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汪清秋按著七皇子的“吩咐”,再次來到了藥莊,因為提前和香梨打了招呼的緣故,張管事待他一如既往的殷勤,甚至在汪清秋的行動上也是十分配合的當個睜眼瞎。

汪清秋順利的就將那些貨物給混了進去。

眼看著那些貨物都被運了出去,七皇子的人這才放了心,飛身回去稟報。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阿文早已經在碼頭等著了。

這些貨要運到秦州,必然是走水路的。

“停下!”阿文厲喝一聲。

那運送貨物的隊伍一下子就停下了,前麵領頭人連忙翻身下馬,走到了阿文的跟前,拱手道:“是阿文啊,是不是夫人有什麽吩咐了?”

阿文他自然是認得的,平日裏跟在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小子,自然不能輕怠了去的。

阿文直接拿出了香梨的令牌,厲聲道:“夫人有吩咐!”

——

七皇子慢悠悠的品著茶,隨意的道:“事情辦的如何了?那汪清秋有沒有出什麽岔子?”

侍從拱手道:“回稟殿下,汪清秋那邊一切都順利,並沒有出昨天那樣的岔子,東西,已經混進去了。”

七皇子微微勾起唇:“不錯,秦州那邊,可以開始行動了。”

“不必管他了。”七皇子擺了擺手,不過是一顆用廢掉的棋子,自然是不用多費心思了,害他都覺得浪費力氣,七皇子從來不把無關輕重的人放在眼裏。

侍從拱了拱手:“是。”七皇子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不管了,就是放過他了。

汪清秋自從做了那事之後,整個人都緊張的很,怕七皇子看出倪端來,拿他開刀,怕香梨那邊出了岔子,瑞王府遭殃,自己莫名其妙的卷進了這場紛爭之中,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能為力,這種兩難的局麵一旦深陷其中,就難以自拔。

忐忑的在家等著,心裏也是怎麽都不踏實的。

彩雲突然推門進來,汪清秋都跟著嚇了一跳,慌張的抬頭看她。

彩雲蹙眉道;“你怎麽了?這幾日似乎一直都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沒有休息好啊?”

汪清秋垂下了頭:“沒什麽。”

彩雲無奈的歎了口氣,莫非這次的科考真的很差不成?

“彩雲,外麵·····可有說那個泄題的事情?”汪清秋突然問。

彩雲坐了下來:“我來正是要跟你說此事呢,官府那邊抓到人了,拿到泄露題目的考生一共三人,泄露題目牽扯的官員隻抓到兩人,這事兒京城裏一早就在傳了。”

汪清秋連忙問:“哪三個?”

彩雲愣了愣:“我不記得了,就是聽別人說起了一下,什麽陌生又不相幹的人,咱們管他們幹什麽?怎麽?有你認識的嗎?”

汪清秋這才舒了口氣,想來也是,若是那其中有他的話,彩雲此時想必不會這般平靜的。

“沒有,我也就是隨便問問。”

彩雲握住了汪清秋的手:“清秋,這次考不好也沒關係的,你不要太大心理壓力了,咱們大不了回大山村教書去,我覺得那樣也挺好的。”

汪清秋握緊了彩雲的手,輕輕點頭:“嗯。”

——

“王爺,七皇子在秦州那邊果然有動作了。”

郭寒眸光冷冽了幾分:“他們盯上龍邵了?”

“的確,七皇子的人隱蔽的埋伏在了龍邵周圍,似乎也摸清楚了龍邵手下的那群‘山匪’。”

這龍邵,便是當初郭寒滅掉的那一群山匪頭頭,不過因為他是景王之子,郭寒不想錯過他身上的秘密,也不想憑白的浪費他手上精心養出來的那群山匪,所以對朝廷報的是山匪已經被滅,說起來這也都是一年前的事兒了。

龍邵臣服郭寒之後,便一直在暗中幫著郭寒辦各種事,秦州的情報網基本也全部來自他,這次七皇子想要將那批兵器混到香梨送往秦州的貨物裏,想必是想從龍邵這夥人下手,從而牽扯到瑞王府謀反。

郭寒冷笑一聲,還真是讓這些人費盡了心思了。

“要不,屬下讓龍邵那邊的部下都暗地裏轉移了去?”水生問道。

七皇子現在的心思不就是想要揭發龍邵那群人嗎?以防萬一,自然還是先避開才是。

郭寒卻道:“不必,避開了反而讓七皇子那幫人起疑心,以為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通知龍邵一聲,讓他行事機靈點兒。”

“是。”

郭寒冷聲道:“七皇子如今的一切布局都已經安排好了,箭在弦上,就等著發了,估摸著的沒幾日的功夫就要耐不住了。”

水生聽著這陰冷的聲音,便心知此事必然是一場軒然大波,心裏更是半點疏忽不得了,拱手道:“屬下先行告退。”

水生前腳出去,香梨後腳就進來了。

“都安排紅了?”香梨問道。

郭寒收斂了周身的戾氣,輕輕點頭;“嗯,一會兒我還要出去一趟,你好生呆在家裏。”

香梨每次聽到他說讓她老實呆在家裏的話,她就覺得一陣心慌:“你不會又有什麽瞞著我吧?”

郭寒笑了一聲:“這次的事情還是你告訴我的,我還能瞞住你什麽?”

“誰讓你黑曆史那麽多,”香梨沒好氣的嘟囔著。

“好了,那我先走了,我是怕七皇子快要有所動作了,你出門兒我不放心,”郭寒摟住香梨的腰身,覆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

“嗯。”

郭寒這才匆匆離去。

香梨踱著步子在園子裏悠閑的逛著,卻並沒有什麽心思去欣賞周遭的花草風景,她在等待著,等待著一場一觸即發的腥風血雨,正因為此時的寧靜隻是暴風雨來臨錢的前兆,所以才會更加可怕。

她忽而想起此前郭寒跟她做過的保證,半年,隻要半年,我們就全身而退,天高地遠,我隻陪在你身邊。

香梨心裏暖了一片,微微勾起了唇,她信他,一直都信他。

忽而見一個小丫鬟匆匆跑了過來,麵色焦灼:“王妃。”

香梨蹙眉道:“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