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這才笑道:“奴婢方才都不忍心出聲打擾了。”

“我閑著發呆呢,有什麽不好打擾的,”香梨輕笑一聲。

若蘭倒是不扯別的了,正色道:“奴婢讓阿文盯著沈小姐那邊的動靜呢,這會兒阿文突然傳話回來,果然不出夫人所料,她現在應該是按捺不住了。”

香梨挑了挑眉:“哦?有什麽動作了?”

“她收買了府裏的幾個外院的粗使丫鬟,讓她們隨時在府門口盯著,瞧見了王爺什麽時候回來了,立馬去通知她,至於她有什麽打算,奴婢和會兒也不怎麽清楚。”若蘭道。

“還真是不安分呐,府裏留著這麽一個女人,我如何能安心的下來?”

“王妃其實也不用這般憂慮,王爺對王妃的心意奴婢是看的清楚的,若是要對那個女人動心,早動心了,何須她來使手段?”

香梨卻搖頭:“你永遠不懂一個使手段的女人會有多可怕,我從來不相信一個男人的心意可以防的住外麵的一切女人。”

若蘭狐疑的道:“沈小姐好歹是大家閨秀,不會用這麽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吧?”

香梨挑眉,睨著若蘭:“誰知道呢?狗逼急了太跳牆,我這人更不相信所謂的大家閨秀發起瘋來會不會比老郭家那些人更狠。”

若蘭聽著都渾身哆嗦,連忙道:“那奴婢這就去讓那報信兒的丫鬟瞞住王爺的消息。”

“不用了,你就讓那丫頭直接去報信兒,就說王爺回來了,我倒是要看看,她玩兒什麽花樣!”香梨冷笑一聲。

若蘭呆呆的道:“王爺要是真的回來了呢?”

“今兒被元妃這麽鬧了一通,他臨時從大理寺趕回來一趟,那邊的事情天色擦黑都回不來,之前走的時候還跟我說晚飯不用等他,你說這會兒能回?”香梨輕哼一聲,便起身出門:“先去看看吧。”

若蘭這才道:“是。”

當初元妃要住進來,香梨就算是心裏不樂意,卻也盡量能保持鎮靜,可當第一眼看到元妃竟然帶著沈嬈要一起住進來的時候,香梨幾乎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個心心念念要勾引自己相公的女人,住進了自己的家裏,誰能安心?這次看到沈嬈竟然又這般恬不知恥的開始使出手段了,香梨怎麽能輕饒的過去?

這般明目張膽的女人,完全不把她這個正妻放在眼裏嗎?

——

“王爺已經回來了,一會兒估計是要直接回雙棲閣,應該會路過西苑的湖邊,”一個丫頭老實的對著沈嬈道。

沈嬈點了點頭,打發花茶給了她一些銀子,便讓她退下了。

花茶連忙道:“小姐,一會兒王爺要路過湖心亭,到時候小姐隻管在湖心亭等著便是了,這會兒正好也快要日暮西山,天色擦黑的時候,什麽事兒不好辦?”

沈嬈抿了抿唇:“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小姐您直接去便是,一切有奴婢給準備準備著呢!”花茶道。

沈嬈這才點了點頭,手心都不禁微微有些出汗了,抬腳便往外走了。

湖心亭中央,花茶給沈嬈將隨身帶著的琴擺放好了,瓜果點心一應俱全的擺在一旁的石桌上,還特意點了香爐,沈嬈款款坐下,纖纖十指在琴弦上稍稍一波弄,便是一連串流暢悅耳的琴聲。

花茶輕聲道:“奴婢去亭子外麵守著。”

一來,可以提前看到瑞王的到來,二來,也是不想讓自己到時候成為礙眼的,自然得遠遠的站著了。

沈嬈心裏有些忐忑,手心都跟著冒汗,可想想自己的未來,到底還是咬咬牙決定一定要挺下去!

香梨走到了湖邊附近不遠處,便已經聽到了琴聲,從隱蔽處看過去,便看到沈嬈在哪兒彈琴了。

“嗬,這麽不入流的伎倆?”香梨冷哼一聲。

“王妃就這麽過去嗎?”若蘭問。

“不急,我要看看她到底耍什麽把戲,你看到那邊站著的花茶了沒有?你讓阿文偷偷的過去,用帕子堵住她的嘴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拉到一邊去,”香梨道。

若蘭似乎明白香梨的想法了,連忙點了頭,便讓阿文去辦了。

花茶還遠遠的眺望著,看著郭寒什麽時候來,也好提前通知小姐,讓她好有個準備。

可誰知,突然被人從後麵堵住了嘴巴拖到了一邊去,花茶驚慌之下正想出聲喊,卻已經被堵住了嘴,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被五花大綁的扔到一邊的草叢裏了,嘴巴還被堵的死死的。

若蘭衝著香梨點了點頭。

香梨這才踱著步子緩緩的從背對著沈嬈的一條通往湖心亭的路走過去。

香梨故意的將步子放的很重,沈嬈聽著腳步聲,便以為是郭寒來了,心裏頓時一喜,彈的更賣力了,似乎想要將畢生所學的琴藝都拿出來賣弄一番,她心裏想的很明白,李香梨到底是個農女,俗物罷了,她要吸引郭寒的目光,自然得表現出不同尋常的一麵,拿出完全壓的過李香梨的修養和情操,才能讓他真正的明白,什麽是真的美人。

眼下郭寒來了,沈嬈心裏是微微竊喜的,這說明他對她還是有幾分好看。

一曲作罷,沈嬈才輕聲道:“殿下為何會在此駐足?”

一邊說著,便轉過身來,可入目的卻不是那個身形偉岸氣質出塵的男人,而是她!

看到李香梨的那一刻,沈嬈一張小臉瞬間變的煞白:“你······”

香梨微微勾了勾唇:“是我,你還以為是誰?”

沈嬈有些慌亂的四下張望了一下,似乎一時間還沒能弄清楚情況,若是李香梨來了,花茶怎麽會不提前來通知?

“花茶呢?”沈嬈有些氣惱的道。

香梨卻幽幽的笑道:“沈小姐好情操啊,大晚上的,在這個地方彈琴,果真是琴聲撩人啊。”

沈嬈這才察覺到自己被耍了,憤憤的道:“不關你事!我愛如何還用你來說嗎?”

香梨隨意的用白皙纖細的手指挑開了一旁的香爐蓋子,聲音卻微微有些涼意:“我自然是沒有心思要去管你的事,隻是原來大家閨秀彈琴,還要用合歡香當香料熏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