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人臉色一片慘淡,幾乎可以看出內心的痛苦:“所以你殺了他,你了我唯一的兒子。”

“是又如何?那小子就是活該找死!”

嚴大人直接一腳踹在了三皇子的身上,麵目猙獰的不像話:“那你也是個該死的!”

三皇子被踹的胸口差點兒一口血吐出來,臭罵道:“嚴德良你好大的膽子!”

可嚴大人卻全然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反而轉身便走了。

三皇子氣的破口大罵,什麽髒話都說的出來了,嚴德良卻腳步都不停一下的,眼睜睜的看著嚴德良毫無眷戀的離開了天牢,三皇子才麵如死灰的跪坐了下來,似乎看到了絕望一般。

而此時的嚴家,也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

沈嬈坐在房裏,隻覺得心口都跟著亂跳,原本是三皇子布好的局,可最後栽跟頭的卻是三皇子,這件事是怎麽想都覺得蹊蹺的很。

“小姐,這少爺死了,咱們可怎麽辦啊?小姐還年輕,這就當了寡婦了,”花茶說著,便掩著袖子哭了起來。

沈嬈突然問:“老爺呢?三皇子出事兒了,老爺沒管嗎?”

花茶愣了一愣,少爺都死了,小姐怎麽還有心思去關心三皇子啊?可花茶也不好多問,直接道:“老爺似乎根本就沒管三皇子的事兒,似乎是怕引火上身吧。”

沈嬈心裏卻是咯噔一下,完全沒管?三皇子被打入天牢,可嚴大人卻一點兒都沒有要管的一聲,這未免太反常了!

難不成,他是知道了什麽?

想到這裏,沈嬈都開始慌了:“不成,我們得趕緊走!”

花茶愣住了:“為什麽啊?”

“還不快去收拾東西!”沈嬈厲喝一聲,再等到嚴老爺回來,那就晚了!

“是是是,”花茶一個哆嗦,連忙跑了。

嚴老爺知道了真相,所以第一個找三皇子報仇,那麽下一個要報仇的對象,必然是自己,他不會宣揚出去自己和三皇子醜聞,因為這對於嚴家來說就是最大的羞恥和醜事,也會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天下人的笑柄,那麽他要做的,就是暗暗的殺了她泄憤!

在嚴老爺還沒回來之前,她必須走!

嚴老爺從天牢出來,便徑直往嚴府去,這幾****都沒有睡好過,眼睛裏盡是紅血絲,此時染著怒火,似乎顯的越發的猙獰了。

嚴老爺一進門便直接道:“少夫人呢?”

“少夫人?應該在房裏呢······”那小廝話還未說完,嚴老爺便一陣風似的已經直接路過了他去,那小廝有些奇怪的道:“找少夫人幹什麽呢?”

嚴老爺一路直奔沈嬈的院子,一腳踹開了她的房間,然而,空空如也,沒人?!

“人呢!?她人呢!?”嚴老爺怒吼道。

周遭的下人們都嚇了一跳,一個小丫鬟哆嗦著道:“夫人走了,也不知道是去幹什麽,帶著花茶從後門走的。”

“走了多久了?”

“半個時辰了吧。”

“還不趕緊給我追!我要殺了那個賤人!”嚴老爺雙眸通紅,幾乎想殺人。

——

“夫人,小的打聽到消息了,這次太後要請的做法事的法師,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裘道長,他手下弟子上百人,常年隱居在京城裏的一個道觀裏,也經常為名門貴族驅鬼做法,一向很靈驗的,就是因為名氣大,所以才被請的,”阿文道。

香梨眨了眨眼:“這樣靈驗?那我的確是得去看看了。”

“咱們瑞王府可幹淨的很,王妃難不成也想請?聽說那大師傲氣的很,尋常的名門還請不動呢。”

“去,我請他做什麽?我又沒做虧心事,”香梨沒好氣的道。

阿文嘿嘿的笑道:“就是,咱們瑞王府恐怕是全京城最清靜的深宅大院兒了。”

整個後院兒就這麽一個女主人,這兒不清淨哪兒清靜呢?

“若蘭秋水,收拾一下,咱們出門兒。”

“是。”

這道觀還有些遠,畢竟是清靜的修養之地,自然不能在鬧市之中,這一路過去,得穿過大半個京城,半個時辰的車程是要的。

馬車路過了嚴府,看著那滿堂的縞素,香梨不禁想起嚴思安,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隻是嚴家現在畢竟在辦喪事,思安自然也不好隨便出來,否則實在是不尊敬死者,好歹也算她哥哥。

“王妃若是不放心,不如進去祭拜一下,順便看看嚴小姐?”秋水道。

香梨搖了搖頭,笑道:“還是算了,嚴大人可不見得想看到我。”

雖說是她告訴了嚴老爺真相,可她的目的是什麽嚴大人心裏一清二楚,恐怕在他的眼裏,現在所有參與黨爭的人都是凶手。

怎麽不是呢?為了一個皇位,人命都顯的那麽不值錢了,若非是參合進了這趟渾水裏,恐怕自己那兒子再怎麽混賬,再怎麽不爭氣,也不至於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香梨想著事情,時間倒是也過的快了些,忽而聽到若蘭道:“王妃,到了。”

香梨這才恍惚的回過神來,挑開簾子往外一瞧,便見一二百級的石梯蜿蜒而上,周圍鬱鬱蔥蔥的樹林遮掩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個高高掛起的牌匾,上麵寫著三個金色大字“行一觀”。

若蘭扶著香梨下車來,才笑道:“果真是得道高僧的道觀,看著都覺得有些不一般呢。”

香梨笑了一聲:“對啊,這四周鬱鬱蔥蔥的樹都是最名貴的,想必是特意從別的地方移栽過來的,還有這石梯啊,可是用的閩南那一帶上好的大理石,恐怕從那邊運過來都得費不少銀子呢,這修好這麽長的一條石梯路,可是真金白銀砸出來,這道觀牌匾更是不凡,掛的可是金字兒的,看上去清幽的一個地方,卻處處都透露出奢侈的味道。”

這話說的若蘭都有些愣愣的了:“這道觀,弄的這麽奢侈幹什麽?這出家人也都這麽講究?”

香梨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出家人喜歡講究奢侈,而是這恐怕根本算不上出家人,頂多算個招搖撞騙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