

可盡管如此,時間越久,她的體內也越發的不夠了,撐的也越發的艱難,榮文正著急,卻又無奈自己幫不上忙,隻好幹脆跑去報官。

就在香梨稍稍分神的瞬間,其中一個殺手便趁機抓住了她的肩膀,反手將要將她扣住,香梨瞪大了眼睛,舉起手裏的刀便往他手上一劃,一個旋身掙脫出來,飛快的退後幾步。

可盡管如此,自己也已經被這些殺手圍在了包圍圈裏,那個被傷了手的殺手冷聲道:“我勸您還是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沒有意義,一個人難不成能夠鬥的過這麽多嗎?你已經要沒力氣了吧?”

香梨眸光冰冷,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就憑你們?也配抓我?”

殺手冷聲道:“配不配,還是得我們說了算!”

說著,便舉刀要衝過來,香梨握緊了手裏的彎刀,銳利的眸子緊緊鎖住那些明晃晃的刀子,心裏默默的數著,五步,四步,三步······

一步!

香梨手心都似乎滲出了汗,正要出招拚殺,便驟然看到已經衝到自己眼前的殺手們突然哀嚎一聲,轟然倒地。

香梨詫異的抬眸,看著那些殺手緩緩倒下,才看到他們身後站著的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大大鬥篷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了一個精致的下巴,高大的身形偉岸如山,隻是簡單的站在那裏,看不出他臉上的喜怒情緒來,便似乎能感受道震懾人心的淩厲氣勢。

那些殺手們怒吼一聲:“你是什麽人!”

回應他們的,便又是一掌淩厲的掌風,僅僅五招,所有的殺手瞬間斃命,狹小空寂的巷弄裏,此時彌漫著滿滿的血腥味。

香梨呆呆的看著前方籠罩在黑色鬥篷下的人,心裏莫名的有一絲悸動:“你是誰?為什麽要救我?”

他沒有動,隻是站在原地。

香梨緩緩的走過去,眸中帶著複雜的情緒,警惕,質疑,還有······一絲絲期待。

她在期待什麽?

香梨慢慢的靠近,還差三步,還有兩步,她大著膽子伸手,想要掀開他的鬥篷,可就在她指尖觸碰即將觸碰到他帽沿的那一瞬間,寬大的鬥篷一陣翻飛,那人腳尖輕點,飛身越過高高的屋頂離去。

香梨呆在那裏,看著他驟然消失的方向,手還僵持在半空中,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他是誰?會是誰呢?

忽而聽到巷子外麵傳來一陣躁動聲,還有榮文正的聲音:“哎快點兒,就在這邊,有好多人要殺人啦!”

香梨一陣無語,這會兒招來了官差,這一地的死人,就她一個站著,到時候她找誰喊冤去?!這二傻子真是沒誰了。

就在官差們要衝進來的時候,香梨趕緊閃身繞進了巷子深處。

榮文正帶著官差們趕來,入目便是一地的屍體,官差們都嚇傻了:“我的天呐,皇城裏竟然還有人光天化日之下,這麽明目張膽的殺人啊!”

榮文正更是嚇傻了,連忙在地上翻屍體,一邊翻著還一邊喊著:“陳曦啊,陳曦,你可別死啊,你死了我可怎麽辦啊?陳曦!”

忽而覺得自己衣領一緊,便被人從後麵給拎住,直接給拽出了巷子,因為官差們各自忙著做備案記錄,觀察屍體,所以現場比較混亂,自然沒有人注意到,突然之間少了個人。

“喊什麽喊?我還沒死呢!”香梨沒好氣的道。

榮文正像是見鬼了一般,回頭看了那巷子裏的一地屍體一眼,又看了渾身無傷的香梨一眼,驚奇的道:“你竟然毫發無傷?!陳曦,你也太厲害了吧,這麽多的殺手,你一個人全解決了?!”

香梨抿了抿唇,想起那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到底沒說話。

榮文正隻當她默認了,簡直崇拜的肝腦塗地:“這等身手,真的是沒誰了!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兒上,你可一定要教教我啊,太厲害了,教我幾招防身用也好啊!啊?陳曦?你怎麽不理我啊?你不會在生氣吧?我剛剛可不是丟下你跑了,我是那種人嗎?我可有義氣了,我隻是去喊人去了,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厲害,三兩下這麽多人全倒地了·······”

榮文正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香梨走在前麵,思緒卻漸漸飄遠,方才那個人,到底是誰?

會是他嗎?不會吧。

那麽,還能是誰呢?

香梨腦子裏幾乎一團漿糊,臉上沒有絲毫劫後餘生的興奮,反而多了一抹淡淡的惆悵,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到底是為何。

不遠處的一個屋頂上,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暗處,抬手掀開了戴在頭上的鬥篷帽子,露出了精致俊逸的容顏,一雙鷹眸緊緊的鎖住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似乎覺得多看一眼都是幸運。

他不該久留的,可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他腳下卻似乎生了根一般,動彈不得,一向最有自製力的人,在她麵前,卻似乎所有的理智都能隨之崩盤。

他心裏貪婪的數著,一步,兩步,再多一步,再多靠近一點點,再多一點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