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涼涼的看了蔡媽媽一眼,才幽幽的道:“蔡媽媽這話的意思,是覺得我無理取鬧?”

蔡媽媽神色一僵,連忙道:“老奴自然沒有這個意思。”

說好的軟弱可欺呢?說好的怯懦怕生呢?

就這狂傲的樣子,還是好欺負的主兒?!

香梨冷哼一聲:“我對於下人,一向是賞罰分明,我若是罰她,自然有我的道理,我隻問你,若蘭和秋水是我帶來的貼身丫鬟,這種隨身伺候的丫頭品級是什麽?”

蔡媽媽後背開始冒冷汗:“能進主子的屋裏隨身伺候的,至少得是個二等丫鬟。”

香梨睨了一眼那邊被打成豬頭的粗使婆子一眼:“她呢?算個什麽東西?”

蔡媽媽幾乎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哆嗦著道:“她,她,她是粗使婆子,進不得內閣,與四等丫鬟同級······”

香梨冷嗤一聲:“就這麽個東西,以下犯上,欺辱了我身邊的貼身丫鬟!合著我還不該罰了是嗎!?這就是堂堂瑞王府所謂的規矩!”

蔡媽媽嚇的腿一軟,直接跌在了地上,倉惶的道:“王妃恕罪,王妃恕罪,肯定是因為這丫頭太麵生了,那婆子根本沒料到是個二等丫鬟,這才做出了欺上之事······”

秋水憤憤的道:“胡說!我負責整理夫人的貼身物什,她親眼看到我在做事兒的,這種活兒不是貼身丫鬟誰有資格碰?!”

香梨冷冷的看向了蔡媽媽,卻見她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幹脆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香梨聽著卻隻覺得刺耳,冷聲打斷了她:“蔡媽媽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宮裏出來的,卻連這點兒規矩都分不清,任由自己手下這麽胡亂的來,看來這管事婆子一事交到你這種人手裏我也不放心。”

蔡媽媽心裏咯噔一下,她開始反攻了!

一旦被李香梨換掉了,元妃豈會輕易饒過她去?!

蔡媽媽手下的那個粗使婆子已經被扇完了巴掌了,豬頭一樣的臉,嘴巴都張不開,求饒也說不出口,隻能跪著撲在地上,瑟縮著身子發抖。

屋裏不單單蔡媽媽,其他幾個管事婆子的臉色也已經是變幻莫測,直到真正麵對這個女人,才開始真正的直視她,這個一直被人輕賤的女人,竟然有這般狠厲的手段!

蔡媽媽連忙跪下求饒:“娘娘,老奴隻是一時疏忽,才教出這等以下亂上的手下來,老奴回去肯定好好兒教訓她,還請娘娘給老奴一個機會啊!”

香梨幽幽的坐下,整了整自己的衣擺,才緩緩的道:“蔡媽媽,不是我不想給你機會,隻是我剛剛接手瑞王府當家主母,實在是無比惶恐,無比擔憂,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讓手下的人胡來,日後讓瑞王府蒙羞,到時候,丟的不也是瑞王殿下的臉麵不是?”

蔡媽媽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這是她先前說的借口,現在倒好,這女人竟然原話還給她了!

蔡媽媽臉色陰沉了幾分,咬牙切齒的道:“實不相瞞,老奴是元妃娘娘親自選來的奴才,特意交代了要好生輔佐瑞王妃,王妃娘娘最好還是三思。”

實在走不通,自然得使出殺手鐧了。

香梨冷哼一聲,這婆子想必是已經被逼到死路上了,連自己背後的主子都跟著暴露出來,隻是想拿元妃來壓她?也得看壓不壓的住!

香梨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哦?竟然是元妃娘娘親自選來的奴才。”

蔡媽媽眸中多了一抹狠厲之色,說起話來,也冷了許多,還帶著一股由內而外的高人一等的氣勢:“自然,王妃娘娘鎮重些吧。”

威脅她?

香梨冷冷的笑了,大喝一聲:“一口胡言!元妃娘娘是瑞王殿下的親母,為他選的奴才,自然是最精明最得力的,你這般老眼昏花,不懂規矩的奴才,怎麽可能入的了元妃娘娘的眼?!”

蔡媽媽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她不懂規矩老眼昏花?她十三歲進宮,在宮裏呆了三十年了,宮中再沒有比她更精明,更懂規矩的人了,隻是她卻是半點都不能辯解,不然她能怎麽說?說她就是故意縱容手下去以下犯上欺負那個二等丫鬟的?她傻了吧!

蔡媽媽狠狠的咬了咬牙,到底還是什麽都沒出口:“此事的確是真的······”

香梨冷哼一聲:“就算是真的,想必也是母妃眼拙,一不小心竟然讓你這麽個沒能耐的賤婢鑽了空子,回頭我自然會跟母妃說明白,也就不勞煩蔡媽媽費心了。”

蔡媽媽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香梨,她這是真的要一招弄死她?!

隨即便見香梨大喝一聲:“蔡媽媽管教下人無方,不堪重任!奪去其管事婆子一職,負責去守瑞王府的側門。”

蔡媽媽幾乎想掐死她:“你,你,你竟然······”

香梨眨了眨眼:“蔡媽媽,我可是看著你是宮裏來的人,才特意給你的恩賜的,否則,我直接讓你去做雜役的粗使婆子都不過分,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蔡媽媽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陰沉下去,心口都跟著痛了。

香梨嘖嘖了兩聲:“蔡媽媽今兒教我的東西還真不少呢。”

蔡媽媽氣的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香梨也懶得多看她一眼,直接衝著若蘭使了個眼色,若蘭便去叫了幾個粗使婆子進來將她給拖出去了。

香梨的眸光這才落到了跪在自己跟前的幾個婆子身上,端莊的坐下,秋水給香梨添了新茶,送到了她的手裏。

香梨動作也慢,一句話都不說,就細細的品茶,似乎就是想磨她們的性子似的。

這剩下的四個婆子這會兒心裏各自揣測著,可真的是不安穩,經曆了方才的那一幕,眾人原本踏實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眼前的一切的一切都告訴她們,眼前的女人,不好對付!

各自慶幸自己沒當那個出頭鳥的同時,卻又在惶恐她要如何對她們,會不會像對蔡媽媽一樣狠?或者更狠?一想到這裏,香梨這悠閑消磨的時間,對於她們來說,就是折磨了。