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恨恨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心裏滿滿的不甘,卻也隻有作罷,封鎖營地這種事情一旦被皇帝知道,在這種奪嫡之爭的敏感時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想造反呢。

到底是誰?!

三皇子怎麽也想不到的是,自己苦心要找的人,就是被傳言闖入了深山失蹤的小竹和樂兒,若是此時傳言的是一個成年人失蹤,他估摸著還得謹慎的聯想一下,可偏偏兩個不過七歲的小孩子,他完全沒有想過兩個孩子能夠躲的過他手下這麽多遍的搜索,幾個每個角落都翻了不下於五遍,竟然找不到人!

“陛下要回來了,殿下不如先避一避,不然到時候豈不是坐實那事兒······”

畢竟已經被人撞破了醜事,如今已經有人知道了,那麽那人一旦出來指證三皇子的話,拿不出證據來便是汙蔑,三皇子此時讓皇帝發現自己圍獵中途特意返回營地來,恐怕這證據就算是坐實了一半兒了。

三皇子沉聲道:“撤,打點好手下的人,本王今日一直都在圍獵,不曾返回營地過,明白了?”

“是。”

三皇子說罷,便一拂衣袖,轉身出了帳篷。

小竹和樂兒聽到外麵沒了動靜,這才輕手輕腳的出來。

樂兒撫了撫胸口:“嚇死我了,咱們總算得救了,可咱們分明是在營地,怎麽會被人說成是去了深山呢?”

話一出口,樂兒便覺得不對勁,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們方才是不是說娘親為了找我們獨自進深山了?!”

小竹一直沉著臉,心裏雖然一樣的著急,卻明白不能慌亂,沉聲道:“我們必須先出去,告訴爹爹,娘親有危險!”赤裸裸的陷害!

“那咱們趕緊走吧!”樂兒著急的不得了,拉著小竹就要往外跑。

小竹卻道:“帳篷外有人守著,我聽的到腳步聲,兩個人。”這畢竟是皇子的帳篷,外麵自然會有人把守,方才小竹和樂兒闖進來的時候沒人,那是因為三皇子急於找出撞破了他奸情的人,所以下令所有的人都去找人了,把守的人也不敢在這兒幹站著礙眼。

樂兒愣了愣:“那咱們直接闖出去便是,反正三皇子的人都撤走了,皇爺爺也回來了,現在又不是三皇子一手遮天,在那麽闖出去,誰敢拿我們怎麽樣?”

小竹搖了搖頭:“此時闖出去三皇子自然也不敢拿我們怎麽樣了,但是會被他發現,一直藏在營地的人是我們,撞破他奸情的人也是我們,現在不能對我們下手,以後有的是手段衝著我們使陰招的,到時候隻會給爹娘添麻煩,不能讓外麵的人知道。”

樂兒急了:“不能讓外麵的人看到,那咱們怎麽出去?怎麽通知爹爹,娘親有危險了!”

小竹將之前在外麵抓的那一大把土從懷裏掏出來,塞給樂兒一半:“按我說的做。”

樂兒看著小竹這般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便也信了幾分,點了點頭:“好。”

小竹抓起帳篷裏的一個小香爐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外麵守帳篷的人聽到裏麵似乎有動靜,立馬轉身就進來了,大喝一聲:“誰?!”

可剛剛撩開簾子,還沒來得及抬眼,小竹和樂兒便一人衝著一個守門的侍衛眼睛撒出一把土。

侍衛“哎喲”一聲連忙去揉眼睛,樂兒抄起一根棍子便重重的打在了其中一個侍衛的頭上,給打暈了。

小竹更直接,腳尖輕點,飛起一腳踢在另外一個侍衛的後頸處,那侍衛兩眼一翻便暈死過去。他到底年紀小,手上的力道比不得成人,直接用手劈怕一下劈不暈,用腳就力氣大多了。

“走!”

小竹拉著樂兒往帳篷外麵看了看,正好沒人,方才那兩個侍衛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被幹掉了,自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微乎其微的動靜來。

此時的營地已經沒有了三皇子的人,尋常巡邏的侍衛自然鬆懈很多,小竹帶著樂兒輕而易舉的就出了營地。

外麵幾乎都是在找小竹和樂兒的宮人們,此時見到小竹和樂兒,簡直跟看到菩薩似的:“我的小主子們,你們竟然在這兒啊!可真是嚇死奴才們,您可沒事兒吧?”

小竹卻沉聲道:“快去通知我爹,我娘親進深山了!”

——

深山之中,郭寒策馬狂奔,眼角掃到叢林深處的一點些微的動靜,一手勒住韁繩,抬手便拿弓搭箭,眸光銳利如劍,彎弓已滿,蓄勢待發之際,便突然見有人來報:“王爺,王爺不好了!王妃出事了!”

來人的急報聲瞬間驚跑了叢林深處的那個兔子,草叢窸窸窣窣之際,便已經沒了兔子的蹤影,郭寒卻全然沒有心思去管那兔子如何,周身的氣息幾乎瞬間陰冷下來,如同萬年寒冰,單單那陰鷙的眸光便足以讓人瘮得慌。

“什麽?!”

那人從馬兒上爬下來,被那眼神嚇的腿肚子都是軟的,渾身都在哆嗦著:“先前瑞世子和瑞郡主不見了,大家都在找,不知是誰說小主子們進了深山,王妃心急之下就追進去了,小主子們方才找到了,壓根兒沒進深山,但是王妃早已經進深山了,也不知道在······”

那人話還未說完,郭寒便已經一抽馬鞭,隨即消失在了他眼前,隻留下冰冷的一句厲喝:“立即給我去找!她若是出事,本王讓你們一起陪葬!”

眾人嚇的臉色發白,連忙喊了起來:“還不趕緊的去找!”

香梨在深山之中焦急的找兩個孩子,發髻都有些亂了,卻也全然沒有心思去打理,隻是拚命的喊著:“小竹,樂兒!你們在哪兒啊?”

忽而聽到前麵有窸窸窣窣的動靜,香梨神經都跟著繃緊了,她這一路上所幸的是沒有碰上別人射出來的亂箭,隻是毒蛇蟲蟻卻不少,她一刀解決掉也就罷了,可這個動靜,卻分明沉重的讓人心驚。

香梨的手摸向了自己腰間小巧的彎刀,警惕的看著不遠處漸漸冒出頭的未知名的東西,漆黑的毛發,碩大的塊頭,嗷嗚一聲嘶吼,似乎響徹天際,腳下一個步子地麵都得跟著震一震,香梨不由的咬緊了牙關,身子都繃緊了,是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