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麟傲沉聲道:“朕需要你,給朕收服一個人。”

魅月勾了勾唇:“陛下特意召屬下回來,要收服的人,想必是至關重要的人吧。”

魅月心裏想著,莫不會是婉妃?可當初她提出對那個不聽話的女人下蠱,讓她乖一點的時候,聶麟傲可是直接冷著臉駁斥回去了,不是她,那還有誰,敢不對他臣服的?

“大周的瑞王,龍君鈺。”

魅月眸光一閃,怔了怔:“他,他,他沒死?”

“對,朕需要他,所以他不能死,可他活著,恐怕也不一定會願意乖乖為朕效命,此人不好對付,想讓他臣服,自然是難上加難,你用你的巫蠱之術,趁著他還未清醒過來,在他身上種蠱,也不必控製他,他的能力,若是被外人控製,隻會大打折扣,隻需要讓他從心裏忘記從前的身份,從前的一切,記住如今的身份,是我西夏的大將!”

如此一來,他便可以為了西夏赤膽忠心,聶麟傲也可以放心的用他,擁有一個絕世無雙的將才。

魅月頷首行禮:“是,屬下遵命。”

“去吧。”

“屬下告退。”

魅月從金鑾殿裏退了出來,便已經有一個低眉順眼的小宮女等在了外麵,明顯和其他宮女不一樣的是,她腳步極其輕,一看便知道是內力深厚之人,是暗衛。

見到魅月出來,小宮女也不多說,便徑直領著她往外走了。

走過了好幾道宮門,才來到一個偏僻的宮殿,看上去似乎廢棄了很久了,小宮女帶著她七彎八拐,便進了一個幽暗的偏殿,這邊收拾的倒是清靜,隻是燈光幽暗,有些昏沉的感覺。

小宮女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停在了門外,守在了那裏,極其的守規矩,沒有半點逾越。

魅月抬腳進去,便看到這昏暗的室內,安然的躺著一個男人,他麵色蒼白,卻掩不住眉星劍目的俊朗和那一股由內而外的霸氣,他閉著眼,卻從他刀削般的臉龐上似乎能看的出那雙眸子睜開的一瞬間,會是多麽的驚豔。

他就這麽安靜的沉睡在那裏,都似乎有無窮的魅力。

魅月邪氣的勾了勾唇,伸手摸了摸那俊逸的臉:“傳說中的戰神王爺瑞王,原來這般模樣,果然百聞不如一見,沒看到你之前,我還以為當今陛下才是最俊美的男人呢。”

隨即嘖嘖道:“真是期待,你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會是什麽樣子呢。”

一邊說著,便從懷裏取出了一個小瓶,從裏麵緩緩的爬出一條一指長的蠱蟲,順著郭寒的耳朵,緩緩爬了進去。

魅月取出三根銀針,捏在指尖,一排插入郭寒頭上的穴位上。

種蠱。

魅月的手順著郭寒的胸膛上猛點幾下,將幾個大穴打開,嘴裏不停的念著經文一般的口訣。

那蠱蟲在郭寒的體內四處亂竄,原本昏睡中的郭寒此時都被劇烈的疼痛感刺激的隱隱有清醒的征兆。

魅月一掌拍出,大喝一聲:“滅!”

郭寒渾身一顫,幾乎要睜開的眼睛再次合上。

魅月額上的汗都跟著滾了下來,對著沉睡中的郭寒道:“你是時允釗,西夏大將,你沒有任何親人,你隻有忠誠。”

郭寒一雙眸子驟然睜開,那雙鷹眸銳利如刀,幾乎讓人不敢直視,魅月都忍不住後退兩步,雖然早先料到了這雙眸子的光彩,卻沒想到,會是這般的震懾。

“我是時允釗,西夏大將,沒人任何親人,我隻有忠誠,”郭寒冰冷的聲音傳來,魅月原本提起的一顆心才總算安然落下,在他睜開雙眸的那一刹那,她都要以為,失敗了。

魅月勾唇笑了,看著自己的傑作,似乎十分得意,一雙似乎會勾魂的眸子媚眼如絲,貼上了郭寒的身軀:“你沒有親人,可你有我。”

郭寒眸光冰冷如同千年寒冰,冷冷的看了懷裏媚態萬千的女人,大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狠狠的扯了出去,這一下子,力氣極大,魅月根本沒有意料到,直接被一把摔在了地上。

“啊!”

郭寒看著地上的女人,眸中沒有絲毫的憐惜,冷冷的道:“我沒有親人。”眸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鄙夷。

隻是眸中冷意太甚,魅月並沒有看到,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那陰鷙的眸光,似乎多看一眼,便會剜她一刀,魅月心裏有了恐懼,再不敢輕舉妄動,這男人,的確不是可以隨便來的。

郭寒被帶到聶麟傲跟前的時候,聶麟傲十分滿意:“不錯。”

郭寒微微低頭,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那一雙眸子,更是冷酷的如同千年寒窯。

“時允釗但憑陛下吩咐。”

聶麟傲笑了一聲:“從今日起,你就是我西夏委以重任的大將,朕不會虧待你,隻是,直接給重任,未免難以服眾,所以,還是先在禁軍裏呆一陣子,朕需要看到你的實力。”

所謂難以服眾,其實不過是托詞,聶麟傲看中的人,就算所有人都反對,也奈何不了,就像他當年登基便不顧所有人反對任命韓碩為相,至今也沒什麽事兒,要看到郭寒的實力,則更是幌子,郭寒的實力,他早已經看的清清楚楚,若非知道他的實力,又怎麽會這麽大費周章的將他救回來?

他需要的,隻是確定郭寒的忠心,就算用了蠱,也需要檢驗才可以完全放心。

“是。”郭寒惜字如金,可聶麟傲卻不在乎,他隻需要實力,和忠心。

——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郭寒騎著馬,帶著一小隊人馬穿行其中,例行的巡查,西夏民風雖然開放,可管製卻格外嚴厲,燕京天子腳下,自然更是鬆懈不得。

周遭的攤販們看到這一隊人馬,便個個兒惶恐的閉了嘴,也不敢叫賣,生怕叨擾了,尤其是看到一馬當先走在前麵的冰山一般的郭寒時,更是嚇的臉色發白。

人馬有條不紊的前進著,忽而,郭寒騎著馬停在了一處攤販前,冷眸掃過他的攤位,那小販以為自己得罪了他,嚇的連忙跪在了地上:“官爺饒命!”

卻見郭寒冷冷的指著他小攤上的一個糖人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