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笑道:“還是王妃想的有遠見,奴婢也聽說了這事兒,太後大壽,更何況是整壽,皇帝向來又孝順,自然會辦的很隆重,分封各地的皇子們也都會歸京,聽說,連一向不安分的楚王都會歸京為太後賀壽呢。”

“楚王?”香梨聽著有些耳生:“他是誰?他難得回來很稀奇嗎?”

秋水一聽到說起這個,也跟著有興趣了,湊到香梨跟前道:“奴婢也是進京之後聽說的這個楚王,他是大皇子所出,不算皇子,是皇孫,但是年紀卻也不小了,如今也是二十出頭,生性風流,也不是個安分的。”

“大皇子?這個我好像聽說過,好像是早年就去世了,”香梨道。

大皇子其實是嫡長子,但他是先皇後所出,當今聖上其實還有過一個皇後,後來紅顏薄命,才輪的上如今的皇後。

“的確,大皇子是染了惡疾,去世了,先皇後當初也是因為兒子去世,才慢慢鬱鬱而終的,大皇子去世的時候,如今的楚王也不過五六歲,卻接連死了父親和奶奶,皇帝因此對這個孩子十分憐愛。”

香梨愣了愣:“這麽寵愛的孫子,還扔到外麵分封?為何不留在京城?”

“王妃有所不知,是這個楚王向來**,壓根兒不願意在京城呆,更不願意在宮裏呆,十六歲成年之後,便立即向皇帝請命要出去遊曆,可把皇帝給氣的呀,皇帝不肯,他更倔,最後皇帝拗不過他,所以隨他去了,這一走,就五年未歸了,直到這次太後六十大壽,才總算是能把這位給請回來,京城有好多關於他的議論呢。”

香梨勾唇笑了笑:“大家總是喜歡對於不一樣的人格外關注些,所有人都以為世人都巴不得留在這京城,可偏偏他選擇了外出遊曆,所有人都以為他應該仗著皇帝的憐愛,給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甚至儲君之位,可他偏偏選擇了什麽都不要,正是因為這種不同尋常,反而讓所有人都牽掛著他,盡管他五年沒回來了。”

秋水眨了眨眼,有些佩服:“王妃看的果然比旁人要透徹些,也的確是如此呢!旁人時常猜測這位楚王在外幹什麽,是不是成天美酒佳人,醉生夢死,是不是無所事事,終日閑散,這次太後壽宴聽說他難得要回來,京中更是好些人都在翹首以待呢。”

香梨接過若蘭遞來的毛巾在臉上擦拭了一下,才道;“到底是個什麽人,透過表麵永遠難以看清,萬一他跟眾人猜測的狀況大相徑庭,也不一定。”

“王妃說的是!”秋水興致衝衝的道。

香梨手裏的動作突然頓了一頓:“你說他是大皇子所出,那他豈不是嫡皇孫?”

“對啊。”

“那龍君堯這個唯一的嫡皇子,似乎也不算什麽稀罕寶貝了,”香梨忍不住嗤笑一聲,一想到龍君堯那一副自視甚高的嘴臉,香梨就渾身不舒坦。

一邊閑聊著,香梨便梳洗完畢了,若蘭給香梨做了個簡單的墜馬髻,配上兩支剔透的碧玉釵子便成了。

因為是要去香溢樓,香梨並不想太招眼。

到了香溢樓,酒樓裏的小廝們見到香梨就想過來行禮,卻被香梨一個眼神給逼回去了,這大庭廣眾的,難免有什麽達官貴人在這裏吃飯,肯定有知道香梨身份的,一旦讓旁人知道了這酒樓是她名下的,估摸著又得麻煩了。

香梨雖然也沒打算這事兒能藏很久,但是能躲一日清靜是一日。

香梨在酒樓裏閑散的晃悠了一圈兒,主要是看看酒樓的具體情況,順便跟若蘭提了一些問題和改進,看的差不多了,香梨便進了雅間歇著,讓若蘭去跟酒樓裏的管事兒交代香梨的話。

香梨在雅間閑著也是閑著,便隨手拿了本小人書看了起來。

忽而見秋水推門進來道:“夫人,莊先生來信了。”

香梨交代過,在外麵就喊夫人。

香梨麵上一喜:“快些拿來我看看。”

秋水將信封給遞了上來,香梨急忙拆開來看,莊先生主要是說了一下藥材的事兒,自然還問了她如今在京城如何。

香梨笑著道:“莊先生還記掛著我呢,怕我在京城不容易。”

“夫人也該跟莊先生說說,咱們這香溢樓如今在京城名頭多大啊!”秋水笑道。

香梨卻陷入了沉思,莊先生在心裏還說起供應給宮裏的藥材的事兒,那些藥材,都是香梨在空間裏種的,青山鎮的藥田種的藥材,也都是尋常發售的,這宮中藥材,還是得從她空間裏出,看來還是得讓宮裏人知道她如今的藥莊已經搬到京城來了。

可搬來了總不能沒田吧!

“你去打聽一下,這京城周圍有沒有好的良田,大概一百來畝就夠了,”香梨道。

秋水詫異的道:“夫人是想開藥莊?”

“咱們手上本來就有一單大生意送到京城的,現在我們就在京城,自然不必舍近求遠特意從青山鎮運過來了。”香梨道。

“是,奴婢這就去打聽一下。”

香梨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手頭上的事兒真是一件接著一件。

——

已經是夜半,天色漆黑一片,萬家燈火滅,隻有一片靜謐。

一個女子披著碩大的黑色鬥篷,將半張臉都遮住,神色慌張的左顧右盼了一番,這才輕車熟路的從一條小路繞了出去。

“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都懶得等了,”一個男子一見這女子,便道。

那女子確定了周圍沒人,才扯下了頭上的帽子,一張清秀的臉顯露出來,正是元妃的貼身宮女真兒。

“你還嫌不耐煩了?銀子什麽時候少過你的了?”

真兒一邊說著,便直接衝著他甩了一袋銀子。

那男人手上掂了一掂,才陰森的笑了:“說吧,這次是要衝著誰下手?”

真兒眸光狠厲了幾分,湊到了那男人耳邊說了幾個字,那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她可是瑞王的人,萬一瑞王知道了,我豈不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